我的谍战日记一锅小米李

第463章 偷听(求月票)

第463章偷听(求月票)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两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都屏住呼吸。

片刻后,身体僵直的李爱国压低声音问:“会不会”

林啸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他,同时从袖口甩出一把手术刀。

隔了了一会儿,门又被敲了一下。

“笃”

又隔了一会,连续三声,“笃!笃!笃!”

林啸终于松了口气,缓缓将手术刀收起,俯身说:“干你的活儿,是自己人。”

他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警告:“别出声,也别出来。”

说完,从外面关上了卧室的门。

李爱国瘫在床边,怔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轻轻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把耳朵贴了上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干这一行单纯是为了钱。

原本他只是和张立秋一起偷摸干点倒卖药品的事,但不知怎么就被林啸发现了。

但后者并没有告发他二人,反而帮着他们出谋划策,随着倒卖的药品越来越多,三人彻底绑在了一条船上。

温饱思淫欲,有了钱之后,他的心里还有一块欲望的空缺迟迟得不到弥补,那就是对女人的需求。

刚开始他频繁出入咖啡厅、舞厅、妓院,专找那些衣着暴露、举止放荡的交际厮混,但时间一久腻了不说,又染上了大烟,兜里的钱根本禁不住挥霍。

此外,更是因为他心中还时常惦记着一个女人-——张立秋的老婆。

但不说张立秋的存在,他老婆对李爱国这个瘾君子向来不假辞色,这让他郁闷至极,慢慢地连张立秋也嫉恨起来了,每每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胯下承欢的时候,那种心情,让他杀人他都愿意。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种心思早就被林啸洞察得一清二楚,在一次酒后,林啸不但主动表露身份,还提出要愿意帮李爱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一个一肚子男娼女盗,一个满心“精忠报国”,两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这才有了仓库爆炸案的发生。

被蒙在鼓里的张立秋还以为像以前一样偷窃药品,兴冲冲地来到现场,没想到李、林二人突然翻脸,对自己痛下杀手,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张立秋死了,但林啸漫不经心又干净利落杀死对方的画面,仿若刻在李爱国心里,每每想起,心中都是一阵不寒而栗。

如果自己有一天对林啸没用了,他是不是也会对自己下手

正是怀有这个念头,让李爱国急于了解林啸,以及他背后的人。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三十上下、中等身材、身形偏瘦的男人,肤色白皙,颧骨微微突出,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

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卧室紧闭的门,看了林啸一眼,问:“里面有人”

“我的一个线人。”

“女线人吧”

“不不,男的——”林啸似乎很惧怕此人,低着头小心解释,“炸弹我一个弄不过来,找了个人搭把手。”

男人马上警觉起来,盯着他看了几眼,环视着屋内,问:“隔壁卧室有人吗”

“没有。”

男人马上快步走进了另一间卧室,林啸紧随其后。

李爱国听到隔壁关门声,马上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小心翼翼伸长脖子,屏气凝神侧耳听着另一边的情况。

那间虚掩着的卧室里,依稀传来有些嘲讽的声音:“你们金陵政府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连命令也能转租外包了。”

这句话传了过来,飘进了李爱国的耳朵里,他的眼睛蓦地睁大了。林啸是金陵政府汪主席的人,那对方是日本人

局本部,司法处。

张义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茶,一边思忖着,也不知道何志远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这时,刘秘书敲门进来汇报:“处座,刚刚总务处汽车大队来电话,问您的座车怎么安排。”

“座车”

“是啊,局里新进口了十几辆轿车,每个处长都有,不知您喜欢哪一类型的,总务处好替您安排一辆。”刘秘书一脸谄媚。

“哦,原来徐业道那福特我看就不错,这样吧,也不用换新车了,把那辆车清洗一下换个车牌就行。”张义想了想说。

“那怎么行!”刘秘书一脸不可置信,徐业道那辆福特的确不错,去年才进口的车,但是这些个当领导的,谁都不愿意坐上任留下来的车,这已经是一个惯例,尤其是前任徐业道出事,作为继任者更是忌讳触这种霉头,哪怕是坐一辆差一点旧一点的车,也不愿意坐这种车。

“有何不可”

张义笑了,徐业道怎么回事,他再清楚不过了。“刘秘书,你小小年纪,还讲究这些封建迷信不成我这人不在意这些,就那辆车吧,把车牌换了就行,换一个稍显普通一点的牌子。”

“处座,我看您还是换一辆更好,反正总务处买都买来了,您不用反而便宜了其他人,据说这次进口的汽车全是美国的,什么别克、凯迪拉克、雪佛兰。”刘秘书犹豫了一下,继续建议道。

“不用了,这事听我的,就这么定了。”张义摆摆手,目光稍稍一凝,“那批犯人如今怎么样了”

“官不差病人,都是将死之人,看守所那边倒也没为难他们,一个个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呢。”

“行,你安排一下,下午我去看守所看看。”

“是。”

刘秘书走后,张义开始思考办公室主任(书记官)的人选,这绝对是一个关键角色,这个职位通常由具有一定文化水平和文字处理能力的人担任,负责起草、整理、保管各种文件、报告、命令等,确保处室内部信息下通下达,人选的好坏直接决定处室工作效率的高低。

在张义的考量中,这个人应该性格通达权变,对处里的情况要烂熟于胸,而且更关键的一点,要忠心,用起来得心应手。

但按照局本部的规定,不管是本部还是区站,区长、书记官等主要负责人必须由戴老板直接任命,你敢擅自撤换,无疑是藐视上峰,戴老板向来好面子,绝不容许任何下属挑战他的权威,擅自撤换显然是行不通的,唯有打报告向戴老板请示,但会不会批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这中间也不是没有可操作的空间,书记官不行,助理书记官也不行,但代理助理书记官便可以绕过这一规定了。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他初来乍到,如果身边没有几个绝对忠心的可用人手,那出问题是迟早的,更别说还有刘秘书这个碍眼的家伙。

张义心里其实已有了一个的合适,那就是猴子。

这么想着,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处座!”

行动处距离司法处并不远,猴子很快就来了。

自己人用不着那么多寒暄,张义单刀直入,直接告诉他自己准备将他借调到司法处工作,不过如此一来,外勤就变成内勤了。

“太好了,处座,我早就等这一刻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猴子微微笑着,“虽然何处长待我们也不错,但还是追随处座做事更振奋。”

振奋这话听得张义很舒服,振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主心骨,有奔头。

“你愿意就好。”

“处座,需要我做什么,您直接下命令吧。”

张义点点头,悄然指了指门外。

猴子明白了,重复道:“需要我做点什么”

张义摆摆手:“目前还不能动他。一动,后面跟着的人就醒了。”

“明白!”

张义淡然地笑了笑,招手对他耳语几句,然后将他送到办公室门口。

刘秘书“凑巧”从远处走了过来,笑容满面道:“处座,您的座车我已经处理好了,您要不试试”

“当然要试试。”张义说着一指身旁的猴子,“我这位老属下驾驶经验丰富,你带他去看看吧。”

“我带他去”

“难不成我去”

“咳咳.当然是卑职。”刘秘书一脸尴尬,还想说些什么,就见猴子一脸热情地说:“刘大秘,麻烦带路。”

刘秘书还能说什么,只好悻悻地走了。

两人一走,张义马上换了一身便装,离开了局本部。

他走出一段距离后,等了几分钟,就见一辆黑色道奇开了过来。

张义拉开后门坐了上去,开车的是钱小三。

“你出来有人知道吗”

“没有,处里外勤都跟何处长出去了。”

“那就好。”张义点点头,报出一个位置。

另一边,林啸送走上门的客人后,再次走进李爱国所在的卧室,对方正在往一个快制作好的雷管上缠电圈,旁边几根已经做好的雷管,整整齐齐码在一边。

林啸走过去,拿起一根雷管看了看,夸赞说:“孰能生气,手艺越来越好了。”

李爱国对这样的赞赏不置一词,默默将手中的雷管制作好,码放到一起,摘下口罩和手套,起身问:“我可以走了吗”

林啸沉默了一会,才点头说:“出去放放风可以,但我警告你,原则上你现在是个死人,所以别回家,也别去张立秋家,以前常去鬼混的那些地方也不能去,就算逛妓院也记得乔装打扮,别暴露了身份--不然,你知道后果。”

听到这话,李爱国微微愣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差点忘了。”林啸说着,突然一拍脑门,转过身,背对着李爱国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

他数了数,从里面抽出几张塞回兜里,然后转身将钱递给李爱国:

“昨晚的差事办的不错,这是上面给的。”

李爱国拿着钱用手捻了捻,又抬头看了看林啸。

“嫌少”林啸冷笑一声,“挣钱如捉鬼,钱如流水,现在不比从前。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将你的名字报上去了,等上面批复,你就是真的自己人,汪主席不会亏待你的。”

李爱国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将钱收起,转身就向外面走去。

不想林啸又伸手拦住了他:“我再说一遍,早去早回。另外,这处安全屋的位置,别告诉任何人,别以为就我一双眼睛在盯着你。”

听到这话,李爱国的脸色阴郁无比,说不出的烦躁,他下意识想摸烟出来抽,从兜里摸出一个烟盒,打开后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他烦躁地把烟盒捏成一团,想砸在林啸的脸上,却又不敢,只好重新装进兜里,向外面走去。

“等一下!”林啸看看焦躁不安的李爱国,心头像戏谑老鼠的猫一样,微微有些得意,从对方染上大烟的那刻,已经被他牢牢控制住了,这种棋子随时都可以抛弃。

不过,此人现在对他还有用,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驭人要恩威并施,此刻,他决定给这只小老鼠一点安慰。

李爱国被他叫住,忐忑不已,但林啸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到客厅的柜子前,从里面摸出一包“三炮台”,扔给李爱国。

李爱国抬手接住,顺嘴问道:“你不是戒烟了吗”

“以前放在这儿的。”

“哦,谢了,我先走了。”李爱国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站住!”林啸突然喊了一声,李爱国一怔,钉在原地。

林啸快步走过来,把门把住,死死盯住他,李爱国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尤其对方袖口缓缓滑出的手术刀,更让他惊惧不已。

“你怎么知道我戒烟了”

“不是你说的吗忘了”

林啸面无表情:“不可能——我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这就是你说的,当时张,张立秋也在。”

林啸沉默了一会,脸上浮起一丝嘲讽:“没错,我是说过这句话,但不是跟你说的.”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手术刀倏地架在了李爱国的脖子上,他笃定自己不会记错,他确实说过这句话,就在刚才,就在隔壁卧室,和梅机关的北川--

在简单汇报了李爱国的资料和擅自让他参与爆炸案的事情后,北川似笑非笑:“你完全可以撒谎骗我。”

“在您面前,我不敢。”

北川冷笑一声:“有什么不敢的,你效忠的是金陵政府,我可管不到你头上。”

“您说笑了,汪主席也要效忠天皇。”

“错了,汪主席和我们大日本帝国只是合作关系。”

这种虚伪的外交辞令,也只有傻子才信,林啸尴尬笑了笑,岔开话题,“放心吧,这个人很可靠。”

北川不置可否,细长的眸子闪烁不定,顿了顿,他嗅了嗅鼻子,一语双关地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啸不明白他的意思,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

北川看了他一会,才一字一顿说:“你身上的烟味没了。”

“这您都能闻出来我戒烟了,进入医院后就戒了。”

所以他确实说过“我戒烟了”这话,但是对北川说的,而李爱国能知道这个消息,那只有一种可能。

“你偷听了我们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