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怪异的皲裂
见陆霄一脸愕然的看着它,小咸鱼叫得更起劲了:
-娇娇,摸摸娇娇~
“不是,你怎麽也娇娇起来了?”
小咸鱼手上没个轻重的,小熊掌糊得他脸生疼。
陆霄无奈又好笑,伸手把小咸鱼搂到自己身前抱着---珠珠抱着他,他抱着小咸鱼,看起来好像个叠叠乐。
-怎麽,它不能叫吗?你果然还是不喜欢我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珠珠的声音在陆霄背后幽幽响起。
“没有!我喜欢!叫,都可以叫!”
陆霄一激灵,赶紧表明态度。
难得珠珠这麽高兴,又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别说是叫他娇娇了,就算再要给他当祖奶奶也没问题啊。
珠珠没再吭声,只轻轻喷了口气。
感觉到传递过来的情绪越发欢快起来,陆霄的嘴角也扬得更高了一点。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一边靠在珠珠的怀里取暖,陆霄一边搂着小咸鱼在它身上摸来摸去,然后掂了几下。
摸起来比刚来这里的时候是胖乎了不少,已经有了富有弹性的厚厚脂肪层,肌肉也结实了许多。
难怪前两天下大雪它也成天的在外面跟小雪豹们追着疯玩儿,单纯就目前的身体素质来看,小咸鱼实打实的比珠珠还要抗冻。
不过,肉是长了不少,但体型却没有什麽太大的变化。
所以看上去只是从一个小小的毛团变成了一坨圆润肥美的毛球。
跟雪盈的状态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
雪盈是身量也不长,肉也不长,单纯的身体素质有所增强。
几个月过去,姐姐弟弟妹妹们已经都是半大豹豹了,它还是个小猫团子。
对于这种情况,陆霄虽然忧虑,但是私心里其实是有那麽一点点喜欢。
大概类似于当爹的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高兴之馀也会怀念孩子曾经在自己怀里小小的样子---把这样小小的雪盈揣在怀里的幸福感是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来的。
尤其是动物幼崽生长速度又快,几乎两三天就变个样。
雪盈这样就更难得了。
不影响身体状况和行动能力的情况下,这样的日子要是能长久一点就好了---陆霄有时也是会偷偷这样想的。
当然,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娇娇,你在想什麽?
珠珠的声音在陆霄身后响起。
“也没想什麽特别的……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真好。”
陆霄松开一只搂着小咸鱼的手,在珠珠的爪子上轻轻的拍了拍。
珠珠低头,第一次很仔细的看着陆霄的手。
很小,比它的爪子要小很多很多。
没有毛毛,也没有锋利的能撕裂猎物的尖钩。
细细弱弱,看起来轻轻用一点力就能折断。
但就是这样细弱的一双手,却能做到好多好多它做不到的事。
人类,也是蛮神奇的。
看着看着,珠珠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另外一双相似的手。
比娇娇的还要更小,更细,更白一点……已经很模糊了。
那双手现在会是什麽样呢?
珠珠这样想着,忽然有点懊恼。
刚刚回来的时候,其实见过一面的……
只是那时它满心的怨恨,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饲养员姐姐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忘了她了吧。
珠珠有点失落的垂下眼帘。
现在住在这里,估计以后也不会再见到姐姐了。
要是那时候自己没有赌气,多看几眼就好了……
……嗯?
察觉到珠珠突如其来的低落,陆霄微微偏过头,顺着珠珠的视线注意到它在看自己的手。
手……怎麽了?
陆霄有些不明所以。
-好啦,你回去睡觉吧,人类每天要睡很长时间,要不然会生病,我知道的。
注意到陆霄看了过来,珠珠赶紧撒开爪子,把头扭到一边:
-困了,我也要睡觉了。
“好。”
知道珠珠不想说,陆霄也不强迫它,松开了怀里的小咸鱼,爬起身拍了拍屁股。
-走,回去睡觉了。
珠珠上前在小咸鱼背后很顺手的一扒拉,试图像之前那样把小咸鱼再次滚回窝棚,却被小咸鱼一个灵活的闪身躲开。
这一躲看得陆霄也是眼前一亮。
好灵活的小胖子,跟老三小时候有一拼。
-不睡,不睡,我不困,要娇娇抱……
小咸鱼紧紧勾住陆霄的睡裤,不肯松开爪子。
-娇娇要睡觉了,明天再抱,听话。
-我不!
-……
珠珠深吸一口气。
耐心到此为止。
-不困也给我爬回去睡觉!出来几天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又想挨揍了?
几步爬到陆霄身边,珠珠两爪抓住小咸鱼,使劲往后一扯。
嘶啦-----
单薄的纯棉睡裤拉出一条长长的碎布勾在小咸鱼的爪子上,随着夜风缓缓摇曳。
陆霄低头看看自己只剩下一半的裤管,感觉失去所有手段。
所以他就应该去整一条铁皮裤子穿对吗?
屈于珠珠的『淫威』,小咸鱼不情不愿的被按回了窝棚,陆霄也终于能回屋里去了。
虽然有珠珠抱着,但是大冬天的晚上穿着睡衣待这麽老半天,换成一般人也早冻透了。
“呼……”
进屋连着往手心里哈了几口气使劲的搓了几下,感觉慢慢回温了,陆霄原是准备洗个漱就回去睡觉的。
但是馀光却瞄到白色的身影在院门口一闪而过。
是白狼。
自打那天发现灰狼受伤之后,白狼就没回来过。
整整三天。
这放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要照顾雌狼,白狼每次出门狩猎的时间都控制在半天以内,每隔几天才出去一次。
唯一一次晚回来还是为了给陆霄准备新年礼物,提前报备过的。
那天看灰狼身上的伤口和白狼离开时的情态,陆霄其实已经能猜到七八分灰狼受伤的原因和白狼出门的目的了。
想了想,他抓起一旁衣架子上的大衣往身上一披就再次推开了门。
虽然只是前后脚的功夫,但是陆霄出去的时候,白狼已经没在门口了。
只有几个带着新鲜血迹的脚印。
陆霄心一沉。
白狼也受伤了?
紧着几步跑到小屋门口,扒着玻璃往里看,果然看到一身血的白狼趴在那儿慢慢的舔舐毛皮。
“受伤了怎麽不回去找我呢?在这浪着伤难道会自己好吗?还是说你想再体验一次之前烂得伤口里肉都空了那种体验啊?”
陆霄蹲下身按住白狼的背,很少见的语气里带了点儿情绪埋怨道:
“出了这麽多血,哪儿受伤了?给我看看。”
白狼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盯着陆霄,没吭声。
“咋的?出去干一架还把嗓子干哑了?话都不会说了??”
-不是,停一停。
白狼抬起爪子反按住陆霄:
-这又不是我的血,你急什麽?
“不是你的血就不……啥?”
陆霄猛的刹住:
“不是你的血啊?”
-当然不是,我能受伤?你是有多看不起我啊?
白狼很鄙视的斜了陆霄一眼。
“……你等我看看。”
鉴于白狼有太多次优秀的嘴比鸭子硬的经历,陆霄不信邪的让它站起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还真都是粘上的血……”
陆霄讪讪嘀咕了一句:
“那你干嘛不进屋啊?”
-废话,我一身血我老婆看到肯定要担心的啊,我不得洗乾净再回去啊?
白狼没好气的呲了一句:
-不过既然你没睡,那你给我洗吧,累了,懒得自己洗。
陆霄:……
好好好我就多馀出这个门来看你。
“行行行,走了,跟我进屋我给你洗。”
陆霄无奈的把白狼领回屋里。
热水器里的水还有剩,洗个狼应该还够。
“你先去那里等我,我去拿毛巾。”
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陆霄示意白狼去等着。
进屋擦脚已经成了习惯,白狼站进门口的水盆子里想着把脚擦乾净,但是才碰到水就感觉到一股很尖锐的刺痛。
……啧。
把脚缩了回来,白狼使劲在擦脚布上蹭了几下,这才小跑进浴室,坐下来等陆霄。
“拿来了,咱们这就洗……”
陆霄往里一看,只见白狼以一种十分熟悉的端庄坐姿坐在那里,尾巴尖儿还轻轻摆动着。
要麽怎麽说狼狗同宗,这个姿势乍一看过去是挺像墨雪染色版哈……
-你笑什麽?
看到陆霄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白狼本能的感觉他没想好事。
“没什麽,没什麽,赶紧洗完吹乾我也要睡觉了。”
陆霄摇摇头,扯过花洒熟练的给白狼打湿皮毛涂上浴液搓泡泡。
前阵子年前才洗过,白狼又好乾净,身上并不脏,只要把血迹沾污的地方搓乾净就行了。
-她这几天还好吗?
听着泡沫窸窸窣窣在身上被搓起来又炸开的碎响,白狼开口问道。
看陆霄的样子它大概能知道妻子的状况应该还不错,不过还是要从陆霄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才能安心。
“挺好的,我给它配了新的药在喝了,这几天精神状态都不错,吃得也比之前稍微多了一点。”
-那就好……那小胖呢?
“小胖?”
陆霄一愣。
家里胖的有点多啊,你这麽问我很难锁定目标的。
-……我是说,我女儿呢。
见陆霄一脸疑惑,白狼赶紧改口。
大胖闺女啊。
陆霄笑了起来。
私底下原来白狼叫它小胖……这称呼还挺可爱的。
“也挺好的,它的伤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实际没啥大事,明后天就能拆线了。”
陆霄伸手捉起白狼的一只爪子搓了搓:
“这两天反覆消毒比较费劲,它这两天乾脆都没出门,就在屋里陪着你老婆来着。
你老婆还挺开心的。”
-那它睡了吗?待会儿我也……
白狼点了点头,原本想开口说洗完澡它也去看看雌狼,结果脚底传来的疼痛让它猛的往回缩了一下爪子。
“你脚底受伤了?”
陆霄马上反应了过来,捏住白狼的脚爪扯到自己面前,果然看到有淡淡的红色从脚底的泡沫处氤氲开。
赶紧冲乾净看了一眼,陆霄嘶的吸了口冷气。
好严重的皲裂,大大小小的裂纹像乾涸裂开的土地一样,最中间最深的几处正在往外渗血。
检查一下另外三只脚,也都有类似的情况。
“难怪,我就说你身上粘的血明明都干了,怎麽门口的脚印上还有血。”
陆霄瞪着白狼:
“你不是说没受伤吗!”
-这又不是打出来的伤,老早之前就有了,不算!
白狼也梗着脖子回嘴,一点没有服软的意思。
伤都伤了,争论这个也没意义。
陆霄赶紧给白狼洗乾净吹乾,然后让它在客厅等着,自己则去取了药膏和修脚的工具回来。
“除了这个真没有别的受伤的地方了吧?”
拎着药箱在白狼身边坐下,陆霄眯着眼语气带着几分威胁的开口问道:
“如果再有别的伤被我发现,我就喂你吃咱俩刚见面的时候吃过的那个苦药。”
白狼的表情一下子僵了:
-没有了没有了!真没有了!你这人怪烦的!
“没有就好。躺下,爪子翘起来,让我看看。”
陆霄拍了拍地毯。
……有点屈辱的姿势,但没办法。
白狼有些别扭的翻了个肚皮朝天的姿势,翘起脚脚方便陆霄上药。
好奇怪的皲裂。
陆霄仔细的看着白狼的脚底。
角质增生很严重,也乾燥得不像话,口子裂得很深,最深的几乎能塞进三分之一枚硬币。
不应该啊。
陆霄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珠珠的脚底有很严重的皲裂跟它的经历有关。
但是白狼的这个,它正值壮年,身体也很健康,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啊。
它这脚裂得比珠珠还严重。
没有异味,也没有脱毛丶流组织液的症状,也不是真菌感染。
那问题出在哪里……
陆霄一边小心的修着泡软了的增生角质,一边拼命回想自己遗漏了什麽没有。
“你这脚不是一天能裂成这样的,大概什麽时候开始有觉得不舒服了?说实话。”
挖了厚厚的一坨药油膏抹在白狼的脚底,陆霄问道。
-……那有好久了,我记不太清了。
“大概呢?”
-大概……住到你这里来不久之后?
?
到他这儿之后才出现的症状?
陆霄更懵了。
-刚开始的时候就有点痒,觉得很乾……时间长了就这样了。
见陆霄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的样子,白狼反而去安慰他:
-也没什麽关系,就流一点血而已嘛,很快就好了。
“你说那屁话。”
陆霄没好气的瞪了白狼一眼:
“你就指望着爪子捕猎打架呢,爪子坏了你跟我讲没什麽关系?”
他都不敢想白狼是怎麽拖着这样的爪子去干仗的。
-……那现在也没关系了嘛,你这不是在给我抹药了?很快就会好的,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
大概是很少见陆霄这样纳闷的表情,白狼很罕见的没有和他呛声。
“那不一样,不找到原因,现在好了后面还是会再复发的。”
陆霄摇了摇头:
“你先这麽躺着,让伤口的药油浸润一下,等我回来。”
-哎,哎?!你别走啊!
见陆霄起身出去,白狼躺在地上扭了几下。
就这麽躺地上,也太丢人了吧??
这要是被谁看见了……
但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怕什麽越来什麽。
陆霄前脚刚出门,白狼后脚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不妙的感觉刚掠过心头,因因毫不掩饰的大笑在屋里回荡起来:
-老登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二点前还有一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