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胖瘦护法
五阴绝地，是一个特殊的地方，特殊到明明是这么一个穷山恶水的地界，百草凋零，树木枯败，连虫子都极少能存活，但是五阴绝地却是郁郁葱葱的，生长着繁茂的森林。
槐树、柏树、柳树、桑树、杨树，五种树木密密麻麻的充斥在整片森林之中，乍一看似乎苍翠欲滴，生机勃勃，但是实际上，如果有人靠近的话，就会发现，这森林就像是一幅画，比外面枯败的世界还要寂静。
这里是绝地，只有到了四阶，身体发生过一次蜕变之后，才能进入这五阴绝地之中，如果是三阶，就算是天纵之材，杀四阶如屠狗，进入了这五阴绝地之中，一时三刻之后也会被无穷的阴气损耗身心而亡。
而就在这五阴绝地的边界，枯败与繁荣的交界处，有一座矮小的茅屋。
简简单单的茅屋，茅草和原木搭建而成，茅屋外面只是用木头围了一个篱笆，形成了一个并不算大的院子，院子中的土与外面不一样，色泽正常，上面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
被这片生机盎然围绕着的，是一个简陋的小棚子，此时小棚子内一老道士和一个身穿劲装，脸上却蒙着一层黑纱的姑娘正在下棋。
年轻的姑娘身姿卓绝，就算各种面纱也能隐约间看到朦胧的样貌，那是一张堪称绝美的脸。
此时年轻的姑娘气定神闲，而与她对弈的老人却抓耳挠腮的，老人身上穿着一身玄色道袍，头上用随意削成的木头钎子扎成了一个有些丑陋的太极髻。
原本老人应该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那滑稽的动作和表情破坏了气质。
“彭道长，此局，你我算是平局，如何？”
女子这时突然开口说道，声音清冽，如同甘泉。
老道士此时如遇大赦，赶忙点头说道：“殿下棋艺精湛，老道我学艺不精，却是耽误了殿下的雅兴……”
有了台阶下，老道士仿佛一下子又变回了仙风道骨，一派宗师的样子。
女子不着痕迹的轻轻点头，同时心中无语，眼前这位彭道长，哪里是棋艺不精啊，简直就是臭棋篓子。自己这还是收着下的，若不是顾忌对方的颜面，早就把他杀得片甲不留了。就这还是整整耗了1个时辰之后，这才给了对方台阶。算是照顾这老道士的自尊心了。
彭道长自然就是彭掌柜家里那位偷偷出去当道士的长辈，而与他对弈的，则是真正的皇女，明君凝。
老道士一挥衣袖，棋盘上的黑白子顿时飞起，分开落入双方的棋罐儿中。
两位大能下棋，自然是不会下斗兽棋的，否则那多没逼格？
“来来来，殿下，现在天色尚早，咱们再来一盘……”
彭道长捻起一枚白子，正要落子，突然手停在半空中，紧接着右手指尖的白子飞射而去，向着不远处的一处空旷的地带掠去。
那白子虽然轻巧，但是上面却似乎凝聚着山丘一样的重量。
“叮~~~~”
空无一物的地方，白子突然似乎击中了什么东西，但是却并没有被击碎，而是似乎直接被挑飞了出去。
“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藏头露面，怕是不太妥当吧。”
彭道长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笑意，身上一股无形的气势扩散，威压像是山海倒灌一样倾泻而下。
而之前棋子被蹦飞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片刻的扭曲，紧接着两道人影从中走出，二人一胖一瘦，瘦的更高，胖的却稍矮，身上虽然没有穿着无生教的衣服，脸上却带着无生教的面具。
两人出现的一刻，就将彭道长那弥漫的威压顶了回去。很显然这两人都是五阶的高手！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无生教的老鼠！”彭道长冷哼一声，沉声说道。
“老牛鼻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高瘦男子面具下发出尖细的声音，说话间左手还不自觉的翘起了兰花指，身形扭动，但是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男人。
“阴阳脸，烂屁股……”
彭道长慢悠悠的说道，顿时将那高瘦的护法气的大热天全身发抖，手脚冰凉。
手中一根银针串联着能量丝线，似乎下一刻就要将彭道长扎成筛子。
而他旁边的矮胖护法却是按住了他。
“彭道长，我承认我二人任何一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一起上，不知道阁下有几成把握？”
矮胖护法声音沉闷，但是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威胁。
“十成……”
彭道长甚至都没有睁眼看两人，甚至手指钩动之间，一枚白子已经落在了棋盘之上，似乎还想与明君凝下棋一样。一派高人风范。
“若是再加上你身旁的拖油瓶呢？”
胖护法话语间已经有了杀意，眼神冰冷，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还是十成！”
彭道长此时表情更加轻松了，就像完全不将两人放在眼里。
“嚣张！！！”
“动手吧！！！”痩护法尖利的说道。
说话的同时身上的罗袍无风自动，顿时密集的红线几乎眨眼间覆盖了天地！
快，极致的快，几乎不给人任何的反应时间，那一根根勾连着能量红线的银针就已经铺满了整片世界。几乎将渺小的棚子包成了包子！
红色的流光交错而过，将这一方小院子几乎绞碎成渣，只是下一刻，红光消散的瞬间，两人面色微变，只见小院还是那个小院，棚子还是那个棚子，棚子内的两人照旧在下棋，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罢了。
啪嗒~~~
清脆的碰撞声在整片空间内回荡，当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天悬倒转，周围景色猛地一变，天空变成了无尽的黑夜，繁星密布闪烁着豪光，将世界照亮。
地面已经变成了由能量构筑的巨大棋盘。
“糟糕，是阵法！！！”
胖护法惊呼一声，不等二人反应过来，成群的士兵排列成整齐的军阵，便已经出现在棋盘之上，如同困兽犹斗！
“流光泛银霞！”
痩护法腾空而起，银色的流光璀璨夺目，向着军阵刚刚成型的军阵直掠而去。
而胖护法，手中突兀的多出一柄巨大且狰狞的鬼头大刀，刀镡的鬼头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刀身上弥漫着黑色的雾气。
“惊神诀！”
长刀直接插入棋盘，顿时刀声嗡鸣，泛起诡异的波动向着周边蔓延。
震动覆盖的瞬间，军阵陷入了迟滞，同时掌控大阵的彭道长也感觉到了压力，阵法运转出现了迟滞，控制变得艰难起来，只能加大法力输出，企图用更强的大阵威力弥补阵法迟滞的瑕疵。
军阵变化出现问题，就有了更多的破绽，密集的攻势部分穿透了军阵的防护，落入士兵之中。就如同当初林莫配合葛天突破青州城四大家族的军阵时一样。
转瞬间，军队便被消灭干净，只是……
源源不断的军队再次出现，如果不能直接破坏大阵，那么阵法便不会消散，直到失去维持大阵的能量。
一时之间，看似无生教的两位护法陷入了困境，但是实际上却是僵局。
无生教护法无法出去，但是彭道长却也对阵中的两人无可奈何。
“终究是没走走到那一步……”彭道长惋惜的说道，他距离五阶巅峰还差一些，但是就是这一点儿差距，却已经几乎500年没有过变动了。
五阶就是这样，可能一朝顿悟，百年破入半圣。
也有可能初入五阶后原地踏步一辈子。
额头渐渐地彭掌柜的额头沁出冷汗，一种虚弱的感觉开始蔓延。
当阵中的二人消灭了数十支军队后，天地摇晃，黑暗退散，光明再次笼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