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因为你问了,我就会说

无人知晓南韵内心的思虑。她的质疑一出来,任巧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喉咙,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看向驾驶座上的任平生。

任平生没察觉到任巧投来的目光,不过对于南韵的质疑,知晓玄甲秘密的他清楚任巧的难处。他瞥向后视镜里的任巧,对上任巧询问的目光,看向南韵说:“玄甲不是人,是虫。”

“它是我当年派人去苗越弄来的蛊虫,经过系统升级后的培育、训虫法培育出来的。它的智商很高,大概相当于五六岁小孩的智商,能简单的识字。我给巧儿这种蛊虫,主要是用于监视目标人物和监察绣衣。”

任平生接着说:“我的性格你也清楚,我一直都觉得秘密只有藏在心里才是秘密,所以一直瞒着你和月冬。”

平生果然早已知晓……南韵媚眼一瞥,看着目视前方的任平生,心里倒没有因平生知晓非要她问才说的不快,相反见她一问,平生便毫不犹豫、迟疑的告诉她真相,言语间还有歉意,南韵颇为满意、高兴。

不过看着平生这张脸,南韵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道:“既然如此,平生现在怎么决定说出来?”

话一出口,南韵顿生后悔,这话说的会显得她不讲道理,无理取闹。

任平生扭头看着南韵眼睛,眼神真挚的说道:“因为你问了,你问了我就会说。”

南韵白嫩的俏脸上顿时涌现出娇艳的笑容,犹如春花绽放,美丽绝伦。

任巧在听到阿嫂问阿兄怎么决定说出来时,还担心阿嫂生气,想着该怎么应对,没想到阿兄一句腻歪话就解决了。

啧~阿嫂是真的有点恋爱脑。

等了片刻,任巧见阿兄、阿嫂没有继续说西域之变的意思,开口道:“你们认为西域那边会是什么情况?”

任平生沉吟道:“从玄甲近乎全军覆没的角度来看,我们目前可以确定一件事,匈奴有了一个能力不俗的新萨满。至于绣衣有没有叛变,我们暂时别急着下结论。

因为除了某个绣衣主动叛变,还有可能是某个绣衣一时不小心漏了马脚,被他们发现身份,被迫叛变;或是匈奴内部反思大漠决战时,怀疑内部有叛徒、间人,让新萨满搜查,从而发现某个绣衣的玄甲。

又或者是新萨满在偶然间发现玄甲。”

任巧说:“江无恙也有说谎的可能,江无恙擅自从西域回来,到你开始征讨匈奴,这段时间里西域的绣衣虽然一直由你掌控,但玄甲仍会定期向我汇报西域情况,我从未收到薛勇出售商铺,拓九安排绣衣撤离的消息。”

任平生问:“江无恙回来后,可有和你交接西域事务?”

“西域事宜一直都是你亲自管着,我只负责往西域派绣衣,那些绣衣在西域具体做什么,也都是汇报给江无恙和你,我只能通过玄甲知道一点。”

任巧说:“我目前只可以确定江无恙在回来前,的确是将很多事交给薛勇处理,但绝对没有他让薛勇在你征讨匈奴时,出售商铺、运回财货。”

“拓九呢?”任平生问,“他有没有交代拓九安排绣衣撤离?”

“我不记得,得回去查一下。”任巧说,“对于这个人,我一开始没多想,今天仔细一想,我发现这个人在这次事件里过于活跃。他这个人虽然有些能力,但能被派去西域的绣衣都有能力。

还有,他在西域这些年表现的中规中矩,没有特殊的表现,江无恙为什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负责?”

“这个问题等看过江无恙带回来的相关记录,就知道了,你等下回去也记得查一下,还有烟雨阁关于西域的记录,如果我当年在江无恙回来后,有接手西域,应该会知道江无恙的安排,并做出指示。”

南韵接话道:“惊雷之变后,你差人将烟雨阁有关西域的记录送进宫里,里面没有这方面的指示。”

任平生瞥向后视镜里的任巧:“巧儿,我记得你说过,江无恙从西域回来,我是一纸书信将他软禁在齐升,没有和他接触过是吧?”

“惊雷之变后,你因为失去情感和搬出任府,没有告诉我真相,我每次找你,你都对我爱搭不理,然后你又领兵征讨百越、匈奴,我和你接触的也不多,我只能确定我在我知道的范围内,你没有和江无恙接触。”

任巧接着说:“不过,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是没有私下和江无恙接触。”

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他当时因为失去情感,和忙着征讨百越、匈奴,没管西域……任平生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任巧回答任平生之前说的:“江无恙带回来的东西里没有关于拓九的记录,因为出于保密、绣衣个人安全的考虑,绣衣相关的记录,都是由绣衣对应的上级以密文记录,然后汇总给我,江无恙无权记录。”

“拓九明面的身份是商队队员吧,我们可以看他作为商队的队员有没有立功,立了哪些功,江无恙与他直接接触,应该也是通过这些。”

南韵问:“拓九、庭三、庭七和西六等人通过绣衣手段传回来的消息,巧儿可否能确定是他们的手笔?”

“绣衣传递消息一般是用特制的暗文书写,暗文的首要的特点是隐去个人特色,让人难以辨认笔记,我需要回去仔细对比才能给出答案。不过他们既然是用暗文奏报,书写之人必然是绣衣。”

任巧接着说:“暗文的学习难度,阿嫂知晓,聪明如你,也花了一个月才勉强能够阅读,还无法书写。匈奴人再聪明还能比阿嫂更聪明?我就没见过有比阿嫂学习更快的人。”

任平生说:“你回去后仔细看看,看看他们传回来的消息里有没有隐晦的信息,我们不能排除他们是被匈奴萨满逼迫写下那些东西,”任平生接着问,“匈奴的萨满能利用巫虫给人下蛊,迫使人做事吧?”

南韵说:“匈奴的萨满多用巫虫害人,未曾听过有利用巫虫迫使人做事。”

任巧接话道:“匈奴萨满善术,苗越善虫,苗越那边倒是有利用蛊虫控制人的事例,具体效果一般,被蛊虫入体的人,一般活不过十天。”

“匈奴萨满和苗越那边有渊源吗?”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任巧说,“大离一统前和英宗之前,也曾巫风盛行,各国皆有巫师,仅是名称不同。后来慢慢没了,就匈奴、百越还有。现在百越那边也没了,你灭百越时,因苗越誓死不降,你一把火把他们烧没了。”

任平生看向后视镜里一直默不作声的月冬,问:“月冬,对于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啊?”

月冬一愣,表情有些错愕,显然没想到公子会问他。

“要是有想法、猜测说出来,不用在意对错,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月冬沉吟道:“奴婢觉得倘若江无恙没有说谎,薛勇、拓九敢违背他的命令,背叛大离,有可能是因为和江无恙失去联络,又得知公子‘崩殂’,对未来无望。据奴婢了解,那些人愿意前往西域,大多数都是因为公子。”

任平生赞道:“月冬说的有道理,的确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