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所以……看看腿?

办公室。

微信视频铃声响起后,眼冒璀璨猹光的安然立即蹿到任平生身边,如一只找到大瓜的猹,兴奋、亢奋的看上去随时都会蹦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了她找你不只是让你跟她说不要她钱的原因吧,她就是想和你重新联系上。”

“她是为了看我伤的有多严重。”

任平生无语的瞥了眼过度亢奋的安然,按下屏幕上的绿色按钮。

手机屏幕里的画面略顿,一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女子出现在屏幕之中。

任平生看着女子有着浓厚欧美风格的妆容,花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才将其和记忆里的顾嘉瑶联系上。

“好久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顾嘉瑶率先打招呼,任平生听出一种外国人说普通话的口音。在任平生右边的安然见任平生没开口,挥手打招呼。

“瑶瑶姐,你好啊,好久不见。”

“然然也在,好久不见,你们都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呀。”

“是吗,我感觉我变化挺大的,倒是你没什么变化。”

任平生扭头看了眼安然,嫌弃道:“你可真够虚伪的,她变化这么大,你说没变化?”

“哪变了,我是没看出来。”

视频里,顾嘉瑶笑说:“我是变了很多,你第一眼看到我,是不是差点没认出来?”

“确实,要不是知道你从小是在国内长大的,我还真以为你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你现在的风格跟那些人差不多,说话都带着点外国的口音,很久没说普通话了吧。”

“没有,我经常跟以前的同学、家里联系,只是没找你。”

“你是只是没找我吗?画室里的同学,你找了哪个?然然就不说了,依依,陶陶,你也都没联系,”任平生调转镜头,对向陶陶、向依依,“看一下这边,跟老同学打个招呼。”

陶陶、向依依相继起身走过来,笑着跟顾嘉瑶打招呼。

“还有谁在你那?”

“徐婷、陈绍、乔舒芳和雷恺,雷恺是这两天过来的。”

“挺好,人都在一块。”

“必须的,”任平生笑说,“我们跟以前在学校时差不多,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还行,跟你一样也开了画画的培训机构,生活还过得去,”顾嘉瑶说,“看下你的伤,你伤到哪了?”

“手,手让他划了一刀,我故意的。”

“故意?”

“不这样怎么让他进去?他当时过来找我,是我先动手,把他和他那个同伙揍了一顿,如果就这样子的话,赔钱进去的人,就是我了。”

“就算是这个情况,你也不该故意让他划伤,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不会,你也不看看我打架打多少年了,从小跟人打大的,对于让自己受多重的伤,还是有点把握的。”

“说是这样说,但万一出了意外呢?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做,万一出了意外,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的。”

听着顾嘉瑶话语里的担心,安然和向依依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得意,像是在说,怎么样,我说的准吧,就知道顾嘉瑶找平头哥,没那么简单。

任平生打断道:“你现在也看到了,我的确没什么事,那个钱,你自己留着。你别以为是周朋以我的名义找你借钱,你没给,他迁怒到我身上,实际情况,然然应该都跟你说了,是他这个人不行。”

“我知道,那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连我的一点心意都不肯收?”

听到顾嘉瑶说的明显有点暧昧的话,安然又一次看向依依,本想说些什么,但出现在向依依身后,办公室门口的人,让安然的脸色瞬变。

南韵姐……安然心里一个咯噔,脑筋一转,正想高声喊南韵姐,以提醒任平生。

任平生已开始回答顾嘉瑶的话:“这跟我们多少年没见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受伤,又不是出殡,你至于给这么多吗?你要真想给我包个大红包,那等今年年底我结婚的时候,你再给我。”

安然闻言,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平头哥不是喜欢跟人玩暧昧、喜欢钓着女人的渣男,不然今天可要出大事。

旋即,安然笑容满面的走到南韵身旁,搂住南韵的胳膊,言简意赅的小声告诉南韵,任平生为什么会和顾嘉瑶视频。

向依依、陶陶也是在这时看到南韵,对视一眼,都莫名有点紧张,不过想到任平生刚才说的话,心里的紧张又消散了。向依依笑着喊了声嫂子。陶陶也是打招呼。

与此同时,任平生手机传出顾嘉瑶惊讶、不相信的声音。

“你要结婚了?你没骗我吧?你不是说你不谈恋爱吗?”

任平生先笑容灿烂的跟南韵打了个招呼,再回答顾嘉瑶的问题。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谈恋爱了?我一直说的都是我要找一个我自己喜欢的。现在找到了,自然而然就要结婚了。”

说着,任平生调转镜头,对准南韵。

“呐,这就是我女朋友,漂不漂亮?”

“……漂亮,很漂亮,我都有点不相信这么漂亮的人是你女朋友。”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找漂亮的?”

“没有,就是觉得变化挺大的,你这个不谈恋爱的,竟然都谈恋爱了。”

“爱情嘛,向来是说来就来的,”任平生说,“先不说了,我有点事,你下次要是回来了,把然然、依依,还有一些老同学都叫上,咱们一块聚聚。”

“看吧,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任平生起身,走向和安然站一块的南韵,笑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平生课都上完了?”

“他们在考试,雷恺在监考,我偷个懒。你既然来了,正好陪我去买个东西。”

不等南韵答应,任平生牵起南韵温凉柔嫩的小手,跟安然、向依依、陶陶说了句很快回来,走出办公室。

安然望着任平生、南韵消失于办公室门口背影,小声说:“你们信不信,平头哥肯定不是出去买东西,是要向南韵姐解释,刚才为什么会跟顾嘉瑶视频。他是怕我们笑话他,才要找这个拙劣的借口。”

向依依、陶陶闻言一笑,觉得安然说的有点道理。

任平生自然不知安然说了什么,要是知道肯定会说有个毛道理。他是见南韵突然过来,觉得南韵应是找他有事,故找借口出来,问南韵。

“大离那边出什么事了?”

“平生多想,我这时过来,是我想过来,无他事。”

“这么说,你是想我了?”

“平生可以这样认为。”

“什么叫可以这样认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任平生牵着南韵走进电梯,按下负二楼的按钮,看着南韵的眼睛问:“是不是?”

南韵坦然回视:“是。”

“小姑娘能承认想我,我很高兴,但我总感觉你有事瞒着我,”任平生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任平生轻捏南韵柔嫩温凉的玉手,“要是大离有事或者你遇到烦心事了,就跟我说。

你别忘了我们俩是一体的,你这样瞒着我,要么是没把我当你男朋友,要么就是嫌弃我能力不行,不能给你分忧。”

电梯到了负二楼,电梯门缓缓打开,一男子在门外吞云吐雾。

任平生与之对视一眼,先牵着南韵走出电梯,走向停车处。

南韵开口道:“平生何以不信我是想你才提前过来?”

“不是不信,主要是你多少有点工作狂,而且政务繁多,你哪天不是从早批到晚,一刻也不得闲,加上你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所以你现在跟我说,你是因为想我,提前过来,怎么看怎么反常。”

“原是如此。”

南韵清冷娇媚的俏脸上流露出思索沉吟之色,片刻后,南韵展颜一笑,如春风下绽放的红玫瑰,勾的任平生心里一荡,所要说的话更是直接将任平生钓成翘嘴。

“是我的疏忽,以后我会多让平生知晓,我对平生的想念。”

“小姑娘还挺会撩人,”任平生挠了下南韵的手心,“你最好真的只是想我,要是让我……”

“平生此言差矣,我无撩拨平生之心,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

任平生本就上扬的嘴角不自觉的更扬,打开副驾驶车门,说:“好好,都是你的真心话。公,不,陛下请上车。”

南韵坐进副驾驶,问:“我们去何处?”

“超市,买插线板,”任平生绕过车头,上车接着说:“前几天买的手摇发电机到了,先拿过去用试试,要是好用,就多买几个配给征西大军,他们到时候可以自主给无人机、对讲机充电。

对了,我还在网上买了太阳能充电板,等到了让人装宁清殿的屋顶或者哪里,到时候我们在大离就有电用了。”

“有劳平生。”

“这么客气干嘛,都是我应该做的,”任平生说,“我们这边有句话说的好,买不如造。我已经在整理电的相关技术资料,回头让巧工阁的人吃透,就能在大离建造属于我们的电厂,让所有人都用上电。”

任平生畅想道:“我们一旦有了自己的电厂,大离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东西也会随之而来。”

南韵浅笑说:“我很期待那一日。”

“我也很期待,”任平生陡然有种亢奋,“我算是知道有的人为什么会那么热衷权力,那么想当皇帝,让一个国家变成自己心中的模样,真的很让人兴奋、激动。

而且我们要做的是开天辟地、震铄古今的大事,就算我们最后失败了,只要《离史》还在,离人没有死绝,千百年后必然会有一群人为我们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为我们遗憾,为我们惋惜。

这不比为了三瓜两枣的权力、地位勾心斗角、六亲不认,还摆出一副天家向来如此的模样,要有意思多了。”

“平生所言甚是,我会助力平生实现目标。”

“错!大错!”

任平生握住南韵柔嫩温凉的小手,说:“什么叫助力我实现目标,大离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一起努力,”任平生笑说,“再说的上档次点,大离是所有离人的,我们要带着所有离人一起努力,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平生宏图伟略,公心无双,我心甚佩,但我有一言,望平生一听。”

“你说。”

“此地虽有诸多利好,但有一物,大离不能效仿,你我更不能效仿。如若效仿,你我必死,任氏必灭。”

任平生意识到南韵要说什么,心里不禁生出一些感慨,笑说:“你说的那个……怎么说呢,不是大智大勇大无私的人是不会做,也做不到。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南韵红唇微启,任平生继续说:“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算有那份心,我也做不到。况且,大离现在没有那个土壤,就算真出现了一个大智大勇大无私的人,最终也只会是大离版的王莽。”

南韵问:“平生可有意在大离培育出那样的土壤?”

“你不愿意?”

“我不理解。”

“你不理解很正常,就是在这边,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是只知其形,不晓其真义,”任平生说,“我的一些观念,其实和你的一些观念一样,都是各自所在的社会、接受的教育带来的。

正确与否,是好是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就算你我都认为是正确的东西,其他人会认为是错的。

所以像你说的培育土壤,我只能说如果真要培育土壤,我想培育一个重视科技,不会视科技为奇淫巧技的土壤。这边已经吃过这样的亏了,大离不能再吃这样的亏。”

“若仅是如此,平生已在大离培育,且初有成效,”南韵说,“凡是从齐升学院出来的士子,无一例外,全都重视匠人,鼓励匠人改进技艺,创造出新的东西。

他们不会像齐、薛两地的腐儒,轻视匠人,只会夸夸其谈。他们也不像墨学、农学那般只重实干,不善言辞。他们大多数是能言善辩之辈,常将齐、薛两地的腐儒说的哑口无言。”

任平生笑说:“你也不看看他们是谁的学生。”

南韵莞尔一笑。

任平生说:“我现在很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

“我们今天算是聊的比较深的了。你跟我说了你不想我做的事,你之前虽然也表达过你其他不愿意的意愿,但像今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任平生借着遇到红灯,扭头看向南韵。

“大离在‘礼’这一方面是比这边要强很多,但我一直觉得爱人、亲人之间没必要因礼有太多拘束,我们可以自在、随性点。尤其是我们是要携手共度余生的人,没必要有那么多的拘束、顾虑,你说呢?”

南韵对上任平生的目光,认真道:“平生已不是第一次与我说这件事,我在平生第一次说时,便已决定依平生之言,只是目前看来效果不佳,未达到平生的要求。”

“不,已经有效果了,我只是给你巩固一下,鼓励你,让你再接再厉。”

“好。”

任平生露出笑容,玩笑道:“所以,看看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