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家都是影帝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工夫,在任家众多仆役的拥簇下,一辆四轮马车停在了义庄门口,几个任家的仆人小心翼翼地从车厢里将任发抬出来。

任发的面色有些苍白,胸口也缠着绷带,不过精神倒是很好。

任得禄连忙快步跑到门口,从一个仆役手中接过轮椅,笑嘻嘻地推到了任发的面前:“老爷,和九叔说您要来的事情了!”

任发挥手示意身后的仆人退却,懒洋洋地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九叔似乎不太开心,长寿仔也没有从厨房出来!”任得禄弯着腰,笑呵呵地说道。

“嗯!”任发微微皱了皱眉头。

“对了,九叔师弟四目道长也在这里!”

“他也在?”任发一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婷婷呢?”

“小姐在停尸房里没有出来,估计是没听到我的声音吧!”

任发又考虑了片刻,轻声道:“推我进去吧!”

“好的,老爷!”

任得禄应了一声,错开身子,一个身强力壮的仆人上前接过轮椅,推着任发小心翼翼地朝着义庄走入。

”刚要进门,任发突然转过头,对着满脸笑容任得禄说道:“你老爷我受伤了你很高兴吗?”

任得禄一怔,连忙想把脸上的笑容收回去,又是揉,又是戳,可脸都弄僵了,那抹笑容却依旧挂在脸上挥之不去。

“算了!”任发看着任得禄的样子,无语地挥了挥手:“你这副笑面是改不了了!估计你爹去世,你也是笑脸迎人!”

“老爷,我这些日子一定改过来!”任得禄低下头,尽量不让任发看到自己的脸。

“不用,留着吧!”任发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可以走了。

破破烂烂的义庄客厅中,几把瘸腿的椅子胡乱地放在一块还算干净的地面。

“九叔……咳咳……我回来……咳咳……晚了!”

从正门到客厅,任发的身子自然而然地瘫在了轮椅上,声音中更是夹杂着丝丝的痛苦,一句话也要咳上三两遍,胸口缠着的绷带上更是隐隐地透出缕缕鲜红的血迹。

“任老爷!”九叔连忙从椅子上起身,一脸担忧地看着任发:“拖着重伤之身还到义庄来,我真是惶恐得很啊!让仆人通报一声就好,我自去任家拜访,何必如此呢!”

“咳咳……家父如今安放在义庄,小女婷婷也守在这里,若是不先来义庄,我真的是无颜面对任家的列祖列宗啊……咳咳……作为任家的族长,这次任家又闹出了僵尸……我真的……真的……咳咳”

话未说完,任发便老泪纵横,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莫要动气,莫要动气!”九叔连忙上前轻轻地扶住任发的手,很是担忧地说道:“任家遭逢大难,也不是任家愿意的事情!前族长任升更是为此身殒,任老爷也身受重伤,我想任家镇的百姓会理解任老爷的难处的,我义庄众人自会站在任老爷这一方与镇上的百姓诉说清楚,任老爷不用太过难受!”

“任发在此谢过九叔了!”说着话,任发挣扎地想要从轮椅上起来给施礼。

九叔连忙再次安抚住任发,转身对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四目道长轻声道:“师弟,麻烦你去停尸房喊一下婷婷!”

“好,好,好!”四目道长强忍着笑意,转身跑出破烂的客厅。

片刻后,任婷婷默默地走入客厅,看到任发凄惨的样子,先是一愣,便一下扑到任发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婷婷!不要伤心了,这人不是好好的吗!”九叔轻声说道。

“九叔,这些时日真的太感谢您照顾小女了!等我回家之后,定有重谢奉上!”任发一边轻拍着任婷婷的后背,一边老泪纵横地说道。

“咳咳!”站在一旁的任得禄突然轻咳了几声。

任发一愣,又瘫软在轮椅上,气息微弱,连咳带喘。

“这个不急!”九叔连忙摇手道:“现在最主要的是任老爷父亲尸体该如何处理,要知道……”

没等九叔解释下去,任发连忙大声喊道:“烧掉,烧掉,烧掉!”

“呃……”九叔一呆。

任发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激动了,慌忙瘫在轮椅上,连咳带喘地说道:“虽说他是家父,可如今在任家镇造了太多的冤孽,我实在不能公私不分,还是尽快烧掉吧!麻烦九叔再找个上好的穴位,将家父的骨灰埋葬下去!”

“好!”九叔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这烧的话是在义庄还是在任家,又或是选择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当着任家镇众多百姓的面烧掉呢!”

“去刑场那里吧!当着任家镇众人面前烧掉,就当是任家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任发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可以!”

“日子就选在三天后吧,待我伤势恢复一些,好再去送家父最后一程!”任发轻声道。

“那任老太爷的尸体……”

“暂存义庄!”任发连忙说道。

“嗯!”九叔点了点头。

“九叔,不知还有其他的事情?”任得禄在一旁欠身说道。

“无事了!”九叔摇了摇手。

“那我就带着老爷和小姐先行回任家了!毕竟刚从州府回来,家族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老爷亲自处理,便不耽误九叔的时间了!”任得禄笑着说道。

“请!”九叔抬手示意了一下。

瘫在轮椅上的任发也勉强抬手冲着九叔拱了拱。

“爸爸,我想再留在义庄几天!”一直趴在任发怀里的任婷婷突然抬头,满脸泪色,使劲眨着眼睛说道。

任发有些搞不懂任婷婷的颜色,不过见她始终不停地在眨眼睛,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你在义庄多留守几天,替我陪陪你爷爷!”

“谢谢爸爸了!”任婷婷低下头,轻声说道。

“父女俩有什么谢不谢的,等此件事了!回家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说!”

轻轻地抚摸了任婷婷的秀发,任发有些惆怅地长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身后的仆人推他离开。

出门之后,任发再次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义庄,轻轻摇了摇头,从轮椅上起身进入了四轮马车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