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9 “全盘托出”

    哐啷!

    王劲猛地起身倒退,直接将身后的椅子撞翻在地,他猛地朝着袖间一阵摸索,发现暗袋夹层里空无一物后,就是冷声道:“有意思,何时被你捡到了?”

    顾宁安道:“刚才你往酒里下药,下完药之后拿走的。”

    “不可能!”王劲冷笑道:“莫要故弄玄虚了,这酒是我亲自抱回来的,虽然不知你为何能拿走药纸,但你们终究是喝了。”

    顾宁安笑着摇了摇头:“阿绿,去把刚才他拿得那坛酒右边的酒拿来吧。”

    阿绿!

    王劲不知道“阿绿”这个称呼,可范家人知道啊!

    那不是慢行居的草精的名字吗?

    唰!唰!

    “段清澄”的袖间腾出数根草条,直奔前堂而去。

    眨眼的工夫,草条便是收回,举着一坛酒水上下摇动着。

    “西域王八~喝不喝酒呀~”

    魅惑的声音自“段清澄”的喉口间发出,若是其身周没有蔓延开众多如“青蛇”般的草条的话,那简直就是摄人心魄的“尤物”了......

    “妖!你是妖!”王劲如坠冰窖,转身就要朝外跑去。

    不消顾宁安开口,草精在顷刻之间就把王劲裹成了一个绿色的“粽子!”

    “放了我!放了我!”

    “我身上有很多钱!”

    “还有那两个女人!她们在永福客栈!也都可以给你们!”

    “青玉!帮帮我!”

    “叔叔婶婶!我救了你们的命啊!”

    被举到了半空中的王劲苦苦哀求!

    顾宁安压了压手,王劲立马闭嘴。

    “王劲,那一日范叔和万婶真是意外落水吗?”

    王劲忙应道:“不是!我会看一些天相,知道那几天可能要下大雨,又得知了他们要运豆子。”

    “在得知了他们的路线之后,我特意先去将那河道边的泥土搅松,等哪一天在把他们往那条路上引!”

    “为得就是让他们感激我!”

    顾宁安笑道:“你倒是胆子够大的,也不怕自己淹死了?”

    王劲摇头道:“不不不!那一块的河底我铺了网,下大雨根本看不出来,再怎么样也不会淹死的!”

    “畜生!”

    “败类!”

    范鲁夫妇气急怒骂!

    “叔叔婶婶骂得是!”

    “我是畜生,我是败类!”

    “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们就把我给放了吧!”

    王劲语速很急,不断地求饶。

    一旁,顾宁安道:“你往那么一坛酒里下了药,如今废了一坛酒,总不能浪费了。”

    “阿绿,让他喝了。”

    “没问题!”草精语气中透着兴奋,就见他直接把下了药的酒水往王劲的嘴里灌去!

    咕嘟~咕嘟~咕嘟!

    不一会的工夫,王劲就昏死了过去,而草精还依旧是将其喉口打开,强行把剩下的酒水灌入!

    啪!

    将昏死的王劲砸到了地上,草精看向了顾宁安。

    顾宁安笑了笑道:“再等等,麻雀还要一会才能到。”

    “噢~那我再吃点菜。”说着,草精也不在装什么淑女了,撸起袖子就是吃。

    “清澄姐,原来是阿绿?”

    一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范青玉也有些无法接受,只得挑了一个看似最简单的问题去问。

    闻言,草精笑了笑道:“是啊,范姑娘,你可不知道啊,我这几天装女人,装得真是遭老罪了。”

    “吃饭都的小口小口的!”

    “额......”范青玉心中有太多疑问,但看草精吃得那么香也不好再问,便是帮对方盛了一碗汤。

    一旁,范鲁看着昏死在地上的王劲,心有余悸的说道:“顾先生,可多亏了有你在啊!”

    “要不然得话,我们一家都得被这个贼人给祸害死!”

    “这贼人太可恶了!千刀万剐都难赎罪!”万燕气冲冲的说道:“顾先生,接下来咱们咋处置他?”

    “交到说理堂去处决了,还是咋说?”

    “感觉他这般畜生死在咱南泠的地界上,都脏了咱的地儿!”

    顾宁安夹起一块凉拌黄瓜边吃边应道:“再等等,那些被他害了的人家快到了......”

    ......

    “夫君~夫君~”

    “快醒醒,都日上三竿了,还睡呢!”

    耳畔响起柔和的轻呼,直觉得头昏脑胀的王劲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点红唇,两抹桃红......

    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王劲瞧着眼前熟悉的女子,不由得问道:“这是哪儿啊,你是谁啊?”

    “夫君!”

    “你瞧你喝得!”

    着一袭红嫁衣的女子朱唇轻启,轻笑道:“我是秀娥呀,你昨儿个刚明媒正娶的首席娘子。”

    “怎么?这洞房也洞了,转眼就不认人了?”

    “秀娥?”王劲似乎想起了什么:“赵秀娥?”

    嫁衣女子轻笑道:“是啊!”

    “这儿是冀州永溪镇?”

    “对啊!”

    “嘶~”想要坐起身的王劲倒吸了一口凉气,直觉得后脑痛得紧:“我这头......”

    嫁衣女子端来身侧的醒酒汤:“来,把汤喝了,昨儿个你喝太多了,今儿个不头疼才怪呢!”

    接过温热的醒酒汤,王劲一口气就是将其喝了下去。

    果然,热乎的汤水一下肚,脑袋上的胀痛感顿时消弭了不少。

    眼看觉得清明了不少,王劲在嫁衣女子的搀扶下坐起身来靠到了床头。

    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就见入目之处,尽是喜庆的红色。

    红被褥、绣花红枕、红嫁衣、红烛......

    格外吸引人注意的,是那从房梁上悬挂而下的红绸帷幔,不知怎么的,那红绸帷幔很皱,有些地方还有些抽丝,像是被用力拉扯过一样。

    恍惚间,王劲瞥到了摆在桌上的小木箱,木箱是开着的,里头隐隐有银光透出。

    “那箱子里放得是什么?”王劲问道。

    “傻啊你!”嫁衣女子点了点王劲的额头:“那不是我的嫁妆,还有喜钱吗?”

    闻言,王劲忙起身,踏上鞋履就是走到桌边,看着大大小小的散碎银两,他的眼中满是兴奋之意:“怎么那么多啊!”

    “嗨~你这都忘了!”嫁衣女子行至王劲身侧,笑道:“你不是跟乡亲们说,你在西域有一笔大买卖要做吗?”

    “只要出一两银子,个把月的工夫,就能赚到十两银子!”

    “这不,里头的喜钱和嫁妆倒是小数目,多得可是乡亲们一道出的钱,让你拿去帮着做买卖的。”

    听到这,王劲的脑海中渐渐浮现了一些记忆。

    他想起来了,这赵秀娥是永溪镇富裕人家的小闺女,赵家老爷子,也就是他的岳父,是镇上能说得上话的老长辈。

    所以,他才盯上了这赵秀娥,打算借着成亲和做买卖的由头,狠狠地捞上一笔。

    其实在昨夜,他就应该趁着夜色带着钱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