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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叔,您这么做,是不是稍微严厉了一些?”

    “您如此磨砺志军,恐怕无论成与不成,都会在您与志军之间留下一条难以填平的沟壑啊……”

    再听完何忠讲述的打算之后,苏正勋也是忍不住提了一嘴。

    诚然,于公来说,依照何志军所做的事情,对他做出这样的惩戒并不为过。

    因为生在何家的他,本就从一生下来,就有比旁人更优渥的生活和隐形的一些权利。

    但是如今他却将这种权利当作理所应当,甚至还有了仗势欺人的意思,那对于南泠来说,这就是祸患……

    然,于私而言,苏、何两家本就是世交,从祖上开始关系就是密不可分。

    何志军又是他苏正勋看着长大的,他是怎么也不想看到到最后何家人到这一代分崩离析……

    “严厉?”

    何忠苦笑道:“其实也不算严厉了,我这儿子就是没吃过什么苦,如今让他快活了二十多年,也该吃吃苦了。”

    “正勋,你是不知道,直到我得知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志军做了这些事情,我方才明白苏公临终前跟我说得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苏正勋疑惑道:“我爹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让我再娶一个,再生一个……”

    何忠的话音落下,苏正勋就明白了自家父亲对何家母子的看法……

    “再娶一房再生一个,我何忠是有力无心。”说到这,何忠自嘲似的说道:“更何况,志军的问题也并非全是阿凤的错……起码我也是有一半的责任。”

    “如此想来,即使再生一个,也一样有可能会养歪了。”

    “但是,纵然我不再要一个,可这阴兵的执掌者,我却是要早留备选之人了。”

    闻听此言,苏正勋脸色一变:“忠叔,这阴兵弱势交给非亲非故之人,怕是……”

    “我已经有人选了。”

    说到这,何忠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脸上也带上了些许笑意:“而且这个人你也见过。”

    “我也见过?”苏正勋沉思一阵,不敢置信的问道:“忠叔,您该不会是想让顾先生执掌吧?”

    “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何忠摆手道:“顾先生那可能来执掌阴兵啊?”

    “若是他肯,我马上把令旗都交给他,顺带还要给他磕一个。”

    “而且,我感觉阴兵大抵都对他没什么用处……”

    “我就说,顾先生不可能的……”苏正勋皱眉道:“可是我也见过的人之中,似乎没有什么人有资格去执掌阴兵……”

    “哈哈~”何忠笑道:“也有你被考住的时候。”

    “我说的那个人,就是那一日跑到苏公棺材里去的男娃——小白菜。”

    “是他?”苏正勋眼前一亮:“就品性而言,小白菜是极好的。”

    “可如今他年纪尚小,以后的事情,也是个未知数。”

    “不打紧。”何忠笑道:“我之所以选他,可不光是因为那一日他在棺材中相送苏公的表现。”

    “更多的还是因为,苏公、顾先生,这二位都跟小白菜亲近……”

    “他们一齐看中的娃娃,定然是不会差了……”

    苏正勋迟疑道:“可是他爹娘那边,能同意吗?”

    “我已经收了小白菜当干儿子了。”何忠笑了笑道:“他爹娘听我讲明了修行利害之后,是有些犹豫的。”

    “但是小白菜倒是很坚持,所以他爹娘倒也就不反对了……”

    “他爹娘没意见就行……”苏正勋顿了顿道:“但是啊,我还是帮志军说一句话。”

    “若是志军能改好了,还是要给志军一个机会的……”

    “我懂你的意思。”

    何忠长叹一声:“若是他能改好,我自然是会给他个机会,好歹也是我亲生儿子不是……”

    “但是啊,若是实在不行,这执掌阴兵的人,不姓何也是可以的……”

    “日子还长,且不说这些,喝茶。”苏正勋端起茶杯有意岔开话题。

    “是啊,日子还长……”何忠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眉宇间始终有挥之不去的愁云。

    见此情形,心知此等家务事没法再劝的苏正勋打趣似地说道:“忠叔,晚上就咱们两个,一道喝点?”

    “嚯!”何忠意外道:“能让你小子主动提一趟喝酒可是不容易。”

    “就凭你这句话,我晚上亲自下厨做几个下酒菜,到时候咱们两个喝他个昏天黑地!”

    “成!”苏正勋举起茶杯:“喝!”

    “你小子!”何忠端起茶杯笑道:“端个茶杯那么豪爽,等晚上端酒杯的时候,可别怂了。”

    苏正勋轻笑道:“只要您不用修为解酒,今晚我一定把您喝到桌子底下去!”

    “成啊。”何忠发笑道:“我等着你。”

    二人相聊之间,屋内气氛渐渐没有那么低沉。

    正当他们商量着晚上吃些什么的时候,家丁忽然冲了进来,急忙道:“家主!外头有个披头散发的年轻男子哭着喊着要见您!”

    “我去看看。”苏正勋眉头一紧,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何忠亦是起身随行。

    很快,他们就在门前看到了家丁口中的那位披头散发的年轻男子。

    该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穿着宽松的粗布麻衣,套在外面的棉袄有些破洞。

    最显眼的是,其衣服上各处,都有沾染了干涸发黑的血迹。

    此人在见到苏正勋之后也依旧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问他怎么了也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此,苏正勋他们也是将其搀到了堂屋内,让其烤了会火炉喝杯热茶吃点东西再说。

    不多时,吃喝过的年轻男子身子停止了孝抖,他看向苏正勋,盯着看了一阵后,猛然哭了出来:“苏家主!”

    “小满村…小满村遭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