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只希望她不要上赶着找死!

“他们多可恨,你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

老婆子看了都心疼,跟我回去!

等以后下山了,我带你去找你堂舅。”

李老婆子恐怖的脸伸过来的时候,朱莉还真吓了个半死。

她无比后悔,觉得自己应该再忍气吞声一段时间。

可现在骑虎难下。

而李老婆子后来的话,也让她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尤其是李老婆子说:“我三儿常年在外奔走,对每一条路都很熟悉,等以后不打仗了,他就会回来。

我让他带你去你堂舅家。

听说你堂舅待你极好,有宅院,有下人。你过去就是千金大小姐,有享不完的福。

何必跟他们这种没见识的人死犟。

明明是他们一碗水没端平,却还怪在你的头上。

我真替你不值!”

朱莉跟着李老婆子走了。

她没有发现,有双饱含眼泪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似乎一切归于平静。

朱五娘彻底把张荺交给了黄婶,她觉得自己教不好孩子。

每日同男人一样,去那冰天雪地的地里挖葛根。

同苏氏料想的一样,大家又找到了一片葛根地。

村长又组织了更多的人采挖,洞里的男人自然也不会落后。

所以这些天,大家都没停着。

苏氏和春嫂子黄婶带着几个孩子清洗捣碎也很忙不过来。

春嫂子的大丫二丫也像个大人一样的干活,谁也没有偷懒。

茴香和李寄泽就负责打水。

那池子里结了冰,打水是个力气活。短短几日,两人来回抬了几百桶水。

手臂上的肌肉都练出来了。

这日,覃大夫照例给他们上课,李杳难得规矩的坐着,不过脑子已经神游到了太空。

“这一笔,下力不够。”

“喽,这一笔不行,不够平。”

覃大夫一连说了几句,看着李寄泽写的字,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回去重写!”

“是!”李寄泽脸颊绯红,有些懊恼。

“今天就这样吧!我看你们也没有心思。”

覃大夫瞥了眼李杳,真拿她没办法。

你说她没学吧,天天也会交上来一份作业,虽然写得不咋地,但也写了。

你说她学了吧,每天上课不是睡大觉,就是眼神迟钝,思绪远飘。

真不知道脑袋里装着什么?

“解脱!”李杳蹦跳得老高。

“大哥,我们去看爹他们挖葛根吧,听干爹说,今天挖完最后一天,明天就没了。

他说明天带我去打鱼。”

李寄泽摇头,“我得回去写字!就不陪你去了。”

李杳拉起他的手,“晚一点再回来写!”

她感觉不对,糙糙的。

再低头一看,大哥的手全都裂开了,有些裂缝里都沾着洗不干净的泥。

“怎么会这样啊!”

李寄泽扯回手,“没什么!天冷的时候大家都一样。”

“大哥!”李杳再次拉住他,“走,我给你擦药!”

回到房间,李杳从空间拿出一瓶手霜,专门防皲裂的。

又去打来半盆子热水,拿出香皂让大哥把手洗净。

洗干净后,那些裂口隐隐冒着血水。

又花了一翻工夫,处理干净。

擦了手霜之后,又取出棉纱布,把他的双手包裹成了粽子。

“好了!”

她拍了拍手,“以后每天早晚各擦一次。”

李寄泽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举起双手,“你包成这个样子,我还怎么写字?”

“傻了吧!大哥,光明正大的偷懒都不会?我看你是学傻了!”

李寄泽就要拆了,被李杳一把按住。

“今天我师父的话你没听见?平日你写得都极好,为什么突然写成那个样子,就是因为你的手受伤了。

你是想每天写得很差,而且烂了双手。

还是,把手养好,以后每次都写得很工整?”

李寄泽放下双手。

是啊!为什么不等能做好的时候再做,而非得明知道不行,还要去做。

他低笑,“听妹妹的!”

“我还以为你没听到覃大夫的话了,原来妹妹可以一心二用!”他又道。

李杳把手霜的外包装标签拆得干干净净,只剩个光瓶子塞进大哥怀里。

“我在听课好嘛!”

李寄泽瞧着她不认的样子,只觉得妹妹十分可爱,“覃大夫眼珠子都快戳穿了你,你也没发觉。”

“咳咳……”

李杳扒开门,“我不同你说了。”

真无聊,师父教的字,她上辈子就认得了好吗?

现在的教学真古板,俨然勾不起她的兴趣。

有这时间,去看大家挖葛根,干爹还会给她捉虫子吃。

不要太惬意好伐!

去葛根地有一段距离,这段时间走的人多了,竟走出了一条路。

苏氏嘱咐她小心点,话还没落音,就只剩下了一个后背。

朱五娘今天没有去地里。

而是同大家一起留在家里干活。

她垂着脸,使劲捣在石臼里的葛根。捣碎之后,又重新扔了几根进去捣。

一直不停歇。

“五娘?五娘!”苏氏唤了她几声。她才懵懂地抬起头。

“你去歇着吧!这里我们干就是,也没多少了!”

“我没事!”朱五娘摇头,仍旧挥动着手。

“五娘,你也别太伤心。”春嫂子也过来劝说。

这几天她们早就想劝劝了,可又怕伤了她的心。

只等着她想开一点,平覆一点,再来安慰。

都是当娘的,哪里不明白她的痛。

“我真没事!”朱五娘放下手中的活,扯出一丝笑容。

“还别说,真感觉到累了。我去休息会。”

说完,她洗了把手,转身进去了。

“哎,她这是还没想开了!”春嫂子叹了口气。“可谁摊上那样的女儿,都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氏抿唇不语。

“只希望那丫头,这回在外面吃到了苦,能知道父母不易。”

然而苏氏却不这么认为。

朱莉的坏是已坏到了根,坏到了心。一个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全是别人的错,全是别人亏欠了她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改过自新?

她同李老婆子在一块,两个极恶的人,也算是臭味相投。

只希望她不要上赶着找死!

“小贱人,去那葛根地呢?”

“小贱人说谁?”

“小贱人说你!”

李杳垂眸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