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明年年景能好?鬼才信呢!

  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

  围着的婆子们谁都不敢近身,怕伤到自己。

  林氏怕宋婶子弄出人命来,那二丫娘动不动就晕倒,万一被赖上了,可就麻烦了。

  纪晓北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住手,住手,别打了!”纪晓北冲过去,粗大的胳膊,一手拎一个,把两个人分开了。

  两个人女人杀红了眼,双脚离地,胡乱地踢着,嘴里还不停地互相问候母亲。

  纪晓北手下一松,两个女人噗通一声蹲坐在地上。

  宋婶子打架从不认输,顾不上酸痛的大腚,爬过去揪住了二丫娘的头发。

  “哎呀,头秃了,救命呀!”二丫娘仰天长啸,哭声震天。

  纪晓北:有年头不和宋婶子交手了,本事见长!

  纪晓北祠堂是纪里正给找的,纪晓北不想让里正爷难堪。

  眼前这两个女人打打不得,骂骂不得。

  纪晓北也急了,伸手就是一掌,把手腕粗的槐树拦腰劈断了。

  牺牲了的槐树,沮丧地横在了路上:我规规矩矩茁壮成长,我招谁惹谁了呀?

  所有的人不说话了,惊呆呆地看着碗口粗的树干断了成两节。

  付季昌深吸一口冷气:老天爷,果真是身大力不亏,这女人一人战死三个大汉,徒手劈大树,送去战场,一只女人能顶五个大兵。

  二丫娘白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宋婶子马上松了手,惊恐地盯着纪晓北的大掌,往后躲了躲。

  “行了,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纪晓北缓和了语气说。

  毕竟这事是因为她家引起的。

  “二丫娘,我表舅母来了,家里没地方住,借祠堂住几天,等我们家收拾好了房子,就让他们搬回家。”

  二丫娘抹着被打的通红的脸,咽下了一口恶气,怯生生地说:“这是公家的,不是你们家的。”

  “二丫娘,我家地里正在找人,捡石头,一个人一天10文钱,你岁数大了,家里又忙,就让二丫去吧!”纪晓北说。

  二丫娘的脸顿时阴转晴,咧着嘴,神色灿烂地问:“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纪晓北点头,又转向其他的婆子说:“各位婶子大娘,我家不白占祠堂,等闲下来,我会找人把祠堂修缮一下,房顶加固一下,明年年景好了,如果请祖宗牌位进来,我家第一个捐钱。”

  付季昌抱着双臂:这天气,明年年景能好?鬼才信呢!黄金书屋

  婆子们个个都不吱声,去年里正要修缮祠堂,村里人都拍手叫好。

  可是,纪里正一提要拿钱,谁都往后躲,没一个人拿。

  基于纪里正家也不宽裕,里正媳妇管的紧,他也不敢提出第一个拿钱。

  所以,这事就搁置了。

  纪晓北既然说了要修缮祠堂,还要拿香火钱,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呀。

  “晓北呀,房子都空着,你修一下就让亲戚住呗,我没意见!”

  “对,我们都没意见!”

  围着的人婆子都这么说。

  “二丫娘,你还有什么意见,我们去纪里正家去说!”纪晓北看了一眼二丫娘。

  二丫娘蓬着头,脸红扑扑的,笑的一脸褶子:“晓北呀,你做的是好事,我能有啥意见我得回家做饭去了,回见哈!”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啥来又回头说:“我让二丫吃过晌午饭就去哈!”

  “娘,帮表舅母去收拾吧。”纪晓北扶了林氏一把。

  林氏还陷在刚才二丫娘污蔑自己的话里,不可自拔,她眼里带着泪。

  这么多年,二丫娘没少说自己的闲话。

  纪晓北很理解林氏,孤身带着几个儿女生活不容易。

  她低声说:“娘,二丫娘的仇我一定给你报,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林氏慌忙说:“报啥仇呀,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种了那么多的地,又要开裁缝作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收拾房子去。”

  付季昌、黑塔等一众吃瓜群众,还没看出啥滋味来呢,战斗就戛然而止了,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村里的婆子回头,猛地看见两个陌生人,村里很少来生人,吓地往后退了两步。

  黑乎乎,高大如牛的男人像一堵墙站在前面,把阳光都给挡住了。

  另一个男人宽肩细腰,眉眼长得挺周正,大家心里嘀咕这两个人是干啥的。

  纪晓北走过来笑着介绍说:“婶子们,这是我表二舅家的小幺,那个是他家喂牲口的长工,两个人把我表大舅母送过了!就是海峡的娘。”

  “晓北,那就是你海峡表弟她二叔家的吧!”村里有会排辈分的婆子说道。

  纪晓北立刻干脆地回答:“对呀,小幺和海峡是堂兄弟!”

  众婆子:“怪不得呢,长得挺像,白白净净,都挺中看。”

  付季昌:我该给纪晓北叫表姐,还是表妹?

  黑塔:我明明是个护卫呀!

  “小幺表弟,你带着黑塔去里面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纪晓北笑着说。

  付季昌一跛一跛地往里走去。

  背后的婆子:“哎呦,真是可惜了,挺好的个孩子,可惜是个瘸子……”

  付季昌心里一万匹马狂奔而过,村里的婆子都什么眼神?

  纪晓北:让你装,让你装!

  刚才看热闹,他跑的比兔子还快,你以为我瞎?哼!

  屋里收拾的差不多了,院子里有几根朽木,和一个破旧的大水缸。

  纪晓北让黑塔搬到了墙角边上的草棚里。

  纪晓北靠着草棚柱子,看着黑塔使劲儿,这黑汉子也不过十八九岁,吃饭慢而多,力气是真大。

  这大缸少说也得有一两百斤重吧。

  硕大的缸被黑塔扛了起来,他一步步朝草棚里走来。

  “来,放到这里!”在草棚里瞎指挥的付季昌说。

  黑塔把大缸从肩头放下来,还没挨地,大缸突然裂成两半,碎了,噗通一声,两瓣大缸落到了地上。

  大地忽悠了一下子,纪晓北吓了一大跳,身子本能地往棚子上靠。

  哗啦咕咚,草棚子坍了,小幺和黑塔被活埋了。

  纪晓北啊的一声,跑了老远,老天爷,这草棚怎么如此脆弱。

  回头望过去,小幺和黑塔头顶着烂草,抬起头,像是刚被扒出来的兵马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