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柔心糖

第900章 因眷恋,故相思

第900章因眷恋,故相思

“人啊,越老就越容易回忆过去,呵呵呵……”

老皇帝又呷了一口茶,与沈寒天说起了贸易商线的事情。免费看书搜索: 阅读地

“你看看这些,都是你那夫人递上来的,她前不久应当到了肃州,与柳承易的折子一道送过来的,她倒是心细,每一日都标上了日期,写得是密密麻麻,看得朕眼睛疼。”

老皇帝颇有些无奈,但字里行间透着的,却是对丹娘的赞赏。

他就是喜欢这样事无巨细都要汇报的能干臣子。

哪怕丹娘并非朝堂中人,那也是老皇帝可以调用的可用之才。

每每想到这个,老皇帝总是很开心。

“就是啰嗦了点,别的没什么。”他笑呵呵道。

沈寒天领命,也看起了那些书信,每一封都是丹娘的笔迹。

或许凑近了一闻,还能嗅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风沙气息。

哪怕干燥混沌,但只要一想到这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相关,沈寒天便觉得一切都是那样亲切。

一封封看完了,他眉眼微动:“内子信中所书,写到了关于边境那座城池的幸存者。”

“你怎么看?人家可指认是你。”老皇帝眉眼灼灼,似乎来了兴致。

“微臣不曾做过,更不曾佩戴过什么华贵玉扣,况且……若真上了战场,谁会戴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沈寒天慢条斯理道,“微臣是文臣,这一点,从未忘记。”

“是啊,有人把矛盾指向了你,从那么早开始铺垫,怕是要冲着你来。”老皇帝叹息,“衡王那边学得如何?”

“衡王殿下聪慧过人,且又勤勉用功,进步飞快。”

“好,过两日朕准备亲自查一查他的功课,若是真如你所说,朕重重有赏,但要是不如意,你身为兼皇子太傅,怕难逃其责。”

“是,一切听从陛下旨意。”

君臣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沈寒天要离去前,突然开口询问:“陛下,不知陛下能否将内子的一封书信赐予微臣?微臣想……带回去。”

说着,他准确地报出一个日期。

老皇帝翻出那一封,里头的内容写得尽是商线沿途的地理风貌,并无什么重要信息。

见状,老皇帝忍不住笑话他:“她就没给你写过信?”

“写了。”沈寒天面上微红,“只是……给微臣的信到得没有这么快。”

老皇帝把玩着那两张薄薄的纸,最后笑道:“瞧你那出息样,让外头誊写一份出来,这一份你拿走。”

沈寒天喜出望外,又深深跪拜谢恩,方才离去。

老皇帝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幽幽一叹。

身边的荣公公小声劝道:“陛下莫要伤神,沈大人是最体谅陛下的人了,陛下保重龙体才是。”

“你这个老东西,瞧着什么都不说,心里跟明镜似的……罢了,他既然不愿要,朕也不愿逗着他!随他吧!”

“哎。”荣公公凑到老皇帝身侧,又笑道,“陛下心慈。”

“后宫这两日可还好?”

荣公公一听就明白老皇帝想问什么,忙道:“都好,有贵妃娘娘协理六宫,哪有不好的。就是……前些日子宫宴之上,衡王殿下府里的两位侧妃似乎有些龃龉。”

“小女儿家总是爱争风吃醋。”老皇帝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你帮忙看着点,别闹出什么风波来就好,至于衡王府里嘛,让他自己收拾干净,到底事关皇室颜面,这般闹得不好看,丢人的还是他自己。”

“是。”

天色将晚,荣公公特地去了一趟衡王府传口谕。

衡王正妃夏予问领旨。

听完了老皇帝的口谕,夏予问脸色并不好看,但她依旧沉稳端庄,依着礼数送走了荣公公。

府门关上的一刻,她冷着脸吩咐:“把两位侧妃请到我那儿去。”

不一会儿,翁元雁与秦氏双双到了正屋。

这儿是夏予问单独居住的院落。

也是王府里除了衡王的外书房之外,最大最宽敞的院子。

地处西南角,坐北朝南,不但庭院敞亮宽阔,里头还种满了奇花异草,一年四季景致不断;那四间开的堂屋更是明快开阔,也只有皇子正妃才能堪得所居。

更不要说里头各种古玩摆件,名书名画了。

瞧一眼,都让人羡慕不已。

秦氏还好,她深知自己无论家世、还是个人都远逊一筹,正妃又和气端庄,相处起来也轻松融洽,自然不会有什么争抢嫉妒之心。

可翁元雁就不一样了……

翁元雁是见识过真正富贵的人,也曾拥有过。

当一看见夏予问的住处,她就不免心头泛酸。

总归她还有理智,知晓不能在这个节骨眼露出马脚,便依旧是一副温柔顺从的模样,叫人挑不出毛病。

今日得夏予问的传见,她依然头纱蒙面,一副娇柔楚楚的模样。

秦氏已经见怪不怪了,瞥了一眼就把视线挪开。

二人到了夏予问跟前依礼拜见请安。

夏予问倒也不为难她们,只管让她们坐了,屏退众人后,开口问:“上回宫宴我竟不知晓,你们二人倒是丢人丢到外头去了,到底所为何事?”

秦氏脸色一白。

她没想到时隔数日,正妃竟然问起了这事儿。

她忙道:“王妃姐姐明鉴,这事儿与我无关的呀,那一日七夕,宫里的贵人娘娘们要设乞巧宴,我不过是依着礼数置办了衣裳头面,结果到了宫中却被傅姐姐当众好一通数落……我也是衡王府里的人呀,怎能由着她挑三拣四?我一时气不过,就顶了两句,谁知琼贵妃也替傅姐姐说话,我、我……”

说着说着,秦氏顿觉委屈,眼眶微红。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便只好闭口不谈。”

夏予问看向了翁元雁。

翁元雁娇滴滴道:“实在是冤枉,那一日秦妹妹衣着确实不妥,我不过是提醒了两句,谁能想到秦妹妹这般介怀,竟当众驳了我。贵妃娘娘也只是以理论理,哪有什么帮我说话的,秦妹妹误会了。”

秦氏一抿嘴,满脸忿忿。

夏予问淡淡来了句:“那一日出门,傅侧妃是与秦妹妹同乘一辆马车的,那就应该早就瞧出她衣着不妥,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到宫宴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开口?秦妹妹也是要面子的,被你当众这样说,怎能甘心?”

秦氏闻言,立马又委屈又觉得找着了主心骨,忙道:“王妃姐姐说得在理,当时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也是我年轻,一时不稳,给咱们王府丢人了。”

翁元雁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夏予问开口就给自己定了罪。

“我不管你们平日里闹什么争什么,只要没出这府门,只要不过分,随便你们折腾,但要是丢人丢到外头去,别怪我不饶你们。”

夏予问冷冷道,“傅侧妃,你明知不妥,却不提前告知,你是打着算盘叫我们衡王府丢人现眼么?这事儿还传到了陛下耳朵里!你叫王爷如何与陛下回话?”

“我……”翁元雁哑口无言。

“你也是饱读诗书,学了女德女戒的世家女,怎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罢了,回去将女德抄上二十遍,明早请安时一并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