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风云变幻
“小心！”
“放心，有阿璃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春妮看向白璃。
白璃微笑着跟春妮扬扬手。脚步轻盈的跟在李前进身后上了车。
清清和明赫也随即跟上。
吴敏君上了车，把所有外围护卫呼叫一遍才通知车队出发。
春雨淅淅沥沥，李前进觉得这个清晨同以往任何一个清晨都不同。
仿佛过去的一切都遮挡在雾障之后，而今一夜春雨，将天地清洗得纤毫毕现，壁垒分明。
窗外雨幕中，jn大厦的三角玻璃正将乌云切割成几何图形。它的对面就是刚刚入手的中环交易广场。
交易中心四十七层，二十三台彭博终端闪烁的红绿数字将雨痕映成流动光谱。
叶淑仪冲进来，李前进从屏幕里挪出视线，今天jn集团旗下的上市公司开盘后就异常的波动。
那波动曲线恰似太平山道的九曲回肠。
“乐佳食品跌穿半年线。
《大公报》、《香港商报》、《香港经济导报》《信报》都报道了盛天地产、汇通银行、东祥珠宝和顺丰航运被fAtf调查的消息。
盛天暴跌九个点，东祥珠宝跌四个点，顺丰航运跌七个点。乐佳食品也跟着大跌四个点。“
叶淑仪衣服领口的珍珠胸针微微颤动，“纽约贵重金属交易所把航运公司的信用证评级下调两级。
汇通可能出现挤兑。“
李前进的钢笔在手里转着，笔帽镌刻的“汇通“小篆泛着哑光。
“空头抛压越狠，越要查清他们资金的真实头寸。“他在纸上画出三个同心圆，墨水在纤维间晕染出涟漪。
“报备证交所，通知全体股东，jn集团启动回购四家上市公司股票计划。跟不跟随他们。”
叶淑仪转身出去，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爸，我妈在纽约，用不用向……”
李前进摆手止住儿子的话，“没到那个地步，即使到了那个时刻，也别指望谁能在雨天送伞。”
“大外公他们很好说话，肯定会帮我们的。”
明赫对黄家的感情很深。
李前进不愿辜负儿子的好意，笑应：“行，万一我们周转不开就向你外公他们拆借。”
清清比明赫要轻松的多，看着电脑上自家公司的走势，说：“还好我们负债率很低，银行在借伞的时候不会下雨，收回时必定大雨滂沱。”
窗外闪电照亮维港对岸的美林证券大厦。
詹姆斯·沃森举着香槟的身影映在落地窗上，身后交易员们正将键盘敲成急雨。
电子屏上的美元/港币远期汇率呈现四十五度斜角下探。
“抛出所有jn旗下的股票。”
美国利率偏低而香港通胀偏高，在联系汇率制度下，香港出现实际负利率，导致房地产、股票等资产价格急速上涨。
在香江红火股市里，四根阴线加速下探，相当引人注目。
李前进放下咖啡杯，冷掉的咖啡在杯底凝出褐色残渍。
二十三部彭博终端同时闪烁的红色警报，将他映在弧形落地窗上的影子切割成碎片。
暴雨打在交易广场的玻璃幕墙外，霓虹灯管在雨幕中晕成模糊的光斑。
“盛天地产跌幅12%，乐佳食品触发熔断。“
首席交易员的声音在开放式办公区炸开，“顺丰航运的卖单堆积到第三档报价。“
杨丹妮抱着空头清单冲进来时，李前进正在用红蓝铅笔圈阅当日期货头寸报告。
“汇通出现挤兑。“
杨丹妮的衬衫领口被汗水洇湿，“原因是摩根大通将汇通银行的评级下调为低风险。“
“汇丰银行、所罗门美邦证券公司，美林证券、花旗和摩根大通……好好好！”
李前进的钢笔敲在这几家做空自家股票和搞事情的证券公司上。
“这笔账我要跟他们算个干干净净！”
窗外的暴雨声中，他听见交易员们此起彼伏的电话撤单声，像极了台风季的避风塘里收网的渔船。
“把jn集团质押的浅水湾商业用地评估报告调出来。联系金钟的胡律师，确认中环写字楼的二押法律意见书。“
他转身对杨丹妮说。
“老板，你还想让股价跌的再狠点。这么粗浅的把戏没人会信，谁不知道我们的弹药充足？“
李前进无所谓的笑笑，“万一他们相信了呢？老外的脑回路就像美国中部的大平原。”
午饭时，各大媒体都在直播汇通银行外排队取存款的储户和赎回基金多，的基民。
“你好，请问你是取款的吗？”
记者拦住一位抱着钱兜的大爷。
“我是赎回基金的。”
“遇到困难了吗？”
“没有，我买了三年，十五万变成二十六万，只扣了千分之五的手续费就赎回了，还真有点可惜。
他们也不劝一下，汇通的业务员最奇怪！”
“怪在哪里？”
“从不劝你买基金，有时你想买还不卖呢。”
“大爷，那你以后还会到汇通买基金吗？”
老大爷颠颠手里的钱袋子，回头看一眼汇通大厦，点头。“如果汇通没问题，我还会买汇通的基金。”
“老头，你是不是汇通的托啊？”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小青年嬉笑着调侃老大爷。
“放屁，你问问这些排队的基民哪个没挣钱？”
“我挣到了，年化百分之十二。”
“我十五！”
“我百分之十！”
人群中七嘴八舌的喊着。
小青年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么多人挣到了钱。
“切，那你们也太不仗义了，人家帮你们挣钱，有点风吹草动就过来挤兑。要我是汇通的老板，以后挣钱肯定不带上你们！”
议论声渐小，有不少人低下了头。
老大爷低头看看钱袋，又转身看看汇通大厦，一咬牙往家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他又一跺脚往汇通大厦走去。
不一会老大爷苦着脸出来。
“老爷子，你又捧着钱出来啦？”
“人家不收啦！”
“凭什么啊，是新闻报的，又不是我们的责任。”
“就是，顾客可是上帝！”
“不收去证管会告他们去！”
一旁的记者问老大爷，“汇通银行以什么理由拒收你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