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
火车上即便有孤独，也孤独得非常开阔。铁轨上机械的声音，有著类似行走的节奏。
路过的每一个街道、每一个拐角，每一个陌生人，都让李前进感觉鲜活。
当然，催眠曲听多了，再好的风景也抵挡不住睡意，书往脸上一盖李前进安然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脚边好像有人坐下。
拿下脸上的书抬头看了眼，睡意立马全无。
他坐起来看著这个笑呵呵的女人打起了精神，“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罗艺红扑哧一笑，转身坐在李前进对面铺上，“是啊，还剩二十几个的路程我都陪你。”
李前进嘴角抽了抽，轻声说：“大姐，你是个通缉要犯，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罗艺红满不在乎的说：“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李前进无语，老娘们家家的，能不能讲点道理？
罗艺红从地上的包里拿出两瓶茅台放桌上，挑衅的说：“喝点？”
李前进白了她一眼，心咋那么大呢？
“不喝。”
罗艺红笑说：“你怕我？”
李前进说：“你的过往难道不让人感到害怕吗？”
罗艺红把两个杯子摆上，伸手示意说：“我们边喝边聊我的过往，你就知道所有的事情有因必有果。”
李前进对这个女人还挺好奇，掀开被坐起来。
“那你就说说因为啥把你家那口子给骟了？”
罗艺红轻笑：“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挺在乎这件事情？”
李前进白眼，没了那物件还他娘的是男人吗？
“废话！”
罗艺红凄然一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那个牲口平时对我呼来喝去的也就算了，我们那的男人都那个德性！但他和村里的张寡妇搞到了一起，被我发现还痛打了我一顿，我越想越气趁他睡著就动了手。”
李前进觉得她的这个说法很靠谱，很多女人对出轨的男人都有这个想法。
要是女人出轨肯定不会这么做，一碗毒鼠强安排上。
“姐姐，你够狠！”
“我之前也是个围著锅台转的普通乡下女人，虽然有一身的功夫又哪敢用在丈夫身上？”
罗艺红凶狠的说：“但他一再的践踏我，欺负我，而我要让他知道女人也是有血性的！”
李前进在心里吐槽，你他娘的不止有血性，还够狠呢！
“那你就这么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罗艺红无奈的笑笑，“不靠这个我还能干什么？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干什么还不是一样！”
李前进一想也是，她的命运已经注定，只有两条路，要么在外这么飘著，要么在里边踩缝纫机。
“还跟著你那个搭档混呢？”
罗艺红点头：“我现在还跟他混呢，专门负责南方这条线，手下人不少，已经用不著我出手了。”
“南下支队……”
李前进险些脱口而出，看来黄瘸子在作死的道路上越来越近。
“呵呵，挺好。”
罗艺红笑说：“我记得上次你可不是那么说的？”
李前进无所谓的笑笑，有些人的命是刻在基因里的，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谁又能阻止得了呢？”
罗艺红拿杯用力撞了李前进的杯一下，带著点挑衅的意味说：“你这个人说话怎么总是云山雾罩的，一点不痛快！”
李前进咂了一口酒，晃了晃头，有几分江湖骗子故弄玄虚的境界，“看破不说破，是我的优点之一。”
罗艺红眼睛一转，又问：“那你看黄哥那人怎么样？”
李前进很不愿提的表情，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可打探的？
他笑了笑说：“呵呵，他用错脑筋了，一条道走到黑，还偏偏是死胡同。”
罗艺红一听是这个评论，还是怔了怔，想说什么，又想什么都说过了。
李前进又说：“你们天天在一块，你问我怎么样？”
罗艺红数出那黄瘸子的一堆坏处，都是要不得的。
李前进听完笑道：你的眼睛真是锻炼出来了，看人入木三分。”
罗艺红没听出李前进话里的刺，有些忧郁地说：“是呀，我大约是有毛病了，十分钟的热情一过去，样样都看不入眼了。”
李前进听著黄瘸子的八卦来了兴趣，酒喝著也顺溜起来。
“你是经的太多，就像吃药，吃多了就会有抗药性，不起作用。交人交多了，反交不到底了。”
罗艺红说：我反正和他是弄僵掉了！”
话是这么说，骨子里还是透著得意，毕竟是她挑黄瘸子，不是人家挑她。
“他树大招风，你……”
李前进点到为止的提点了一句，“实在不行就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等出来就好好过日子。”
罗艺红摇了摇头，叹口气：“我再考虑考虑吧……”
酒喝得越多聊得越透。
李前进晃了晃酒瓶哈哈一笑，“没了。正好睡一觉到地方啦！”
不知不觉一瓶酒喝了进去。
罗艺红晃了晃头，说：“小萍现在好吗？”
李前进说：“好啊！”
“你能救得了她为什么不能救我？是我不够年轻漂亮吗？”
罗艺红轻叹，又像是在呓语。
“呵呵，你还用人救？”
李前进说了一句便翻身一躺。不一会便打起了呼。
罗艺红的眼睛眨了眨，哪还有半分醉意。
从包里拿出一盒烟，点上一支。她坐下来，肘撑在胸前，徐徐地吐出烟。
眼前有些云遮雾罩的，心里也是云遮雾罩。
只一支烟就足够了，她收起烟躺下，听那车窗外像是有许多季节交替的声音。都是从这个钢铁盒子里边钻出来。
自从她看见李晓萍的日子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每当夜深人静，时间载著她漂的时候，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
没有未来的日子她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麻木又疲惫。
李前进再一睁眼时车窗外已是一片清白。扫了眼对床已经不见了罗艺红的身影。
摸摸里兜的几千块钱还在，他琢磨这娘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感觉纳闷，她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是水泊梁山呢，谁都能来投奔自己？
去餐车喝了碗粥，又吃了两个大肉包子，望著窗外的翠绿他心情不错。
春风又绿江南岸……
听见话务员喊话，他才慢悠悠的下了车，反正是终点站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