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琴 棋
然而，李前进还是不能确定它的真假。
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有太多做皇帝梦的人。关于皇帝的东西都是扑朔迷离，难辨真假。
冕板下面一个圆形的玉质东西，中间还插著一根玉簪。
这么大块玉本身就很难得，再看雕工和材质更是精美。
两侧垂下的玉珠一共二百八十八颗，用五彩丝线穿成，虽然珠子都不大却很沉实。
李前进感觉这是个好东西，三千块钱花的值。
殊不知现在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几十块钱，这么大笔钱有多少家庭能轻易拿出来？
专注的时间一晃过去，抬腕看看表已经深夜一点多，这这东西装进盒子里放好。
准备战斗……
凌晨两点鬼市开业。
黑夜里，路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两排人，马灯闪烁其中恍若鬼火荧荧。
李前进夹杂在人流中，偶有手电一闪小声推荐手里的货。
皆是轻言轻语充满鬼魅之气。
“哥们，要锦袍吗？绝对好东西。”
李前进眼前手电闪亮，一件暗红色，满是污垢的袍子伸到眼前。
什么玩意？
他刚要闪过这人，手电的光亮照到一处地方，看起来有浮雕效果的花纹。
这是缂丝！
他在那件陀罗尼经被上见过。
“什么价？”
“十块钱，洗好了就是一件非常漂亮的戏服。”
李前进暗笑，这是个棒槌。
“两块。”
“少五块不卖。”
李前进欲走。
“四块，不能再少了。”
李前进掏钱买下来。不差那几块钱，就是不想让别人拿他当棒槌。
卷吧卷吧塞进包里。
开门红。
再往里走，卖的生活用品也不少，旧收音机、缝纫机，还有几台半新不旧的脚踏车。
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也没人问。
走过去再走回来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天边微熹，眼瞅著鬼市要散，李前进正感遗憾，一缕金光在眼前一闪。
他快步走过去细瞧，是一对黄铜围棋罐发出来的。
里边的黑白棋子也散发著宝光。李前进立刻觉得不是凡物。
他叫住收摊的摊主问：“这个怎么卖？”
“三十，纯铜的，不买我就撤了。”
“二十。”
李前进递过两张大团结。
摊主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钱把围棋罐递给李前进，收起大包转身就走。
李前进接过围棋罐心头一跳，怎么这么沉？
装进包里往外走，人已经逐渐散去。
鬼市的末尾路边处，一个无精打采的中年人蹲坐在地上，面前放著一个长条盒子，上面插著草标。
李前进扑哧一笑，这人还挺有意思，插标卖首吗？
“哥们，卖什么东西？”
“古琴。”
“哪朝的？”
“自己看。”
李前进对这玩意是一窍不通，他并不妨碍他鉴赏一下。
开启盒子，一件漆色油亮的古琴有手电筒的照耀下闪著油润光芒。
此琴长三尺有余，精美绝伦的琴面乌黑发亮，里面隐隐透露出古铜色，细细的牛毛断纹遍布琴身。
琴上有弹抚日久而留下的磨损之痕，用手指轻轻一拨琴弦，立刻发出嘹亮而清幽的鸣响。
让李前进瞬间为之倾倒，有了想学习抚琴技艺的心思。
琴的龙池之下，刻有“佑槟”两个篆字。
李前进轻轻拿过古琴翻看底款，“圣宋隆兴甲申重修，大唐雷威亲斫——”
这是把唐琴，宋朝修过。
虽然他不知道雷威是谁，但是有款就能查到出处，“哥们，什么价钱？”
“一千五。”
中年人咬著牙说出个数目，神色复杂的看著李前进，那表情很奇怪，仿佛希望李前进听到这个价格转身就走。
“一千……二。”
中年人扣上琴盖欲走。
“买了，一千五。”
李前进不想错过这架令自己心动的古琴。
中年男人一声长叹，接过李前进递过的钱，又不舍的摸摸琴身，扣上琴盖转身就走。
李前进感觉得到，这个有故事的中年男人对古琴的万般不舍。
但是人活一世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太多。
他拎起古琴往旅店走去。
那个中年卖主突然追了上来，神情悲戚的说：“请你千万不要再卖于任何人了。”
说罢，对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啜泣著走了。
李前进看著男人的背影，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夺人所爱的负罪感。
回到宾馆他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过来，填饱肚子继续赶路，暮色中他进了天津卫。
原来应该到唐县，去了趟鬼市耽搁了行程。
填饱肚子，找到家宾馆倒头就睡。明天他要一口气开到沈市。
早上起来，李前进检查一下车况，加满油、吃了个加两鸡蛋的煎饼果子，出发。
到了北方，国道的坑坑洼洼渐渐变多，车速也降了许多。
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才进到唐县。
“同志，咱们这哪家饭店手艺好？”
加油的空隙李前进随口和工作人员搭话。
“去鸿宴楼，那的鸿宴肘子一绝。那味道，绝了！”
工作人员说著还咽了咽唾沫。
李前进笑著拧好油箱盖，“谢了同志，那我就鸿宴楼开路。”
“义盛永熏鸡也好吃，买两只给家里人尝尝。”
工作人员羡慕的看著李前进上了这辆第一次见过的豪华越野车。
找到鸿宴楼，一进屋就闻到股卤肉的香味。
一楼七八张桌差不多都坐满了，他找个角落坐下。
菜上的很快，一个肘子一碗鸡蛋柿子汤，二两米饭。
李前进一看肘子那红润的色泽就食欲大振，软烂的肘子皮最好的下饭菜。
再喝口解腻的鸡蛋柿子汤，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年代感觉吃什么都香！
“先付账，不然下不了单！”
李前进听见门口有争吵，回头看了眼。门口的那张桌上坐著四个揹著军绿色挎包的小青年，歪著头看著服务员吊儿郎当的说：
“你先上，老子又不是不给钱？”
服务员转身就走，找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一脸为难的说：“几位小同志，上次你们的饭钱还没结呢，这次真不行。”
“哼哼！”
一个小青年冷哼一声从挎包里拿出把菜刀，砰的一下砍在桌子上，刀刃夹在桌上，直直的立在那。
“用它付账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