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江湖
李前进握著豪叔坚硬又满是老茧的手笑说：“我们东北人就是好管闲事。何况打小鬼子义不容辞！”
“我陈天豪认了你这个兄弟，稍等一会，我去船上给你们拿最新鲜的海鲜。”
葛雨菲招呼李前进坐，看著豪哥的背影说：“当年他和我父亲还有霍叔叔，都是在这条海里吃食，无论是内地还是东南亚都有他们的身影。现在就只有豪叔还在海里走这条路。”
“走私？”
“家电、进口车之类的东西。”
李前进回头看了眼正往锅里倒海鲜的豪叔。
好奇的问：“大佬怎么还做小生意？”
葛雨菲说：“豪叔喜欢海又爱热闹，就在这里开了这个小餐厅，等一会客人就上来了。都是社团的朋友。”
李前进看著和几个厨师大声说笑的豪叔微微一笑，和他的想法一样，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几辆黑色的摩托呼啸著过来，为首一人摘下头盔捋了下飘逸的长发，一身的黑色机车装更显魔鬼身材。
白皙的面孔高挺的鼻梁，一双狭长的单凤眼闪著冷艳的光。
“干妈！”
葛雨菲高兴的挥著手。
李前进听这一声干妈险些惊掉下巴，这都什么辈分？
“菲菲，你今天怎么会来这？”女人大踏步走过来，笑著揽住葛雨菲的肩膀。
眼神却如同一台扫描器一般从李前进身上划过。
葛雨菲笑著介绍，“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爸的好朋友，李前进。”
又靠在女人身上笑嘻嘻的介绍“李大哥，她是我干妈，司徒玉，去澳门玩的话可以去找她，但我可不希望你去的哟！”
司徒玉笑著伸出手，“靓仔，我知道你，菲菲说得对，赌徒是这个世界上最烂的人，我虽然靠他们挣钱却看不起他们。”
李前进和司徒玉握手，“你好玉姐，我这个人爱好很少，对赌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司徒玉拍了拍李前进的肩膀，亲切的说：“我听雄哥说起你时是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好靓仔！以后去澳门一定要去葡京找我。”
李前进点头，“好的玉姐。”
司徒玉转头说：“菲菲你们吃，我那边还有一帮姐妹呢。”
葛雨菲说：“你去吧干妈。”
“阿玉，你爱吃的石斑今天没货啊！”
豪哥端著一盆海鲜满面笑容的和司徒玉打招呼。
“豪哥，你别天天和就想著和嫂子缠绵，下海多捞几网。”
“你们羡慕去吧。”豪哥得意的笑著回厨房忙乎。
李前进看著他们之间毫无忌惮的说笑，心里暗想这就是小说、电影里经常演绎的江湖吗？
“他们都是社团的人？”
葛雨菲说：“干妈不是的，她是五三年跟家里人逃港过来的，在深水埗贫民窟里走出来的，她凭借在赌档里八面玲珑的手段得到我爸和勇叔的赏识，他们一起经营档口。”
李前进又看了眼和一群女人说笑打闹的司徒玉，面虽冷但说笑间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个女人能在这群虎狼横行的黑暗世界混出圈，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华灯初上，摩托车的撕心裂肺轰鸣，轰著大油门汽车的急刹声不绝于耳。
一个个江湖人物粉墨登场，披金戴银、龙虎纹身，有机车夹克的飞仔，也有衣冠楚楚的文明人，豪哥的大排档像口大锅，把这些人烩在一起。
“你经常来这边？”
李前进感觉自己好像在古惑仔电影里，满眼满耳都是江湖。
葛雨菲笑说：“听爸爸说过这里，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我感觉很好，去那些高档餐厅，说话都得细声细语的，真不如这里痛快！”
李前进捧起啤酒一口气喝了小半瓶，感慨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些人就告诉你我是坏人，做坏事，比起有些明明在做坏事，却冠冕堂皇说自己在做好事的人强的多，起码让你不感到作呕。”
葛雨菲笑了笑，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帮李前进剥个大虾说：“他们也很坏的，放贷、收贷，还逼人跳过楼呢。”
“天下乌鸦一般黑，社团、资本又有什么区别，都是靠压榨底层人运转。”
李前进悠悠一叹：“这个世界富人不乱来永远都是富人，而穷人不乱来就永远都是穷人。”
葛雨菲笑著拍了他一下，说：“喂，你这个年纪轻轻的千万富翁怎么像个老伯一样悲观？”
李前进大笑，说：“那我应该怎样呢？”
葛雨菲扬起手，扭动腰仉说：“你应该像年轻人一样快活一点。”
“快活！”
李前进扬起酒瓶兴奋的说：“当惯牛马都忘了什么是快活！”
葛雨菲笑说：“吃完我们去夜总会玩？”
李前进只在香江电影里看过纸醉金迷的夜总会，不知道真实的场景是什么样？
“好啊！”
葛雨菲的眼睛转了转，说：“中式夜总会有点老套，我们去兰桂坊，那里新开了一家叫加利福尼亚的夜店，听说非常好玩。”
李前进说：“兰桂坊，酒吧一条街。”
葛雨菲笑说：“哈哈，李大哥你是不是喝多了，是那一条街只有那一个酒吧。”
李前进也跟著笑，化解了尴尬，原来那里还没有成为年轻人的天堂。
“哦，夜总会还分中式和西式吗？”
“中式就像以前的茶楼，有歌舞、粤剧还能跳交际舞，我和爸妈去过几次。
日式是妈妈桑领著一群舞小姐陪酒跳舞。”
还有兰桂坊刚开的加利福尼亚，白天是西餐厅，晚上撤掉桌椅放上音乐，年轻人可以随便进去喝酒、跳舞。”
葛雨菲笑眯眯的看著李前进说：“李大哥，我们去哪？”
李前进才明白香江夜总会还有这几种分类。
“我听你的。”
“我们去日式的第一城？”
“别了，还是加利福尼亚吧，不然被老葛同志知道我和你去那里，还不连夜从深市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