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权衡再三
李前进战战栗栗的开启信纸，内容倒没李前进想象的那么充满火气，而是语气很平静的要求他给个解释。
不然她就领著孩子来哈市亲自问他。
最后纸上还画了滴血的剪刀。
看似云淡风轻的语气李前进却打个冷战，这娘们绝对是个说著最温柔的话，干著最狠的事的主！
他握著黄娟的信，心里无比纠结。
如果说实话，就让这娘们抓住了自己小辫子，以后更加拿捏他，要是不说实话，万一被她查到更麻烦。
挠头……
不回信解释……
这个想法在李前进脑海里一闪，紧接著黄娟手里领一个，怀里抱一个落地哈市的景像就弹了出来。
“这娘们肯定敢这么干，也肯定会这么干……”
李前进满脸苦色的呢喃：“造孽啊！”
现在他才尝到滥情的苦果。
考虑来考虑去，李前进还是决定说实话。
认命了。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也别想逃出黄娟这娘们的掌心了。
回了封信他也不再管，农行的贷款到了公司账户，该去黑河去看看那片土地了。
“秦专员，你好！”
“草，少给我来这套！”秦峰拍开李前进一本正经伸过来的手笑骂。
李前进大笑：“哈哈，主政一方的秦大秘终于露出狂野的本性。”
“去你的吧！”
秦峰接过李前进递过来的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怎么才过来？”
“老刘那边的款子才下来，我赶紧就跑过来了。”
“批了多少！”
“无息一百二十万，有息六十万。”
“交钱吧，我这边把各部门叫到一起，给你特事特办。”
“哈哈，你咋穷成这样？”
秦峰吐了口烟，好像给两人的谈话点上一个感叹号。
“穷，真穷！下边公社学校的教室需要修，路要修……到处都伸手要钱，我这个专员穷得叮当响。”
李前进的嘴角带著幸灾乐祸的意味翘了起来。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秦峰恨得牙痒痒，跟这个天天坐豪车，吃香喝辣的小子比起来，自己的日子是够苦逼的。
“少给我扯淡，那片荒野一共四百万亩，你最少也要拿下两百万亩。”
“抢钱啊！”
李前进笑说：“八十万，你一下就拿走一半？”
秦峰说：“兄弟，这八十万对你不算什么，但是对我就太重要了。”
“行，”李前进一挥手说：“我就一个条件，把那个监狱挪走。”
秦峰纳闷：“为什么？”
李前进哼了哼：“因为我要炸了那里！”
“你就作吧！”
秦峰想到没想就答应了，装百十来个犯人的地方有得是，能给他八十万的人可没有。
李前进没太多废话，在秦峰答应这里三通一平后，痛快的和把合同签了。
从今以后，那片他痛恨了两年的荒野上，一切存在都将被他一个不留的铲平，温顺的匍匐在它脚下。
“师父，这片荒原好丑啊！”
段梅手搭额头眺望著小山下一望无际的苍莽荒野咋舌。
远远望去，那一条条沟壑裂痕，把荒野分割成七零八碎的条块。
一条大河的上下游，触须般延伸出几条大大小小的支流。
远远望去，那一条条河流和支流，好像一个老汉赤裸著的胸膛上的暴突筋络。
黑乎乎的沟壑和银白的河流呈现出奇形怪状的浮雕似的构图。
有的像脱缰的奔马，有的像展翅疾飞的苍鹰，有的像静卧的老牛，有的像平滑的鸽子，有的像凶残暴戾的鳄鱼，有的像笨拙温顺的母鸡……
莽莽苍苍的北大荒一角，像一条无可比拟的美术画廊，展示出现代派艺术巨匠们的一幅幅变态的造型……
李前进说：“也正是因为它的丑陋和危险，千百年来无人问津，也使广袤的大地积蓄了无尽的肥力。”
秦雨指著几块枯黄中泛黑的地方说：“那几片泥碳沼泽可是宝贝。”
李前进点了点头，在现代机械面前，险恶的大自然任由人们予取予求。
“和你的那位老同学联络好了吗？我这边可是求贤若渴。”
秦雨说：“我跟他把情况说了一些，他对我们的前景并不看好，”
李前进笑笑，他搭的这个草台班子明眼人都不会看好。
“他怎么说？”
秦雨说：“粮食的指导价格根本不会有太多利润，而咱们这种模式又会投入过高的成本。除非开启东南亚的市场。”
李前进点了点头，他当然也知道这个问题，诗酒田园的牧歌生活可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美好与简单。
实际上农民都是一滴汗水摔八瓣的辛苦劳做。
“先走著看，粮食是人类的必需品，怎么都不会浪费。”
秦雨好奇的问了一嘴，“你打算招什么职务？”
“总经理。”
“你倒是敢放手。”
“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找个更有能力的人。”
“你没能力？”
秦雨一撇嘴说：“我看你就是懒！”
李前进笑，说实话怎么没人信呢？
他现在有自知之明，即使抓了一手王炸的好牌，也就做到这种程度。
普通人的视野和能力决定了他的高度，这种固有的思维模式就像一座无形的牢笼，限制著他的上限。
李前进很快和秦雨的老同学见面，就在马迭尔餐厅。
这里现在名声虽然很大，但生意却非常一般。偌大的前厅只有两三桌谈恋爱的小年轻，眉眼含笑的低声说笑。
“我是秦雨同学孙和平。”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瘦高男人，脸上的胡须没刮干净，带了几分沧桑，眼神有些凝滞，仿佛总是在思考。
“你好，李前进。”
两人客气的握手，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李大哥，你怎么晒黑了？”巩丽丽笑问。
“最近总往荒地上跑，风吹日晒。”李前进接过选单点了几个菜，又递给孙和平。
他看了看，只点了两杯红茶。
李前进没说什么，冲巩丽丽点了点头，可以下单了。
孙和平问：“你经常来这里吃饭？”
李前进说：“大多是和朋友来谈事情，这里够安静。”
孙和平说：“这个国际酒店老板也是愣头青，盲目的投入这么大，也不知道图什么？”
“嘿嘿，没准是他考虑的比较长远。”李前进尴尬的笑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