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猛禽来袭

李前进指了指头顶说:“是天空的天字,天”字的的造字本义是指人的头顶。”

清清听明白个大概,在李前进的引领下,能歪歪扭扭的写出来她人生的第一个字。

像她踉跄中迈出的第一步一样。

春妮手里端著一碗浆糊和春联进来,看著清清手上、脸上都是墨汁扑哧一笑,“把字都写到脸上了!”

“妈妈,看我写得天字!”清清拿起桌上的纸得意的给春妮看。

春妮看著纸上黑乎乎的一团抿嘴一笑,“宝贝你可真棒!”

得到爸妈的鼓励清清开心,提起笔醮上墨汁,这次知道把墨在砚台边上挤出去。慢慢的又写出一个天字。

虽然还是如同甲骨文一样弯弯绕绕,但在李前进和春妮眼里却比明代书法大家程南云的字还漂亮。

李家院子里今年亮起了红灯笼,那片火红从屋簷下燃烧到庭院、花园、禅院每个角落,似乎哪里都有一团火在跳跃。

时光如水一般不知不觉漫过,繁华与凋敝,绽放和萎缩,这些,一再经历,人很快就老了。

一只纯白的矛隼站在松树上,冷漠地俯瞰著毗连的院落和房簷下几个竹木鸟笼里婉转歌唱的鹂鸟,随时欲镞扑而下。

向城市和人们展示它的利爪。

它第一次出现在城市,诧异城市对它的宽容,似乎觉得不被注意是受到了轻蔑。

怪叫一声,阴怖的叫声有几分恼羞成怒。双爪抬起了一只,从容不迫地舒舒爪钩,缓缓地放下。

头随之左右转动观察著周围的情况。

它的双爪痒了,锐利的白色爪钩下意识地抓入树枝。

锋利的喙仿佛噬到了鲜美的鹂鸟血肉,温润的血仿佛在透过它的喉流入胃里。

强有力的双翼更紧地并拢了,夹著它的身体。它的每一根羽毛都作著猝袭的准备。

捕杀的冲动和饕餮的欲望使这凶猛枭禽的神经中柩产生了亢奋的紧张的快感。

鸟儿们还在无忧无虑的歌唱,全不知极大的险恶正觊觎著自己。

屋子里,小白猛的坐起来,慢慢的匍匐前进到房簷的阴影处,冷冷的望著树上那只矛隼。

忽的,它猛然张开翅膀,白色的爪子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在同一刹那,另一道白色的身影锁定了它,两只锋利爪子扑住了它的翅膀。

笼中的鹂鸟被这突然出现的凶蛮吓得疯狂的笼中逃蹿惊叫,撞得笼子乒乓作响,飞散的沙子四外洒落,扑了欣欣一脸。

孩子哭声,鹂鸟惊慌的叫声让屋子里的人惊醒,李晓萍飞快的窜出屋抱住欣欣,看见院子里小白正扑击著受了伤的矛隼。

李前进跑出来,小白已经按住矛隼,冷冷的张开獠牙……

“小白,住口!”

李前进见是一只白色的猛禽心头一动,赶紧走上前细看。

真的是一只白色海东青。

此时它白色的翅膀沾满血迹,脖子被小白咬在嘴里,只待李前进一声令下便咔嚓一声咬断。

李前进看著它的眼睛渐渐从桀骜不驯变成绝望,甚至还带著一丝乞怜。

他轻轻从小白嘴里把它拿出来,海东青不仅是勇悍的猎鹰,同时也融化到满族的文化之中,是满族的神鸟。

同时,小巧而俊健的海东青与女真人的崛起息息相关。

因为这种鸟使两个民族结下了深仇大恨,最终导致了一个王朝的灭亡。

李晓萍走过来,看见海东青惊讶的说:“前进哥,师父曾说过这是雄酷鲁,还是少见的白色。”

李前进不明白雄酷鲁是什么意思,他看这个家伙很像书中记载的海冬青。

“甭管是什么,也是一条生灵,先把它救过来再说吧。”

突然,闭著眼睛海冬青尖利的喙猛的啄向李前进的手。

李晓萍的手闪电般捏住了它的喙,小白张开的大嘴咬住了的脖子。

海冬青接连被打击,又低下高昂的头装死。

回到屋里李前进找个箱子把海冬青放进去,找出棉签和碘伏把它伤口处理一遍。

牛肉切成条,李前进拿著筷子送到它嘴边,“傻鸟,吃饭啦!”

海冬青闭著眼睛没一点动静,也不吃牛肉条。

“傻鸟,不吃我可拿走了。”

李前进拿著牛肉在它眼前晃了晃,见它还不吃转身就走。

清清蹲在李前进身边看著白色的鸟好看。刚想伸手被李前进拦住,说:“它的嘴一下就能把你的手咬下来,千万不能碰!”

就这样僵持了三天,海东青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李前进刚端来牛肉条它就猛吃起来。

渐渐得,悍野的海东青体会到了有编制的好处,时间到了就能吃到美味的牛肉条。

放弃尊严,真香!

李前进倒没想过驯化海东青,伤好了一会就在院里放飞,这个家伙在天上转了一圈后就在禅院的一棵大树上安了家。

从此,禅院里继白狼之后又多了一个白色飞禽,海东青的到来让小白显得不再那么特殊。

三年后,一九八六年。

松花江慵懒地淌著。

它白天掀翻了一条由太阳岛驶回的游船,吞掉一船人只吐还半数。

两艘救生艇仍拖拽著巨网进行打捞。

不知被它藏到哪儿去了。他们的许多家眷亲属仍坐在江堤的台阶上,不哭了,默默地像一尊尊石雕。

江水在它的最深层继续恶作剧地摆弄死难者的尸体,好比小孩子缩在被窝里摆弄新到手的玩具。

江堤,这生硬的城市线条的南端,一座立交桥宛若倾斜的十字架。

一群“精灵”在桥洞下猛烈地舞蹈,他们是些居住附近的青年,是这座城市缺乏自信的民间霹雳舞星。那儿是他们的“夜总会”。

桥上,一名巡警忠于职守地来回走动,不时站定,向桥洞下俯身一会儿。他是他们唯一的欣赏者,却并不鼓掌捧场。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改革的漩涡搅动得这片古老的土地沉渣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