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惨绝人寰的四川，何腾蛟北伐让赵匡胤大开眼界
成都城内。
原本热热闹闹的城池，此刻一片冷清。
大街上行人寥寥，犹如鬼蜮，以至于能听到数百米之外的脚步声。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清军挨家挨户踹开大门。
“这家没人。”
“这家也没人！”
接连踹开好多户之后，清军士兵目光终于一亮。
“这家有人！”
一群清兵立刻冲了进去，将瑟瑟发抖的主人一家包围。
“交出所有财物，可以免死！”
主人赶忙求情。
“各位，我们的钱财之前都已经被张献忠那瓜皮给抢走了，家中实在是没有别的东西了呀。”
为首的清军军官大怒，吼道：
“你少给老子来这一套，给我搜！”
清军冲进屋中，翻箱倒柜。
片刻后，有人探头，惊叫道：
“鬼呀！”
军官吃了一惊，握紧手中长刀，喝道：
“鬼什么鬼，大白天的别胡扯！”
走入房中，这名军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房中躺着一名老人，身上多处流脓生疮，恶臭弥漫在屋内，差点让清军军官熏了一个跟头。
“这、这是疫病？”
军官大惊失色，叫道：
“快走，全部都走，不然会染病！”
清军畏之如虎，赶忙离开。
走到院门口，清军军官忽然觉得不对，回过神来。
“这家人可能都有病，把他们全杀了！”
几声惨叫过后，主人一家全部倒地身亡。
紧接着，清军又放火将房屋焚烧，这才心有余悸地离开。
镜头转到城外。
一处流民营地之中，横七竖八地倒着诸多尸体。
他们大部分面黄肌瘦，脸上有各种霉斑、脓疮，还能看到蛆虫在其中进进出出。
营地之中也有一些活人，但这些活人同样一个个病入膏肓，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等待死亡。
一幕幕画面不断闪过。
在一座又一座的营地、城池之中，到处都是因为瘟疫而死的四川百姓。
许多城池甚至整座整座的死亡，连活口都没有。
【张献忠在入川的过程中遭遇了激烈反抗，因此他对当地百姓进行了激烈报复和压榨，屠戮了许多不愿意投诚的明朝官民。】
【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四川南部成为大西军和南明军激烈交战的战场，双方反复拉锯，你争我夺。】
【清军南下四川之后又推行剃发令，大肆抢劫屠戮百姓。】
【三方势力整整三年的争夺，让四川境内绝大部分百姓都沦为流民。】
【由于四川盆地的地形限制，这些流民无法离开四川境内，也就没有办法获得足够的粮食，从而大量饿死。】
【流民的大量死亡进而引发了极为惨烈的瘟疫，波及了四川全境。】
占领四川全境不久，豪格、鳌拜、吴三桂等清军将帅也发现了这一点。
“撤退，赶紧撤退！”
豪格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继续抢掠，领兵仓皇北撤。
【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这场巨大的瘟疫最终导致四川全境人口死亡超过九成，只有不到一成民众幸免于难。】
【张献忠引发的三年战火与其本人的残暴统治是这次大灾难的根源所在，属于主犯。】
【军纪败坏烧杀抢掠的南明军和清军，共为同犯。】
看到金幕中依旧不断呈现的一幕幕四川大瘟疫惨状，历朝皇帝都动容了。
【唐太宗李世民：这个张献忠，比起李自成而言还是差太多了。】
【明太祖朱元璋：李自成好歹还知道不纳粮，劝饷的时候也只去找官员士绅，张献忠这是什么玩意？】
【秦始皇嬴政：人口灭亡九成，其实也就是都死光了，实在惨烈！】
【汉武帝刘彻：想不到巴蜀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唉。】
【光武帝刘秀：巴蜀的封闭地形，反而变成了瘟疫的养蛊场，这其实是巴蜀百姓帮助全天下其他百姓挡了一劫啊。】
瘟疫这种巨大的灾难，若是换做在中原一带爆发，必然会随着流民的四处迁徙而传遍天下。
反而是巴蜀这种封闭地形，从物理上隔绝了瘟疫的传播。
贞观世界之中，李治有些疑惑。
“父皇，儿臣总感觉金幕刚刚说的有些地方不太对啊。”
“巴蜀既然出外征战困难，那中原王朝攻入巴蜀不应该也很困难吗？”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
“不是这样算的。”
“孝恭……”
说到这个名字时，李世民突然有些恍惚。
李孝恭十年前就已经去世。
“咳，药师，你来说。”
李靖点头，正色道：
“答案就在于国力。”
“以战争能力而论，不管是关中、中原乃至江南，能动用的人力物力都远胜于巴蜀。”
“金幕中也明确指出，中原王朝攻克巴蜀都是一战而定，这就是国力上的碾压。”
“既然能一战而定，就不需要长时间的补给，自然也就无需考虑补给问题了。”
李治这才恍然，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悬挂在宫殿侧边墙壁上的巨幅大唐地图。
看着近似圆形的巴蜀，李治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困龙池……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时间回到九月。】（注）
【随着博洛南下大举进攻浙东、福建的消息传来，湖南地区诸多爱国官员、士绅希望支援浙东、福建、江西的声音高涨。】
章旷有些慌张地来找何腾蛟。
“总督大人，现在长沙城里到处都是想要立刻发兵支援福建浙江的声音，舆论滔天啊。”
何腾蛟大怒，直接拍桌。
“反了他们！本官才是湖广总督，轮得到他们说话吗？”
“不行就用两标亲军镇压！”
章旷闻言，表情顿时尴尬。
“大人，督标和抚标亲军刚刚组建，恐怕战斗力不足啊。”
何腾蛟沉吟半晌，道：
“那就让黄明宣、张先壁他们去支援，反正他们也不听话！”
章旷表情更加尴尬，道：
“彼辈早就已经不听从长沙号令了，若是强令他们去江西等地支援，只怕会引发兵变。”
何腾蛟：“……”
【何腾蛟虽然有志于抗清，但他心中也充满私欲，为了大权独揽，搞出了许多烂事。】
首先就是排挤走了大顺军中最有威望的田见秀、袁宗第等人。
留下来的郝摇旗等人也没有得到何腾蛟的赏识，认为“响马贼寇，势大难制。”
何腾蛟便启用了湖南当地的杂牌军队，让黄朝宣、刘承胤、曹志建、张先壁等本地将领瓜分了留在长沙的大顺军余部。
这些本地将军天然就能争取到本地士绅的支持，在势力扩充之后反而不把何腾蛟这个本来就是空降的湖广总督放在眼里。
尤其是在之前的岳州惨败后，何腾蛟威望大跌，黄朝宣等本地将军越发对何腾蛟的调令视若无睹，一个个在老家割据自雄。
无奈之下，何腾蛟只能建立“督标”“抚标”两支新军，从广西、贵州等地招募兵将。
一番忙活之后，总算是搞来了三万多新军。
但新军缺乏有能力的将军训练指挥，战斗力也是一团稀烂。
搞来搞去，湖南境内倒是有了超过三十万明军，但何腾蛟麾下却连一支真正能打的精锐都没有。
湖北已经基本沦陷的情况下，这三十万明军全靠湖南一省供养。
何腾蛟为了养兵只能大肆增加税赋，竟然一次性征收了相当于平时六年的田亩税赋。
湖南老百姓不堪重负又无力反抗，只能举家逃亡以避税。
如此一来，湖南境内事实上并无战火，但流民的数量反而比隔壁的湖北、江西还要多，堪称一大奇观。
何腾蛟的另外一名心腹傅上瑞劝说道：
“陛下还在延平求援呢，咱们也不好一直无视朝廷号令。”
“堵胤锡不是一直喊着要收复岳州吗？如今岳州空虚，咱们只要北伐拿下岳州即可。”
“届时不但对内有了交代，对外也能搪塞朝廷，顺便还能彰显总督大人您的军功威望，一举三得啊。”
何腾蛟闻言，顿时怦然心动，拍案而起。
“好，他们不是喜欢北伐吗？这一次本官也来一次北伐！”
【此时福建、江西战局极度危殆，赣州和隆武皇帝朱聿键都面临生死危机。】
【何腾蛟却在这种危急关头不领兵东援，反而选择了北上攻打此刻并不关键的岳州城。】
【这所谓的北伐，表面上迎合民族抗清大义，实际上对抗清大局毫无帮助，仅仅是为了满足何腾蛟割据湖南的一己私利。】
这一次北伐，声势浩大。
何腾蛟命章旷为前线督师，率领三万督标、抚标亲军，再加上王进才部七万步卒，王允成部一万余水师，超过十一万兵马水路并进，直取岳州。
为确保万无一失，何腾蛟还传令给湖广巡抚堵胤锡，命其出兵从常德北入长江，顺流而下进行支援。
清军岳州守将马蛟麟得知消息后，立刻向刚刚到任不久的满清湖广总督罗绣锦求援。
此时清廷方面多尔衮已经做出让孔有德领兵南下征讨湖南的决议，但孔有德还在辽东老家征召八旗兵，福建、江西、四川各路也都在用兵，导致清廷一时间对湖北危局无兵可派。
罗绣锦无奈之下，只能竭尽所能地凑出一万兵马，由韩友、高士清、惠之观三名参将领兵火速南下，全部交给马蛟麟指挥。
“这下麻烦了！”马蛟麟眉头大皱。
单单是章旷率领的正面明军就有水陆军总计十一万人，而马蛟麟麾下加上刚刚支援的一万兵马，也就总共三万清军，数量极为悬殊。
参将韩友有些惊恐，提议道：
“马大人，不如咱们撤出岳州，退回湖北境内防守？”
马蛟麟断然摇头，沉声道：
“岳州乃是长江中游关键城池，今日若撤，明日就得付出十倍伤亡才能夺回。”
“嗯……或许也并不是没有胜利的机会！”
韩友忙问道：
“胜机何在？”
马蛟麟微微一笑，道：
“胜在何腾蛟、章旷都是蠢材！”
“你们把麾下最精锐的士兵全部都抽调出来，组成一支五百人的兵马，听我号令！”
八月二十九日，督师章旷率领大军，浩浩荡荡朝着岳州而来。
前方有探马回报。
“大帅，我军先锋即将抵达岳州城下！”
章旷志得意满，笑道：
“好，这一次定要全歼岳州之敌，让天下人看看我们湖南好男儿的力量！”
同一时间，岳阳城上，清军主将马蛟麟果断下令。
“李显功，你立刻率五百先锋精锐出击，我率全军跟随你一同出战！”
岳阳城门瞬间大开，李显功率领五百清军骑兵犹如利箭般冲出，朝着明军而来。
明军自恃势大，断定清军绝对不会出击，这支先锋军已经开始准备扎营。
清军突然杀出，短短几分钟就已经冲入明军阵中开始交战。
明军顿时陷入混乱。
李显功察觉到这一点，越发兴奋，挥舞着长枪在明军阵中纵横来去，大肆屠戮。
此时马蛟麟也已经带着城中的三万清军倾巢而出，掩杀过来。
明军先锋军彻底溃散，往后展开逃亡。
后面正在行军的明军大队主力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他们先是被自家的溃兵冲散阵型，紧接着清军骑兵追到又是一通杀戮，再然后就是清军主力掩杀再来第二波屠杀。
连锁反应之下，将近十二万大明陆军被马蛟麟的三万清军杀得溃不成军。
清军直接追出了五十里地，杀得尸横遍野，跑到清军步卒体力难以为继，这才停下了追击。
【岳阳之战，清军主将马蛟麟指挥有方，以三万兵马大破章旷率领的十三万大军，歼灭和俘虏了超过四万人。】
【这一战直接让何腾蛟的“北伐”成为泡影，也让他一直以来自吹自擂的“湖南精锐”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历朝皇帝看到这里，也都无语了。
【明太祖朱元璋：他娘的，这个何腾蛟是吃屎长大的吗？三十万大军只能出动十三万人？】
【唐太宗李世民：这南明怎么哪里都有藩镇割据啊？】
【光武帝刘秀：何腾蛟拉起的三十万大军，只能出动十三万，还被三万清军打得落花流水……】
【汉武帝刘彻：南明这朝廷真的是彻底废了，一点都指望不上，没有一个中用的，所有君臣都是败家抽。】
【宋太祖赵匡胤：南明的军队垃圾到这种程度，朕也是大开眼界！】
汉初世界中，太子刘恒也看到傻眼，良久才道：
“父皇，您说南明军队真的和清军有那么大的差距吗？”
“莫非中原汉人真的天生就打不过夷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