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地下的‘自由’
这家伙还能读心？
强大的听觉，最终能演化出倾听内心的能力？
大多数人在得知面前的存在，可以窥探自己的心灵以后，第一反应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这一点上林赛也无法免俗。
不过比起秘密的泄露，他最紧张的对象只有一个——龙兽。
要知道黑山世界的魔兽几乎都沉浮在龙兽脚下。
如果面前这个六阶段的无眼人，得知林赛此行的真实目的，是杀死龙兽……
那他现在的行为，几乎可以说是自投罗网！
甚至以对方六阶段的实力。
林赛就连逃跑都无法做到，只能在原地闭目等死！
意识到身处的局面，林赛连忙控制思维，放空大脑的简单冥想他也会做。
但在和人交流的时候，一直保持思维的放空，肯定不是什么可行的选择。
而且现实的状况也远比林赛想象的更糟。
只是刚才一闪而过的思维，就已经被面前的无眼人捕捉到了。
“林赛，我只能听到你思维表面的活动。龙兽……龙兽？你竟然有这样不可思议的目标？”
“朋友，弱者向来有机会战胜强者，但这不足以成为人们自寻死路的理由。”
“你了解的情况并不准确。”
“龙兽确实控制了地上世界的大多数生物，但对于贫瘠的地下世界，它却没有下手。”
龙兽对地下世界没有下手？
林赛尽可能控制着思维，但在听到这句话后，还是难免有些惊讶：
“它为什么放弃对地下的控制？”
“既然掠夺整个世界的源质尝试进阶，那么就应该尽可能获取一切帮助，这不符合常理！”
无眼人长老做出回答：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
“我觉得或许和几十年前，它那次实力的突飞猛进有所关联。”
出身于千山石林的龙兽；
可能存在令人变强的事物；
几十年前某个魔兽的实力突飞猛进。
这些消息重合起来，对应的推测也自然浮现。
依旧不需要林赛开口，能够倾听他人表层思维的无眼人长老，直接对此作出肯定：
“林赛，伱猜得没错。”
“那头龙兽几十年前还只是一个四阶段蜥龙，而且是游历在族群之外的独行者。可就在附近的水晶谷中，它不知道遇到什么东西，实力突然暴涨到第五阶段。随后更是接连增强，一直到离开这里，前往黑山并统治整个世界！”
林赛想到了地鼠给他的信息。
那场曾经发生于此的无眼人和蜥龙一族的战争。
无眼人长老再次抢答：
“这里本身是我们的领地，而那些蜥龙作为龙兽的同胞，也知道这次变故。我们两个族群本来只有较小的摩擦，但为了实力增强的秘密，才开启了那场大战。”
这种说法和地鼠一族给出的信息有些不同。
但逻辑上更加令人信服。
说到这里，无眼人长老的语气更加严肃认真。
“林赛，既然你的目标是杀死龙兽，那我觉得我们更应该进行合作。”
“你在水晶谷中说不定就能找到它变强的秘密。”
更应该合作……
林赛感觉到面前的无眼人话中有话。
要知道这可是在资助敌人对龙兽发起挑战！
即便龙兽没有抽取这些地下生物的源质，但它们也没理由帮助林赛对龙兽进行反抗。
这反而是招致祸端的离谱选择。
“原因就在这里。”林赛想到这里的同时，无眼人长老便站了起来，“只是一次吐息，它就抽掉了我体内大量水分，导致我现在身体无法活动。”
无眼人长老在展示它的身体。
它皮肤上的褶皱，并非年龄增长带来的衰老，而是曾经一次攻击在它身上永远留下的印记。
龙兽拥有操纵冷热气流的能力。
这种能力在第五阶段时就已经相当危险，等到进阶到龙兽所在的第七阶段，它甚至能够干涉其他魔兽的身体，宣判死亡只在瞬息。
无眼人长老也是靠着强大的实力，才没有直接死去。
但大幅度下降的身体机能，也几乎等同于将它囚禁在这里。
说到这里，无眼人长老恨恨地说道：
“蜥龙的首领绝非我的对手！”
“但因为那次‘轻轻’的教训，我只能被迫守在这里，和它进行这漫长岁月的对峙。”
话题聊到这里，林赛已经基本上控制住自己的思维。
他把所思所想集中在龙兽和眼前的无眼人身上，不去思考自己的秘密就能避免信息泄露。
于是他连忙问道：
“龙兽为什么不彻底杀了你？”
无眼人长老还真的知道：
“在它出手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它的表层思维。”
“它想维持地下世界的某种平衡，这才是它没有把我一口吞下去的原因！”
林赛指了指上方的洞穴顶部：
“那些蜥龙呢？”
无眼人长老的态度极其不屑：
“那群贪婪的家伙，畏惧龙兽的力量，但又极其渴望，甚至还有对同族的嫉妒，偏偏作为地下生物，它们又不会被龙兽抽取源质。”
“最后的结果，就是它们一边在这儿跟我对峙，试图挖掘地下埋藏的秘密。同时有一些离开这里，主动跑去对龙兽进行效忠！”
沼泽里负责看守冰川元素的黑鳞蜥龙，看来就是后者。
听到这些消息，林赛对曾经的遭遇也豁然开朗。
不过这时候，无眼人长老的语气又突然变得无比悲痛，刚刚站起的身体也无力地重新坐了下去：
“林赛，人类朋友，我请求你。”
“这里对于我的族群而言，已经变成一个没有希望的囚笼。那该死的龙兽毁了一切，即便没有被抽取源质，我们在这里也只剩下徒劳的挣扎……”
呜呜呜——
突然，洞穴外传来诡异的声音。
不见天日的地下空间刮起剧烈的风暴，在密闭环境中发出呼呼的怪响，整个洞穴仿佛瞬间就变成世界末日。
而且与此同时，周围的温度开始急剧升高。
盐川甚至有融化的迹象。
栖息在附近的无眼人发出尖锐的嘶吼，惊恐和绝望的氛围笼罩在整座山丘之上。
是龙兽的攻击？
林赛脑海中瞬间就对这一变化有了判断，但他身旁的无眼人长老却摇头否定：
“不，是上面那头六阶段的蜥龙！”
说到这里，无眼人长老‘看’向林赛。
它再度开口，语气中既有悲痛，也有一种经历漫长岁月后的解脱：
“那家伙知道你可能成为一切的变数。”
“贪婪使它按捺不住了！”
“人类，我知道你们一向很聪明，要不要抓住面前的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说罢，无眼人长老身上也爆发出强烈的源质。
盐川本身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无眼人长老钻入其中，整座山峰便开始剧烈的震颤。
两个六阶段强者的决死之战，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