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城楼之上，不过千人在防守。
抬手就往下扔石头，只不过前面石头扔完了之后。
后面还有数万人在搬石头。
这潼关里面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了。
城下。
就算是城墙光滑无比，难以攀登，但先登队里面总会有那么一些能人爬了上去。
毕竟，别人就是吃这口饭的。
只要临阵先登，便就是第一功！
第一功的奖励异常丰厚。
无数人想要的升官发财，功成名就……
就是他们面前七八丈的城墙。
而这距离……
就是升官发财的距离。
无数人一辈子都走不到这一步，对于那些先登队来说，
就是这七八丈，爬上去便就是人生巅峰！！
曹操手下就有着一名先登高手乐进。
登城这种有专业性的技术活儿，一般人没几把刷子的话，还真干不了。
下面的先登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眼看着就要爬进城墙里了，城墙里面忽然伸出众多枪头，噗嗤一枪，直接就扎进人体之中。
旋即，第一个爬上去的士兵，从几丈高的城头掉落。
后面的人，抹掉洒在脸上的血，前仆后继的往上爬。
这个时候，本来城下应该有大量弓兵，放箭压制的。
不过，城墙太高了，能够射上去的弓箭很有限。
城上守军冒出脑袋来，将先登队挨个扎了下去。
如果，这么攻打的话，就算是打到明年，也无法的撼动这潼关分毫。
越兮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嘶吼道：“投石车！”
“给我砸！”
“冲车，撞上去！”
越兮也是年轻将军，他哪里打过这种攻城战。
这种攻城战就完全是在磨性子，你在后面越是着急，就越加攻不上去。
按照越兮这种的脾气，要是三日破不了城，估计他能自己把自己给气死。
然而，实际上这种关隘，就算是攻打个一年半载，都是正常现象。
这要是让一个暴脾气，被磨上一个一年半载……
那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城上。
张绣看着冲车上来了。
他提枪下城。
“开城门！！”
随着城门打开。
远处的冲车走得慢，还没等他们靠近城门。
城内就冲出了一支骑兵。
张绣带着骑兵，冲上去把冲车附近的士兵给杀了一干净。
然后，挥起斧头，把冲车给当了劈材。
他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越兮，“打仗……”
“不是这么打的 ！”
越兮看着冲车兵被杀，气急败坏的带着人杀过去。
不过，但他们过去之后，张绣立刻就回城，然后城上放箭，射得越兮几百士兵落马。
越兮只能暂时往退回去。
后面第二轮冲车，在左右几百刀盾兵掩护之下， 继续朝着城门而去。
到了城下之时，忽然城头巨石翻滚下来。
只听见轰鸣一声闷响。
盾牌碎裂，冲车也被砸了个四分五裂。
再次靠城失败。
“啊啊啊！”越兮现在就想要自己冲上去杀人。
但他们现在根本连城墙都没法靠近。
“气煞我也！”
一天攻城下来。
器械损失过半，士兵伤及数千，却连城头之上守军的面都未曾见到过。
越兮被当头棒喝。
不过，他还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明天还要接着攻城。
下面的军士都能感觉到，这么打下去 ，明显不对。
最后会被敌人给耗死 的。
可越兮硬要攻打。
士气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他已经感觉到了士气不高。
还想要硬打，这就是逼着下面军士的去送死。
天不亮。
战鼓就擂动了起来。
越兮看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如霜打茄子般的军士们，他也很是生气，抽出了鞭子，“干什么，都在干什么！”
“打起来精神来。”
下面的军士们都很清楚。
这关隘根本就打不下来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为什么还要源源不断的送人去送死？
这不是在做无用功吗？
“若是潘将军在此的话，定然不会这般攻城……”
当将士们开始对越兮不满了之后。
攻城已经变成了做做样子。
就连最努力的先登队，也懒得动弹了，做做样子，保命为主。
越兮在后面督战，军士走路都是拖拖拉拉的，哪里有半分像是打仗的样子。
他自己都往前冲出去了，后面的士兵都不跟上来。
他拿鞭子抽在人身上，都没人愿意动弹。
第二日的攻城，结果上和第一日攻城差不都，但是伤亡下降了一倍。
第三天则是士气完全归零。
士兵们的不满，已经达到 极点。
如果，越兮还是拿不出点儿东西来的话，他这个主帅怕是做不成了。
……
第三天。
士兵们几乎都已经懒得敷衍了。
就是不想去攻城……
明知道是送死，还往上送，真是把人都当傻子啊！
这次孙干也没有帮着越兮了。
首先，潘凤给了命令的，打完弘农之后，就在原地待命。
而越兮偏的不停，要出来攻城。
这要是打下来了，确实是大功一件……
可是，打不下来呢？
越兮对自己很自信。
自信到他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没人知道也那儿来的自信。
越兮从小到大就没有经历过挫折，他是一个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尽管之前潘凤已经磨练过一些越兮的性子。
显然……
并没有被磨练好。
你说越兮蠢吧！
然而，他也并不蠢，相反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从小就受到了很好的教育。
不过……
人这东西啊！谁又能说得清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旁人一眼就能看透的东西。
有些聪明人，似乎一辈子都看不透！
……
潘凤带着人马到了前线。
他没有着急去阻止，想要看看这越兮是怎么攻城的。
越兮的攻城并没有什么心意。
相反的，还非常的老套！
这就让潘凤对越兮的最后一分期待都已经被完全磨灭掉了。
越兮没什么本事儿，就是一个单纯的自大狂！
有本事儿可以自傲。
还会被人称赞。
没本事儿就叫自大了。
年轻人嘛。
都有点儿……
潘凤自己当年也很自大，他也是花了很久才学会了如何收起自傲，学会谦逊。
“传我令下去，让越雨存收兵！”
“剥掉其统领之位，暂由公佑（孙干表字）代替！”
潘凤快速拔掉了越兮的兵权，他心里已经在开始算账了。
越兮这一下到底送掉了他多少钱！
每个阵亡的士兵，都是很大一笔抚恤金。
三日攻城，起码伤亡是二千左右。
当然，潘凤也并不是个吝啬的人。
要是进去白刃战，敌我双方到了不是你死就我亡地步。
就算阵亡一万人他也能赔。
可这本不应该出现的伤亡，却出现了……
他是真心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