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黑衣组织新首领
另一边，绿台警察医院。
“是吗，我知道了……不，不能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加派人力继续在海上以及沿岸一带搜索。”
对手下吩咐完最后一句，降谷零挂断电话，从窗边离开。
他再次看向病床，见上面的人坐起身，脸色一变，立刻朝那走去：“Hiro，现在你该好好休息！”
诸伏景光穿着病服，领口敞开，露出重新处理过伤口并缠好绷带的腰腹，他反手按住想让他躺下的发小，无奈道：“我还没虚弱到那个地步吧。”
从酒店离开后，他和其他几名今晚参与任务的公安被送到这家警察医院，被安排在公安专属的病房，一一做了检查。
询问工作也是在这期间完成的，这里很安全，上至医护人员下至清洁工都经过严格审查，不用担心有外人打扰。
见他坚持坐着，降谷零有些不悦，诸伏景光连忙转移话题：“酒店那边怎么样了？”
提到正事，降谷零眉头皱得更紧。
“还没找到。”
在得知库拉索为躲避武装直升机的扫射、翻过护栏跳海后，降谷零立刻让手下公安联合神奈川警察本部在那片海域搜索。
那座酒店高二十五楼，约七十五米的高度，普通人这么跳下去能有全尸就算幸运，但训练有素的组织成员可没那么容易死。
然而，诸伏景光都完成所有检查入住病房了，他们派出不少搜救艇和直升机在那片海域打转多次，还是没找到人。
诸伏景光伸手轻轻按在自己腰侧的伤口，神色晦涩不明。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病房内的两人一起警惕抬头，就见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走进来。
男人表情严肃，整张脸像石膏像一样紧紧板着。他步伐极快，而在他的身后，是尝试伸手阻拦、结果根本没能拦住的江藤大藏。
这个公安新人从酒店回来起就状态不对，现在对上两个前辈看过来的视线，露出尴尬又为难的表情。
“石神前辈。”诸伏景光对男人打招呼，“你怎么过来了？”
这是他们的前辈，来自是警视厅公安部，比他们早当公安警察近二十年，从十几年前开始追查黑衣组织。他也是今晚去酒店的公安之一。
……同时，也是被库拉索一手刀敲晕，扔在安全通道的人之一。
石神对诸伏景光以及一边的降谷零微微颔首，算打过招呼，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那女人找到了吗？”
他口气强硬，哪怕对着来自警察厅、理论上地位比警视厅公安更高的降谷零，也带着一种强势命令的感觉。
降谷零隐晦地扫了一眼诸伏景光，后者和他对了一个眼神，他明白了他的意思，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没有。”
他微一停顿，又说出刚刚听到的另一个消息：“另外，那三个组织成员已经交代了一些事。他们是底层成员，之前是泥惨会的干部，都有一定医学背景，这次被朗姆派来协助库拉索。”
听到是泥惨会的干部，诸伏景光没有惊讶。
“他们总共有五人，接到两个命令，一是利用停车场里原本为库拉索准备的车，带走苏格兰威士忌这个逃走的组织卧底，二是……”
不等降谷零说完，石神打断道：“五人？”
被粗暴打断的降谷零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抽。
不过他的声音仍然平静：“……根据他们交代，的确有五人，但不包括那个被杀死的黑衣男，他们都看过照片，表示不认识他。”
诸伏景光沉吟片刻：“这不能证明他不是组织的人，组织成员间身份互相保密，他可能是被其他成员派过去的。”
“确实如此。”降谷零同意他的看法，接着道：“至于被朗姆派来的另外两人，他们在更早的时候就撤离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他们的任务是确认议员是否真的死了。他们伪装成急救人员，光明正大地在警察眼皮底下进入现场。”
在场另外三位公安脸色都不太好。
江藤大藏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尤其当时的他就在现场，面色发白道：“在场有那么多警察，他们竟然这么大胆？！”
诸伏景光看着这个长官亲自交代过的、尽量不要让他接触组织事务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
“是的。”
降谷零也低垂下眼睛。
组织高层的行事风格不一样。
琴酒谨慎多疑，稍有不对就会避开风险，改变行动；而朗姆……根据他过去的了解，这人是个风格多变的急性子。
有时顾及很多普通人在周围，都会选择收手；又有时敢派手下直接潜入欧洲刑警组织，直接截杀发现他们的职员，连自杀都懒得伪装。
这次也一样。
在比赛开始前，库拉索在楼道里击晕石神他们，又在房间里弄晕Hiro，当时她恐怕就意识到公安正关注着议员，把这条消息传给朗姆。
朗姆得知这点，让他们继续任务，为确认公安是否掉包或安排假死，同时也为了协助库拉索搬走苏格兰，他决定派更多手下前往酒店。
现场宾客多，警察来得快，库拉索和动手的杀手无法随意靠近议员检查，于是朗姆想了个办法——
他用假消息支开真正的救护车，让他安排的假车顶替进入酒店
犯罪现场需要封锁，其他人和车辆不能随意出入，但救护人员可以。正好救护车空间大，能藏不少人，那三个成员就是藏在后面潜入酒店。
特洛伊木马。
不知怎么的，降谷零想到这个传说。
酒店是希腊风格，比赛那层装饰着不少画作——刚才他上去时看过，大多是希腊神话主题——而选手们今天收到的恐吓信，更是神似那份引起金苹果之争的挑拨信。
“我记得重伤的寿华莲被运上车，还有寿太太也一起走了，之后警方一直没联络到她们。她们难道……”
江藤大藏的声音拉回降谷零的思绪。
他回过神，肯定这位后辈的猜测：“她们死了，神奈川县警察在酒店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发现了她们的尸体，恐怕离开酒店没多久她们就遭到了杀害。”
“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了枡山集团董事长枡山宪三的尸体。”
这条消息简直比前几条加起来都令人震惊。
降谷零在手下赶来后，看到了那张网上流传的枡山宪三射击照片。
但说实话，脸有些模糊，再加上组织里有会易容、随时顶替他人身份的人，他没百分百把那位董事长视为凶手，只派人尽快找人。
没想到……
石神对那两个女人的死毫不在意，听到枡山宪三的死时，才皱起眉头：“难道这种大财团的董事长也是组织的人？”
“目前还无法确认，管理官已经派人去他家了。”降谷零无声地呼出口气。
一时间，病房里静得可怕。
……
石神没待多久，很快离开了。
他也是今晚需要住院的病人之一，房间就在诸伏景光旁边。他们看着他走出房间，没多久，隔壁传来关门声。
江藤大藏站在一边，没有走，也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窗户方向发呆。
由于有外人在，降谷零有些话无法对诸伏景光说，可他又不能直接开口赶人走。在这样沉闷的氛围下，他下意识朝江藤大藏看的方向看了一眼。
忽地，他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什么。
降谷零一怔，刷地扭头朝窗边看去，只有窗帘在那里轻轻晃动。
“……”
他定定地看着那里，摸了摸口袋里的机器，专业设备没发出任何警报声，可见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是错觉吗？
刚才他好像看到一点像灰尘一样的雾粒，从那里飘过……
降谷零不放心地走到窗帘边上下检查，没看出什么，只好关掉窗户。
这时，诸伏景光的声音传来：“Zero，你手机响了。”
降谷零拿出手机，一看来电，竟然是黑田兵卫亲自打来的。
他走到旁边，按下接通键。
“一个重要情报，降谷。”
黑田兵卫管理官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的口气向来平静，可降谷零却敏锐发现，这位上司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似乎带有些……沉重。
他心里腾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下一秒，他听到对面说——
“根据2号传回的消息，那个组织的新首领，在今晚上位了。”
降谷零：“？！！！！”
……
黑色保时捷停在一个基地入口。
琴酒开门下车，脸色沉得像能滴出水，他第一次没有先检查周围是否有异样，直接朝基地门口走去。
黑色风衣带起一阵冷风，把伏特加远远甩在身后。
伏特加不得不加快脚步追在后面，他走过几道验证门，在最后一道需要掌纹的大门时，被隔绝在外。
琴酒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基地最深处。
这是一间会议室，他看到了早已赶到的朗姆，以及长桌前方亮起的显示屏。
组织二把手正以前所未有的怨毒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男人。
屏幕上，戈德瓦塞尔对他们礼貌地笑了笑。
“两位，我有一个好消息，以及另一个更好的消息要分享给你们。”
长期待在美国的组织三把手说着流利的日语，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没有属于中年男人的成熟稳重，说话语气甚至带着年轻人的开朗。
这种语气让琴酒耳熟又火大。
“好消息是，我们的首领摆脱了常年病痛，于今晚寿终正寝，灵魂回归阴间，终于得到安息。”
“另一个好消息是……”
屏幕上的男人微笑。
“他把首领的位置，传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