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一百八十四 劝说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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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恭敬行礼道:"袁念秋拜见余将军,余夫人。"
余将军微微一笑,说道:“少主,你可有一年多未曾来南雀山了。”
我语带歉意地说道:“请将军见谅,这一年多来发生了许多变故,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刚回到汉南城。”
余将军点点头,目光掠过我的同伴,含笑说道:“少主,这几位朋友是?”
我立即为他一一引见,走到徐若风身旁,说道:“余将军,这位是徐若风徐大哥,您以前也见过。”
徐若风抱拳行礼道:“见过余将军,余夫人。”
余将军抚须笑道:“徐公子有礼了。”
接着,我走到二小姐身旁,说道:“这位是二小姐。”
我只提她是“二小姐”,刻意隐去了她汉南王之女的身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小姐从容行礼道:“见过余将军,余夫人。”
余将军微微颔首,笑道:“二小姐客气了。”
最后,我走到天龙公主和小玲身旁,说道:“这位是天龙公主,这位是她的贴身侍卫小玲姑娘。”
听到“天龙公主”四字,余将军与余夫人神色一凛,立即起身行礼。余将军郑重说道:“余某不知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见谅!”
天龙公主温婉一笑,轻声说道:“余将军,余夫人不必多礼。如今天龙国早已不复存在,我也只是个流亡之人,公主之称不过是徒有虚名。”
余将军正色道:“公主殿下,切莫如此说,您一日为天龙国公主,便终生是我等的公主。”
天龙公主闻言轻叹,说道:“余将军,难得你对天龙国一片衷心。天龙国有您这样的将领,实属幸事。”
余将军说道:"公主殿下,在下一日为天龙国子民,就一生效忠于天龙国。"
眼见气氛有些凝重,我便开口问道:“余将军,怎么不见苇宁呢?"
余将军叹了口气,说道:“自从苇宁随少主离开南雀山,这一年多来,她一直没有回来。”
我闻言一怔:“那么苇宁现在哪里?"
余夫人接过话头,柔声说道:“几个月前,小红姑娘派人来信,说苇宁在抹忧谷,让我们放心。”
“抹忧谷?”我皱了皱眉,心中生出几分疑惑。
余夫人点头说道:"是的,来人是这样说的。"
我说道:"苇宁她为什么不回来南雀山呢?我还以为她在这里,这次特意前来看望她。"
余将军说道:"少主,苇宁这孩子一向我行我素,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久也不回来。"
我说道:"看来我到时要去一趟抹忧谷。"
余将军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收到消息后虽然略感宽慰,但苇宁这一年多始终不归,作为父母的难免也有些担忧。”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道:“苇宁一向重情义,为何会整整一年都未归南雀山?真是让人费解。”
余将军叹息道:“苇宁自小性格倔强,做事从来随心所欲。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对她的心思也常常难以猜透。”
见他语气中透着无奈,余夫人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说道:“少主,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可以等你们歇息好再说。”
余将军连忙附和道:“是啊,少主,我这就安排人带你们去客房休息。”
我行礼道:“多谢将军、夫人。”
随即,余将军唤来仆人,带我们前往客房。我跟随仆人来到一间宽敞整洁的房间,将行囊放下后,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我心里寻思:余苇宁竟然一年来都没有回南雀山,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难道她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吗?以前她为了南雀山可以不顾一切,现在居然可以一年都不回来,想来真是不可思议。
正当我沉思时,房门忽然响起敲门声。我起身开门,见来人竟是余夫人。
我连忙将她迎进房间,恭敬行礼道:“余夫人,您来此找我有什么事?"
余夫人缓缓坐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少主,我本不想打扰你的休息,但有件事我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其实我是为了苇宁而来,她这一年多来也不回来,我这个做母亲的也甚是担心。"
我连忙安慰道:"余夫人,您也不必担忧,苇宁她武功高强,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只是我心里奇怪,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呢?难道她不想念你们吗?以前她对南雀山的事情很上心,如今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呢?"
余夫人低声道:"苇宁虽是我的女儿,但是作为母亲,我其实并不懂得她的心思。她一向都是我行我素,在外面做什么事情我也从不过问。自从小红姑娘派人来说苇宁在抹忧谷,我们也只是暂时心安。没多久我也叫人去抹忧谷,那人回来说苇宁已经有了身孕。现在算来,孩子可能也已经生下来了。"
此言一出,我心中一震,整个人怔住了。片刻后才勉强开口道:“苇宁她……有了孩子?这是真的吗?”
余夫人点头说道:“这是派去的人回来亲口告诉我的,自然不会有假。想来苇宁不回南雀山,或许正是因为这一原因——怀孕在身,不便长途跋涉。”
我心中五味杂陈,既震惊又愧疚,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欣喜。我低声说道:“夫人,我一定会去趟抹忧谷一探究竟。苇宁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不会让她孤单无依。”
余夫人听后面露一丝宽慰的笑意,说道:“少主,有这份心就好。你要记住,苇宁毕竟是与你拜过堂成亲的妻子。她一直都很倔强,我们做父母的也拿她没有办法。我想苇宁对少主还是言听计从,你若是见着了她,务必要劝她回来南雀山,我们都很想念她,也想见见孩子。”
我连连点头,郑重说道:“夫人放心,我很快就会动身前往抹忧谷,一定会劝她回来的。”
余夫人起身,微微一笑道:“少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不打扰你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我起身送余夫人出门,关上房门后,独自坐回桌旁,久久无法平静。苇宁竟然有了我的孩子,而我却毫不知情。这一年来,她独自承担了多少?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洗漱一番后用过早餐。正静坐冥想之时,仆人便前来传话,说余将军要见我。我连忙整理好衣衫,随着仆人来到书房。
进入书房,我见余将军正端坐案前,透着一股肃穆之气。我上前恭敬行礼道:“将军,不知您召见念秋,有何吩咐?”
余将军抬头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和蔼:“少主,你一路劳顿,今早本想让你多歇息一会儿,但有些事不得不与你单独相谈,只怕等会你与朋友出去游玩。”
我肃然道:“没事的,将军。请您说吧,念秋洗耳恭听。”
余将军点了点头,说道:“你昨日到南雀山途中,应当见到不少从无界之地而来的难民吧?”
我答道:“确实如此。晚辈心里很奇怪,这些难民为何不在汉南城安顿,却要千里迢迢跑来南雀山?”
余将军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自豪:“这并不奇怪。南雀山地广人稀,自然可以大量收留难民。我们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能在此安居乐业。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自然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前来。而且,无界之地如今已是漠北军盘踞,与其冒险留在那边,还不如来到南方,寻找一方安稳之地。汉南城虽繁荣,却不怎么待见难民,让他们没有归属之感。我们南雀山划分土地给他们,让他们能在此扎根,他们自是欢喜。”
我点头说道:“将军善待难民的声名传遍四方,三郡之内有识之士恐怕也会慕名而来,投奔南雀山。”
余将军轻抚胡须,笑道:“不错,如今南雀山的确今非昔比。人丁兴旺,青壮年有志之士比以往多了许多,不论是劳作还是防御,较以前都会有增强。”
然而,话锋一转,他的神情变得凝重:“不过,现在局势也越来越复杂了。漠北军现已进驻无界之地,三郡恐怕难以独善其身。而南雀山虽偏居一隅,却也未必能安然无忧。”
我说道:“正是如此。南雀山地处天龙国最南端,是最后的一片净土。但若漠北军继续南侵,恐怕这里也难保平静。”
余将军叹了口气,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招揽人才,坚守南雀山。少主,想必你也听过,前段时日,漠北郡主曾亲自造访我们南雀山,提议与我们结盟之事。"
我心中一惊,不想他会将此事说与我听,连忙问道:“将军,那您答应了吗?”
余将军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没有。我既没有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若是答应,便是背叛天龙国,势必遭到族人唾骂,成为千古罪人;若是拒绝,恐怕漠北郡主会恼羞成怒,切断难民的逃生之路,让南雀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我点头说道:“将军,这确实是个难题。那么,您是如何回应漠北郡主的呢?”
余将军说道:“我告诉她,若南雀山与漠北结盟,必然会引起三郡势力的不满,招致联合讨伐。我又对她说你们漠北与我们南雀山结盟,无非是担心我们在你们进攻南雀山之时,会干预你们漠北军。你们且放心,我与汉南王素有积怨,定然不会出兵相助。漠北郡主听了,倒是显得满意。”
我皱起眉头,语气郑重地说道:“将军,此举恐怕不妥。虽然您与汉南王有旧怨,但汉南百姓却是无辜的。若您按兵不动,只能换来一时安宁,日后漠北军兵锋直指南雀山,又该如何应对?我以为,将军应以百姓为重,摒弃成见,抗击漠北军,这才是正道。”
余将军冷哼一声,面色略显不悦:“念秋,你想想,为何我会落得偏居南雀山的境地?还不是拜汉南王所赐!让我出兵相助于他,简直是笑话!”
我急道:“将军,您若出兵抗击漠北军,并不是为了汉南王,而是为了汉南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也是为了南雀山的长久安定!念秋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余将军摆摆手,语气坚决:“少主,你就不要再劝了。这件事,我已有定论。”
我继续劝说道:"将军…。"
不料余将军却打断我的话道:"少主,我念你父亲是我故友,你又是我的女婿,你这样说我才不怪你。若是南雀山的人对我这样说,我定会痛斥他一顿。"
我见再劝无果,只能无奈地叹息。余将军见我神色黯然,语气缓和了几分:“少主,我们也不要谈这些事了,以免伤了你我之间的感情。今晚我会设宴款待你们,也让南雀山的长老们见见天龙公主。”
我起身行礼道:“多谢将军厚待,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回到客房,二小姐见我面带愁容,关切地问道:“王兄,你刚刚去了哪里?”
我苦笑着答道:“刚刚见了余将军,我们谈论了些南雀山的事。”
接着,我将与余将军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二小姐听后,轻叹一声:“王兄,你也别不高兴了,你已经竭力劝说了,那余将军不肯出兵抗击漠北军,这事也怨不得你。"
我叹道:“可最终受害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啊。”
二小姐安慰道:"王兄,你也尽力了。是那余将军冥顽不灵,我们也无能为力。”
这时,天龙公主和小玲也已走了进来,说道:"二小姐,是什么让你也无能为力。"
我只得将与余将军的谈话又告知给天龙公主,天龙公主听后,说道:"少主,你为了天龙百姓,尽心说服余将军,此举真是令人感动。只是这余将军却是不为大局着想,着实令人失望。"
我叹口气,缓缓道:"我虽然尽力劝说,到头来还不是徒劳无功,其实也并没有为百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