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权力交接，葛亮上位
面对张戈的恳求，葛亮也犹豫了。
老实说，葛亮是认可张戈保证的。
张戈到目前为止，做事情虽然狠辣，但言必行的风格已经确立，说话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不危及小命。
否则，就像刚刚那样，分分钟反悔。
但是，决策者要考虑的，从来不是这个人可不可信。
而是，这个人在不在掌握之中。
就刚刚答应的两个连的装备，加上独立团本身就有一个半连的装备，除去重火力之外，独立团实际上，已经有了接近一个营的装备！
如果答应了张戈给一个营，可真就是半个团了。
再加上，张戈日渐显露的军阀作风，独立团外人已经指挥不动了……
葛亮并不确定今后的张戈，能否还在掌握之中。
一支团级力量脱离掌控，不仅仅是装备的损失，是对抗丧尸实力的变弱，是庇护难民的力量变少……更可怕的是内耗！
军队是一个整体，任何事情都有上级管控，不可能出现火拼。
独立团不一样，张戈敢杀武警，难道不敢杀其他友军吗？
军部某些人想用自己人，替代掉张戈，管理当初的独立营。
并非没有原因，而是有十足的理由。
在军部眼中，他是一个不可控的因素！
所以，面对张戈的恳求，这一刻连一向支持张戈，并且智珠在握的葛亮，也陷入的进退两难的局面。
如果是秋收之后，军部凭借不高的产能，一个营的装备和弹药，并不会太在意。
摆脱丧尸围困，缓过气来的军部，也能有效的遏制独立团。
但是，现在军部自身处于极其疲惫的状态，没有那个精力。
葛亮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安抚了张戈：“我需要与其他几位商量一下，事关重大……”
张戈没有听解释，只是平淡的问了一句：“葛首长是否愿意支持，独立团想知道这个答案！
其他人支不支持，不重要！”
与其说是独立团，不如说是张戈本人。
他很在意葛亮是否支持。
葛亮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犹豫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点了点头：“只要你是为了老百姓战斗，我就支持你到底！
我不关心你杀了多少人，他们有哪些该死的理由，那是内斗！
哪个地方都有内斗，是人都免不了内斗。
军部，也有！
但是！
内斗，不重要，范围可控就行。
你救下多少老百姓，庇护了多少人，才是我关心的重点！”
张戈向葛亮微笑点头：“谢谢首长！”
他第一次真心认同葛亮这个首长。
从最开始见面的敬畏，到后来的期望，以及之后的失望，几乎每次都会改变他对葛亮的态度。
然而，这一刻起，他才真的信服葛亮这个上级，也只认葛亮这个上级！
葛亮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出门前往军部的会议室。
在那里，一场会议正在召开。
参与会议的人，一共才只有五个人参加，除了三巨头，还有一位副军长，以及一位临时政委。
会议的内容，除了指挥型丧尸的论证成功，就是接下来的行动。
葛亮进来之后，直接打断了会议讨论，说出了张戈的诉求：“独立团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麻烦，确实需要武器弹药！”
老将军没有表态，看向其他人。
叶军长点了点头：“我认为可以支援！
刚刚收到最新的消息，根据侦察的情报，信息部分析，又有十多万丧尸，从安全区离开，往金水闸方向而去。
仅凭独立团现在的装备，应该也就一个连左右，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葛亮补充了一句：“我已经给他们送过去了两个连，外加一个火力排的装备，是之前答应的。
独立团希望军部能再支援一个营的装备，让他们能接收附近老百姓之后，有能力突围成功。”
叶军长没有继续说话了，已经有一个营的装备，再给就有点多了。
军部武器弹药的产能，现在处于极其微弱的状态。
三个月的鏖战，已经是库存吃紧了，还要分出一个营，军部都可能会尴尬。
分出一个营的装备，可不是把枪往独立团空投就行了。
他们子弹打完了，一个申请，批还是不批呢？
眼见众人看向自己，政委双手一摊：“我一直负责牌镇的防御建设工作。
今天早上听说指挥型丧尸的事情，急急忙忙赶回来开会。
一上来问我这么大的军事问题，我对现在的情况不算特别了解，就不发表看法了。”
副军长叹了口气：“武器可以给，弹药能少给就少给。
你们是知道的，产量跟不上消耗。
我负责前线指挥，军部现在弹药也很紧张，不像末日初期那么富裕了。
我已经尽量让前线节省子弹了，为此火力有所减弱，有不少战士，被扔过来的丧尸抓伤，被迫截肢的。
最近伤亡有点太大了，不适合再支援弹药了。”
军部自己都在节省，作为前线指挥当然不愿意自己节省的弹药，拿去支援了别人。
看了看所有人，老将军问向葛亮：“你怎么看？”
葛亮给出了让其他人眉头一皱的答案：“支援！
要多少给多少，不能让还在外面抵抗的人寒了心！
这是一场人与丧尸的战争。
并不是只有我们军部在战斗，其他地方的战斗也是战斗。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直是我党的主张。”
几人依旧眉头紧锁，副军长还是很不乐意：“并不是不想支援独立团，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我们前线的士兵，也都在节约子弹，弹药生产有限，供给真的很紧张！”
葛亮叹了口气：“启用空降旅封存的装备吧！
如果外面抵抗丧尸的人都死了，留着装备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拿着装备，多杀丧尸，多保留一些火种。
等待反攻之日，也能多一份力量。”
沉默，五个人一起沉默了。
三个旅的装备，可是真正的压箱底的本钱！
这也是军部敢在这里一直跟丧尸消耗，继续坚持的底气！
一旦这份底子没了，军部的后续战斗计划，将少了一张最强力的底牌。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老将军，事关重大，只有德高望重的老者能做这个决定。
叶军长见老将军也很犹豫，不由得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动用封存的武器，要不要请示中区？”
葛亮摇了摇头：“我们不是早就请示过了吗？
中区的意见一直都是，让我们自己拿主意。
他们对我们的情况并不了解，需要我们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
这段时间，关于启用封存装备的讨论，一直在进行，自然请示过上级。
但是，上级确实管不过来。
现在的道路不通，长途飞机停运，直升机又会遭到鸟群的骚扰，不适合长途飞行。
尤其是穿越山区，风险极大，已经坠毁了不止一架直升机，连上级指派的一把手书记，都没能到达省里，去向堪忧。
所以，中区不理解实际情况，也给不到具体的建议，只能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老将军，需要他拿主意的时候了。
老实说，在场除了不怎么干涉军事的政委，其他人内心都是想启用封存武器的。
没有人希望看到，每天增加的伤亡数字。
那都是子弟兵的命！
老将军叹了口气：“开启吧，留一个旅的装备，作为最后的储备！
其他该用的，还是要用的，武器弹药，没有人重要！
另外，通知省军区，启封长江沿岸的，那个封存了三十年的装备。
一个加强师的装备，可以加强军部的弹药储备，尤其是炮弹储备。
为接下来的斩将计划，做准备。”
一个加强师的装备！
虽然是三十年前的，但也足够几大补充弹药问题了。
然而！
当所有人进入武器库的时候，众人脸色铁青。
他们迅速赶往接下来的两个旅，封存的武器库，验看了一遍之后，所有人的脸上，杀意沸腾。
少了三分之一的装备！
“范……正……！”
老将军一口气没缓过来，只感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了下去。
他再怎么也没想到，跟了他几十年，最信任的人，伪造了他的命令，一声不响的，运走了一个旅的装备！
葛亮若有所思的看着武器库，一言不发。
政委扶着老将军和副军长有些傻眼了，二人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追回武器，已经不可能了。
看守的连队已经说了，运走武器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张戈，都还在安全区！
这么长时间，武器装备早就分发到了个人，已经武装了一个几千人的队伍了！
唯一让他们庆幸的是，对方只运走了自动步枪，机枪，迫击炮，以及无后坐力炮。
他们没有敢动车载加榴炮，自动火炮等大杀器。
要是连这些重火力也被运走，那对方的火力，将不弱于一个旅！
叶军长一声不吭的往外走，眼中杀气四溢。
从来没有人敢在武器方面，私自调动，这已经足够枪毙一百回了！
他要去追回武器！
葛亮叫住了叶军长：“你这是想干什么？
追回武器吗？
你知道武器到了哪里，对方是什么人吗？”
叶军长面无表情，身上肃杀之气越发凝重：“范正军在哪里，武器就在哪里。
找到他，所有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葛亮冷哼一声：“你用这么短时间，就能想到的事情。
他把武器运走了一个月，能想不明白这些事情吗？
他现在绝对已经在江心洲上了，你难道还想强行登岛不成？”
强行登岛？
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葛亮和老军长都知道被贪墨的粮食，也藏在江心洲，但却无法追回。
因为那里有几十万老百姓！
不与江心洲上的人撕破脸，双方还能维系表面上的和平，老百姓还能再夹缝中，有一条活路。
至少江心洲上的腐败分子，不敢断了难民的饮食，他们得养着那些人！
要是彻底撕破脸，那些人没了顾忌，保不齐会拿老百姓当肉盾，拉到一线去挡军部的火炮和导弹。
这也是葛亮和老军长一直不曾公开，粮食被贪墨的原因。
老军长缓了一口气，声音森寒的命令道：“给江心洲发布军令，恢复范正军的后勤主任一职。
告诉他，后勤管理出现混乱，让他回来整理！
他们如果拒绝把人送回来，所有人员物资，不能再往江心洲上送了！”
这是试探，试探江心洲是否已经做好摊牌的准备了。
老将军被气得不轻，但头脑依旧清醒。
很快，江心洲给出了回复，范正军不在江心洲！
这一下，五个人心里都清楚了。
江心洲已经做好了与军部决裂的打算，并且八成已经构建了防御工事！
这是早有预谋！
事实上，江心洲的确已经脱离军部和省里的管制，这段时间不完全是在修筑仓库和住房，还有岸防工事，防军部！
叶军长冷冷的看着省厅的位置，却被葛亮打断了：“省厅剩下的人，要么是替罪羊，要么是弃子。
没有必要迁怒他们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江心洲都已经做好了与军部决裂的打算，省厅那些人留下来的，自然跟不是跟江心洲一条心的人。
现在去动省厅，除了泄愤，没有别的意义。
众人商议了一下，联名向江心洲发布军令，要求江心洲运送十万吨粮食到牌镇，并且打上了中区的标记。
这是底线！
江心洲要自己单飞，现在军部管不到他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
但是，该是老百姓的粮食，必须平均分配！
江心洲有三四十万人，其他安置点有三十多万人，安全区还剩下二三十万人左右。
囤积在江心洲的二十多万吨粮食，各拿一半，用于保障江心洲以外的老百姓生存。
如果，这一次江心洲还要推辞。
那么，军部会在迁徙之后，腾出手来，会不遗余力的进攻江心洲！
好在江心洲的决策者，也是知道分寸的，把军部的底线摸得透透的。
最终十万吨粮食没给，五万吨粮食，老老实实的码放在岸边码头。
江心洲不敢有一丝掺假，全部交给了军部驻守的守备营看管。
这是最为敏感的时候，双方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摩擦，上升到存亡之战。
江心洲上的野心分子，不敢试探军部的底线。
军部也没有纠结另外五万吨粮食。
不是不想，而是大迁徙的当下，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和精力要回粮食。
一艘艘大船，一趟趟的运输，有三艘军舰的加入，以及大量货船，运载速度，比省厅的普通货轮强了很多。
政委带着一个警卫班的人，亲自监督。
他身后的全部将领都明白一点：粮食搬完的时候，军部和江心洲彻底分道扬镳！
江心洲上的那些上层，也已经知道一些内幕了。
所以选择决裂，在江心洲苟活。
……
很快，军部的高层会议。
会议只有五个人，主题是讨论装备丢失，接下来要如何安排。
葛亮看了一眼状态不佳的老将军，后者没有反应。
为了不冷场，葛亮率先发言：“我们手上，还有停泊在码头的几十条船可以用。
配合三艘军舰，运送完粮食之后，可以将安全区剩余的二十万难民和物资，运到牌镇。
军部也会跟着迁移到牌镇，所有的作战部参谋，跟着军部一起迁走。
老首长身体不好，不适合长途奔波，可以留下来主持基地接下来的运作。
我们四人去牌镇，重新构建防御，带领老百姓继续斗争。”
叶军长不是很赞同：“老首长身体让人不放心，让政委留下来帮忙？”
正在四人敲定安排的时候，老将军终于开口了，声音满是疲惫：“政委熟悉牌镇，在那边管理建设很久了，是扎根牌镇的最大助力。
你们一个管前线打仗，一个管物资后勤，一个统筹全局，各有各的分工，缺一不可。
就让葛亮留下来陪我吧，他远程出出主意，谋划一些大战略就好。
从现在起，葛亮正式接管星火计划，为省内最高总指挥！
代替我坐镇军事基地，负责协调各方，调度资源！
叶盛华为副总指挥，全权负责军指挥部一切要务。
必要时可以临机决断，再行汇报！
今后……老百姓就交给你们了！”
葛亮和叶军长起身敬礼，老将军摆了摆手：“你们继续会议安排。
我累了，出去透透气。”
老将军身体被那么一气之后，整个人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健朗，气色极差，精神萎靡，会议基本没参与，一直在发呆。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跟了他几十年的警卫员，会背刺军队，背叛他。
最后，他也没想明白。
但是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也许末日前的有些人说的是对的。
他真的老了，思维方式还活在上个世纪，并不能完全了解小辈们的想法。
所以他明明发现范主任的变化，却没有及时警惕，酿成大祸。
既然老了，没法适应新的战场。
那么将决策权交给善于运营，行事果断，敢于豪赌的葛亮，会比他的旧思维要强很多。
四人同时起身敬礼，目送老将军离开。
他们都知道：老将军已经彻底交权，不会再参与重大决策了。
这是亲信叛变的内心愧疚，也是责任交接的传承！
葛亮在老将军身影消失之后，才继续安排道：“军事基地只需要留下一个警卫连的人员，我会亲自挑选。
等你们走后，警卫连会炸毁桥梁，封闭入口，基地全部转入地下。”
这是军事基地在设计之初，就已经建设好的。
末日之前，国家就已经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问题。
于是，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将这里的地下打造成了，能容纳万人的坚固堡垒。
地下有足够的发电机，有直接连通长江的水源，以及足够的地下空间。
只要封锁入口，丧尸哪怕占领了地面，也别想找到地下基地。
就算一号丧尸王混入了地下基地，只要葛亮不开启基地入口，外面的丧尸大军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唯一保障地下基地安全的警卫连，人选十分重要，绝对不能是一号丧尸王！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政委点了点头，补充道：“剩余的几百名技术研究人员，以及弹药制造设备和骨干工人，也可以留在基地。
研究人员可是未来的希望，能不能研究出特效药或者疫苗，就看他们了，可不能出事！
弹药生产设备，也不方便运来运去。
牌镇目前没有大型工厂厂房，不能保证设备安全。
生产子弹也需要一个稳定安全的环境，也留在地下基地比较好。
核心区域……注意安全！”
葛亮同意了：“我同意，以目前的粮食，压缩饼干和罐头储备，基地可以坚持五千人两三年的消耗。
到时候，需要你们在外面提供粮食和物资补给。
基地半个月会开放一次，为所有武装部队，提供一次弹药补给。”
众人脸色沉重，这就意味着军指挥部从此成为无源之水。
现有装备，两个旅的装备，以及还没到手的一个加强师的装备，将是他们在很长时间内，为数不多的可用武器弹药。
短时间内，子弹和炮弹将属于不可再生资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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