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仙－午夜邀约
游仙作为一个女性生活的日子又何止十五年。我也是异类啊，游仙自嘲。
异界来客，徘徊于此世的灵魂。
恐慌蔓延，游仙浑身都在发冷。
她好像遗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同化，对，没错，是同化的力量。
这个世界也许早就发现了她这个bug,早有无形的法则在影响她。游仙越来越少想起自己的从前，即使是有意识的去想，也回忆不出什么了。
她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她原本就叫游仙嘛，还是她曾经有一个真正的，只属于她自己的名字。她的父母是谁，在哪里长大，有朋友吗。只要是有关‘她’自身的问题，皆蒙上阴影，像58楼外部时刻缠绕遮蔽着的浓稠白雾。
但知识却还能清晰的记得，有种喝了孟婆汤依旧忘记不了网络上烂梗的无力感，这是烂梗玩多了的惩罚吗？难不成还吸烟刻肺，嵌进dna里了？
党同伐异才是正理。
耳边的话在心中炸响，潘多拉轻飘飘的一句'杀了他们'就像今天要么多吃一块小蛋糕般轻描淡写。
潘多拉是游仙真正意义上接触的第一位魔女，管中窥豹，从潘多拉的言行举止便可见魔女的行事准则，她是习惯杀戮的，非魔女者皆可杀。
游仙喃喃重复：\"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潘蝴蝶：\"昂，很容易的啦。这些，这些人都很弱，根本伤不到你的，不过这个小屁孩杀了可能会有些麻烦。\"
\"我把这个塔肃清了倒也没问题，但是这不应该是我的活儿啊，应该让更专业的人来才对。\"潘多拉骂骂咧咧，\"你要是想炸了这个世界也没问题，不过这我就做不到了，你可以让你母亲来。\"
\"母亲？\"
\"恩，她很强。够这个小世界毁灭好几回了的。\"
原来游衣说帮忙炸学校不是口嗨啊，是实话实说。
\"要动手吗？\"潘多拉碰了碰游仙的脸颊，带起一阵酥麻战栗。
\"不，让我好好看看。\"游仙找了个离人群远的地方坐着，\"对了，潘老师。请帮忙消除这个男孩今天关于我的记忆。\"
\"好哦。\"蝴蝶扑扇着翅膀飞向了元胜。
游仙的视线从台下的一个个背影上扫过，再锁定在了台上。将小圆镜放回腰包，游仙将右手上欲盖弥彰的绷带一圈一圈的扯下，再缠到自己的眼睛上。
潘多拉来得好啊，至少不用担心跑路问题了。
鲜血晃的眼睛疼，眼不见心为净。
刚好有个实验要做。
她的确得好好看看，也得好好想想。
用心看。
亚当一脉与魔女一脉相互仇视，势如水火。亚当一脉以消除魔女为己任，就连疑似魔女也会被七柄利剑钉在十字架上。
游仙被绷带遮盖住的眼睛亮起，果然，范围再次变大了。自从她了解到自己的魔女身份，修炼几乎是一日千里，这就是满级灵感的恐怖之处嘛。
呕，这个亚当的世界真是让人从内心感到恶心。
剥夺她人自我的人应当付出代价，但这个代价不应该由游仙或是潘多拉给予，冤有头债有主。
游仙想，'我要给她们选择。'
视线遮掩，换以感知增强。今天游仙要做一件不曾做过的挑战，从前游仙在突破心之壁后只是搜寻自己想要的信息，并不对其施加影响。
在游仙的控制下，被突破心之壁的人甚至不会有丝毫感觉。
但今日，游仙要尝试与之对话。
......
阴暗潮湿的地牢，各个年龄段的女子被关押在这儿。狭小逼仄，秽物遍地。
一张由于数日的鞭打虐待而麻木的脸悄然抬起，眼中稍稍恢复了些神采。
她听见了，来自内心的声音。
那人说，\"想复仇吗？我有一瓶药，用了你大概率会死。\"
\"但极小极小的概率，若你活了下来，那就跟我走，我给你新生。\"
\"这是一场豪赌，若你愿意，咬破你的左手手背。今日午夜，我来见你。\"
这个声音，应当是魔鬼吧。
但，是魔鬼又如何呢？我向漫天神佛乞求救赎但无回应，今日魔鬼向我伸手，
我为何不应！
她张开口，狠狠的咬上手背，
如撕咬仇人的血肉，直至鲜血淋漓。
她张开昏暗的眸子，发现咬上自己左手背的并不只自己一人。她们互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所经历的并非幻觉，心照不宣的缩回角落，等待着午夜的降临。
......
游仙勾起嘴角，七十二人，无一人拒绝。
看来今天晚上会很热闹。
\"回来啦。\"潘多拉的声音响起。
\"恩，你发现啦。\"游仙道。
\"切，那么明显我肯定发现了，我又不瞎。你在飙血欸。\"潘多拉无奈道。
游仙抬手，果然在眼侧的绷带上摸到了湿润。将绷带拆下，正是血色晕染开的两点。
服务器过载前兆，潘多拉稍微替她分担了些。
台上的主持者举起最后一柄也是最大的剑，朝着十字架上女子胸膛正中刺去。正是此时，爆发了今日最大声的掌声。
他们在欢庆一个魔女的逝去，气氛欢腾如同庆典。
游仙起身往外走，悄悄的走正如悄悄的来。
\"我们走吧，这边的仪式结束了。我们去看看我们那儿的春祭吧。\"
\"你心情变好了，干了啥？\"蝴蝶在游仙眼前扑腾着。
\"没干什么，聊了聊天罢了。\"
\"哦。\"潘蝴蝶也没有过多的追究。
六个小时后，知道一切后的潘多拉哭笑不得。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一个没看住就整了个大活。
......
春祭自然是热闹的，晨曦大道上百花齐放，这次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花'。不愧是能引起诸多媒体追逐的春祭，灯下看美人，真是不一样的体验。
游仙看着荣誉毕业生们将自己的名字刻在晨曦大道上的砖石上。一帮人亲亲热热的围着，颇有传销头子喜提保时捷般的荣誉感。
\"我每次从晨曦大道走过，都觉得她们是给自己立了个碑。亲手把自己葬了。\"游仙坐在天台上晃着双腿。
游仙特地回寝室挑了条红裙子，这是她自己的衣服，红色的裙摆被蹬起，鲜活又热烈。
潘多拉则再次披上了校医潘明明的皮，在春祭的诸多摊位中流连忘返，欢快的像是瓜田里的猹。
\"我是来告别的，引章，再见。\"游仙扭头朝着引章笑。
\"恩，游仙，再见。\"引章依旧是一袭白裙，笑得比从前的她真心多了。
乐声响起，春祭氛围被推向高潮。
......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游仙披上斗篷，踩着小高跟，悠哉的哼着歌去了乐堂。感谢云老的馈赠（乐堂钥匙），游仙在乐堂内的诸多乐器中挑了挑，选了把看得过眼的小提琴。
将小提琴连同琴弓塞进琴盒，背在身后。
该赴约了。
游仙拿出小圆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点亮魔纹，默想白日里去过的花海。
再次睁眼时，花海已在眼前。
在从塔内出来后，游仙又拖着潘多拉练了许久的空间跳转，这眩晕感就像是把人塞进滚筒洗衣机旋转三百圈再放入甩干桶再次高速旋转三百圈。
幸运的是，游仙已经完美掌握了这项技能，顺便再从潘多拉那里薅了许多的'钥匙'用以补货。
游仙遵循着记忆穿越森林，再顺利的穿越了结界。
红眼的魔女，走向了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