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发现端倪
村长白了程家两兄弟一眼，又瞅了瞅才干了一上午就略显憔悴的王桂花，这才开口道：
“成，这大半个月就靠月儿啦。你想咋整就咋整，别心疼粮食。
往年你娘和你俩嫂嫂做饭，总是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一整个工期下来，咱家每个人都瘦了一圈。”
程明月欢欢喜喜地应了下来。
陈明月端来的一大盘土豆丝和面条，被几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而且她大哥和二哥还不时咂摸着嘴，那模样似乎还没吃饱。
程明月心里琢磨着，等明天就再多做点。
程明月收拾好东西，就跟着她娘回家了。
程明月现在也大概清楚自己这个计分员平时都要干啥了。
早上发工具，登记上工的人数，下午检查一下工具有没有损坏，然后各小队长把一天村民们的工分情况跟她汇报，她登记一下就行，其他时间基本都是自由支配。
所以说计分员这活儿可轻松了，要不是她高中毕业，她爹又是村长，这轻巧的活儿根本轮不到她。
也正因为轻松，原主那么个好吃懒做的性子，才会干五个月。
下午程明月闲着没事，就把自己的课本拿到大队部看。
这可把徐会计稀罕坏了。
“明月啊，你咋突然有心思看书了？！”
要知道原主以前虽说是高中毕业，可学习成绩也就中等水平，说她爱学习，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程明月压根没搭理徐会计那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的眼神，笑嘻嘻地讲：“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打发时间呗。
而且我现在看书可有收获啦，以前总觉得读书苦，可上午去修水渠的地方，看到大家干活那么辛苦，这才晓得读书是最轻松的事儿了。
我现在还真挺怀念以前上学的日子，要是能再来一次，我肯定得好好学习。”
徐会计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要说白河大队谁最精明，那肯定要属会计徐有才了。
在别人都不太愿意送自家孩子上学读书的时候，他就把自家三个孩子全都送去读书了，而且个个都是高中毕业。
现在三个孩子都做着轻松的工作，每个月还拿着不低的工资。
他的眼界那可不是在土里刨食的人能比的。
之前公社给村里发的报纸，他也是每天都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而且他心里隐隐觉得，高考肯定会恢复的。
现在徐有才看到程明月在看书，他心里默默把这些事记下了，打算晚上回去的时候给自家闺女和两个儿子好好说道说道。
让他们有空也多看看书，认真复习。
万一哪天真的恢复高考了，他们提前已经做好准备了，那肯定比别人更占优势，也就能考上更好的学校。
程明月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徐有才手里的报纸，说道：“嘿嘿，徐叔，你之前看过的报纸还有吗？给我瞅瞅呗。”
徐有才从自己办公桌的柜子里拿出厚厚一沓报纸递给程明月，问道：“你怎么突然又想看报纸啦？”
程明月也不藏着掖着，“我想写几篇稿子寄给报社呢，心里没什么底，就想着看看报纸，学习学习。”
程明月说完，便悠哉悠哉地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她看报纸，主要是瞧这报纸的具体风格，琢磨什么样的文章能登上报纸。
翻看了好多份报纸后，她心里大概有了谱。
不过她倒也不着急动笔，又随手拿起课本认真看了起来。
下午的时光过得像飞一样快，转眼就到了下工的点儿。
程明月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拿起记录本，等着修水渠的村民们交还农具。
她检查完所有农具，几个小队长这才拿着本子来向她汇报今天村民们的具体工分。
程明月因为早就做好了表格，只需要按名字填好工分就行，所以今天很快就完成了所有的统计工作。
那些小队长都惊讶得不行，对视一眼后，就凑到程明月面前的记录本前瞧了起来。
程明月也不藏着掖着，依旧乐呵呵地说道：“我觉得以前那种记工分的方法又慢又乱，现在做成表格，不仅记录方便，以后查找起来也方便，最后算总工分的时候就更轻松了。
而且你们也可以做成表格，以后就不用花那么长时间写名字了，还能多干点活，多挣几个工分呢。”
小队长们一个个激动得直点头。
小队长们之前都没怎么上过学，写名字也是东倒西歪的，他们每天为记村民的工分伤了不少脑筋，这下有这么简单的方法，他们以后一个月只用写一次名字就好了。
太省事了！
所有人走后，程明月锁好抽屉这才往家走。
程明月刚走出大队部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陆沉。
“你在等我吗？”程明月左右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嗯。”陆沉应了一声，就又不说话了。
程明月如今对陆沉也算有点了解啦，这人呐，想说话的时候吧，那是滔滔不绝，不想说话的时候呢，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个字都不肯多讲。
就好比中午那会儿，她爹问了好几遍，他都紧闭着嘴巴不吭声。
一说起中午，程明月自然而然就想起陆沉当时的古怪模样，她左顾右盼了一番，见没人留意他们，这才开口问道：“你认识白杨大队那两个男人不？”
陆沉压根没想到程明月会冷不丁这么问，他抬起眼瞅向程明月，他发现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尤其是当她认真看过来的时候，那眼睛一闪一闪的，别提有多灵动了。
而且她的鼻子又挺又翘，小嘴也是红润润的……
陆沉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清了清有些发干发痒的嗓子，压低声音说道：“这儿说话不方便，等回家了我再跟你讲。”
程明月也不勉强。
她心里清楚，陆沉要告诉自己的事儿肯定不简单，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两人都不再吭声，一块儿回到了山脚下的家。
程明月推开院门，先是舀了满满一大勺水倒在脸盆里，仔仔细细地洗了把脸和手，这才坐在一旁的木墩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沉。
陆沉也不知道是以前就有这习惯，还是到了农村之后才养成的，只见他特别认真地搓洗着每根手指，连指甲缝都没放过，一直到手指变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