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糟糕
“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替他在众人面前挽回面子同我们说这样的假话。”
看着那个几乎就要在自己脸上写上我很聪明几个字的痴肥男人，何光耀的心里冷笑白痴,见陈辅以正一脸尴尬的拦着那个上蹿下跳的男人，何光耀斜睨向他,说,“你眼光不错。”
良好的出身和教养让何光耀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的高贵与清冷,尤其当他冷着脸看向别人时，会让被他看到的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陈辅以看过周围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想着自己当年因为一张支票甩掉周嘉麒,此刻又有这么多人如同看跳梁小丑般盯着他们，自尊心一向很强的他几乎恨不得地上能多出条地缝好让他钻下去。
忍着怒气吼了一声够了，见他男朋友终於安静下来，陈辅以立刻拉着他准备离开这个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扬眉吐气的地方。
“你男朋友对你不错,记得好好珍惜，还有，你不要周嘉麒，自然有人排着队等着他喜欢，以后千万记得不要回头来找他。”
何光耀不冷不热的声音逐字逐句的落进陈辅以的耳中，他握紧自己的手，知道自己得罪那人不起，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的离开。
“嘉麒，你和光耀在一起了？”
方同宇的语气中透着诧异，周嘉麒不说话，只是看向何光耀的眼神中写满欣赏与玩味，听见方同宇又说：“光耀真有性格，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对了，杀人於无形。”顿了顿，方同宇又看着陈辅以他们的背影说：“不过这样的话，陈辅以以后会不会就不同我们来往了？”
周嘉麒想他担心的事未免也太多了一点，不动声色的将他推到一边后，他又示意自己的几个同学带他离开。
“不用会错意，我不过是不喜欢他。”
“可我已经会错意了怎么办？”
何光耀正想讽刺他几句，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
声音低沈有磁性，何光耀对此再熟悉不过，想着自己几乎忘了何予朝也认识方同宇，因此忙回头叫了一声哥。
声音中透着一种紧张，周嘉麒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他看向旁边站着的何予朝，眼神深沈且带着寒意。
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何光耀对自己直呼其名，见他此刻改口叫哥，何予朝不由得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以他对何光耀的了解，这是他做错事后感觉心虚的表现。
其实在叫出那声哥以后，何光耀就感觉到了一阵悔意，想着总是这样，长久养成的习惯几乎就要让他忘记何予朝曾经对他做过的事。
“光耀，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何光耀想着两人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他点头，同旁边冷着脸的周嘉麒打了声招呼，就同何予朝走了过去。
何予朝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周嘉麒觉得他心里应该是得意的，而且刚刚看何光耀的表现，很明显的，他对他这个哥哥确实抱了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嘉麒，你究竟有没有和光耀在一起？”
脸上的红潮变得更加明显的方同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回了他身边，周嘉麒笑容阴寒的看着他，在方同宇略显紧张的眼神中，他凑到方同宇的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关你屁事！”
草坪上几把方便客人坐的白色长椅，周嘉麒看着坐在那里说话的两个人，心里不知道怎样的一种感受。
大概是因为喜欢，就比如陈辅以，当自己已经看透他的本质，他原本应该鄙视这个人的，可是就是因为喜欢，所以再见到他时，周嘉麒一样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很早以前，陈辅以就说过他不会爱人，也不会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看着低头与何予朝的何光耀，周嘉麒不由得笑出声，然后在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光耀，你其实知道当时是谁派人袭击了对不对？”
见何光耀有些疑惑的朝自己看过来，何予朝说：“许轻宁？”
何光耀的沈默让何予朝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而后是心脏下沈的声音。
这样的话，梦里的一切大概都是真实的。
这算什么？上天给自己的一个告示？警告他千万不要因为想要得到何光耀做出那种让自己后悔的事？
联想到何光耀从纽约回来对自己的态度以及眼中藏不住的恨意，何予朝突然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服装厂顺不顺利？”
何予朝回过神，说：“规模很小，还需要我和季风为它努力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何光耀摇晃着手中的那杯香槟，说：“你有那样的能力，我相信你能成功。”
语气中的笃定让何予朝很受感动，沈默了片刻，只等心里那种温暖潮湿的感觉逐渐的退去，他才说：“你呢？有没有信心解决好与董事会成员间的那些矛盾？”
何光耀摇头，说：“你知道我在人际交往的处理方面一向有所欠缺，我决定过几天让秘书为我买几本与此相关的书籍埋头苦读。”
“这方面我其实比你更差……”
“不，你有那样的能力，可以让其他人心悦诚服。”
“你也有那样的能力，不过是缺乏时间和经验。”
“这个我相信，我最近已经想通了一点事。”
“想通了什么？”
“首先要强势，不能一味的忍让，其次要有能够与之匹配的能力，能为云翔带来足够的效益和利润，到时候他们就不能说什么了。”
想着他也不过大学毕业又没吃过什么苦，何予朝习惯性的想要揉揉何光耀的头发，见他不动声色的避开，何予朝淡淡的遗憾与失落，说：“慢慢来。”
“嗯，我知道。”
言语中其实还是很多的疏远和客套，何予朝盯着低着头的何光耀看了一会儿，说：“许轻宁的事你要怎么解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何予朝笑，说：“有需要我的地方到时候记得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想起从前的事，何光耀依旧同他道谢，但心里对他的这句话依旧的怀疑。
“对了，爸妈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嗯，估计短时间之内都不会想要看见你。”
何予朝一脸无奈，说：“你在他们身边，记得帮我多劝他们几句，我不想他们因为我的事不开心。”
“我知道，会的。”
“光耀……”
“虽然之前有点误会，但我会一直当你是我哥哥，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包容。”
何予朝还想说话，何光耀已经起身，说：“差不多该切蛋糕了，我先过去了。”
说完也不等何予朝回答，何光耀就已经加快脚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何予朝看着背影，总觉得他好像就这么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夜幕降临，草坪上很多白色耀眼的挂灯，如同一个帐篷，从正中最高的地方逐渐向四周滑落散开，何光耀很快消失在人群里，鼎沸的人声传来，何予朝转身坐在长椅上喝掉手中的那杯香槟，起身离开那栋热闹的别墅。
热闹是别人的，孤独是自己的。
何予朝明白刚刚何光耀说出的那句潜台词，除去哥哥，他们之间再无别的可能。
何予朝的嘴角扬起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等到方家的下人将自己的汽车驶出，他依旧开着那部车离开。
“何光耀，刚刚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
何光耀看着佣人推出的那个三层塔形蛋糕，想方同宇都几岁了，竟然还喜欢这种样式的蛋糕。
蛋糕上没插蜡烛，少了自己父母的管束，喝的微醺的方同宇刚逼着眼睛许了一个愿望，已经有熟识的朋友抓了一把奶油狠命的砸在他脸上，穿着白色礼服的方同宇呆楞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了一句：“你们这样很浪费，蛋糕是用来吃的！”
迎接他的是更多的奶油或者松软的蛋糕，草坪上喧哗成一片，周嘉麒看着旁边的何光耀，虽然脸上挂着如常的笑容，但笑意却没有落进他的眼中。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周嘉麒叫了他一声，在何光耀回头的时候，他已经扣着他的下巴大力的吻了上去。
嘴里淡淡的酒气，但过不了片刻的时间，何光耀唇舌间那种甘冽的味道就会恢覆，周嘉麒带一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泄气般的意味，只是察觉到何光耀并没有推开他，一时之间，他就不由得减轻了自己的力度。
这个吻因此变得有些缠绵，如同晓风拂柳，耳边是草坪中央玩疯了的人群，周嘉麒只觉得那些熙攘喧哗仿佛退到离他很远的地方。
原本他以为何光耀陶醉於他高超的吻技，可是等到他小心推开何光耀，才发现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明。
“何光耀，让你喜欢上一个人是件很难的事？”
两人站在一个阴影处，宽大草坪上一个白色木架砌成的蔷薇走廊，此时是夏末初秋，淡紫色的蔷薇开的正好，颜料般铺满层层叠叠的绿叶上，鼻尖徘徊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想着何李素蓉说过张姨对蔷薇有种偏执的爱好，何光耀就不由得笑了出来。
阴影中眼里璀璨的光芒，嘴角延续到眼角的风情，周嘉麒无奈，最终掐着何光耀的鼻尖哀嚎一声，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倒霉遇见你？你石头做的？！”
“顺其自然比较好。”
“要不要再来一点细水长流？”
“那样最好。”
周嘉麒无语，说：“刚刚见你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出去吃点什么？”
何光耀确实不喜欢吃冷的食物，想到这里他点头，说：“现在就走？要不要同方同宇说一声？”
“那群人早呼啸着从前面的花园奔至后面的泳池，此时说不定已经跑去游泳了。”
何光耀点头，周嘉麒又说：“先叫你司机回去？”
“那等一下你送我？”
“荣幸之极。”
何光耀笑，掏出手机让他的司机先行离开。
“从前给你开车的那个呢？”
“回乡探亲。”
周嘉麒点头，等到何光耀上了他的车，他又凑到何光耀的身边，说：“光耀，我觉得我们先建立一种亲密的关系比较好，不如今晚你去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