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这人,我保定了!

“滴呜——滴呜——”

  刺耳的警铃声传来,众人不约而同地朝声音处看去,一辆警车停到药局门口。  车门打开,一名戴着黑色粗框眼镜的中年警察走下车,动作看似不紧不慢,细长的眼眸透出一抹冷漠。  “李所长好!”远处两名巡逻警察匆匆赶到现场,快步来到警车旁,齐刷刷地行礼后,恭敬地站到一边。  此刻,他们的内心也很是疑惑,想不明白李所长为何会亲自到场。  围观的人群也不禁议论纷纷。  其中一人小声嘀咕道:“这小子居然把李所长给招来,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目光狠狠地扫视过来,他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  与此同时,药局的门被推开。  陆瑶急忙跑出药局,神情焦急,关切地问道:“阿尘,你没事吧?”  然而,定睛一看。  眼前的情景却让她愣住,只见西装男全被打倒在地,发出微弱的哀嚎声,而陆尘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王胖子捂着如车轮般的粗腰,装模作样地站起身,嚷道:“李所长,这臭小子无缘无故打人,快把他抓起来啊!”  “李所长?”陆尘微微眯眼,视线冷冷地落在那名戴黑框眼镜的警察身上。  脑海顿时浮现出,丑恶的嘴脸——  李翰光!  巨龙袭来时,他率先关闭警局的地下防护设施,拒绝接纳无助的平民。  事后假借搜救之名,将幸存者的财物搜刮一空,甚至以警局为根据地,试图操控混乱局势,成为夏国的乱源之一。  陆尘眼中寒意渐浓,握紧拳头。  “乱说!明明是你们在捣乱。”陆瑶指着王胖子骂道:“他从早上就在我们药局,还有这些人也一直在附近闲逛。”  “笑死人!”王胖子冷哼道:“逛药局犯法吗?难道你们不做生意了?”  “你!”陆瑶气得浑身发抖,话才刚到嘴边,就被陆尘轻轻拉住。  “姐,没必要跟这种人争辩。”  “没话说了吧?”王胖子神情显得更加得意,对李翰光说道:“李所长,我一定要告这个臭小子!”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但没有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生怕惹上麻烦,连陆瑶的同事们也只是透过窗户看戏。  李翰光的目光在地上的西装男和陆尘之间游移,他嘴角微扬,冷笑道:“你小子好大的脾气,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打人?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陆瑶脸色一沉,忍不住回应道:“李所长,阿尘只是正当防卫……”  “呵。”李翰光嗤笑一声,眼神冷冷地扫过陆瑶,带着几分轻蔑道:“正当防卫?我看你们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闻言,陆瑶脸色变得阴沉,她没想到警察一来就将错全都怪到弟弟的身上,咬牙道:“明明……明明是他们的错!”  陆尘心知多说无益,王胖子与李翰光明显是有勾结,否则身为所长,对方根本没理由会出现在此。  他紧握陆瑶的手,安慰道:“姐,你别担心,没事的。”  而王胖子则是一脸得意地用唇语对陆尘说道:“你、死、定、了。”  “怎么会没事……打伤那么多人,赔医药费也是问题,更何况……”陆瑶的脑海里浮现出更种可能,但她就是想不到任何办法能解决问题。  “真的没事,今晚七点你帮我去万达广场,找一位名叫叶天河的大叔,他的周围应该会有身穿黑色武道服的人。”陆尘强调道:“跟他说我的情况,你一定要说清楚,对方是高利贷。”  “叶天河?叶氏武馆的馆长?”陆瑶满脸错愕,追问道:“你……你怎么会认识他?他真的会帮我们吗?”  “现在没时间解释,本来今天是有好消息要跟你说,看来只能先缓缓。”  “唉,都是姐姐的错,我应该早点报警,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姐,你别乱想,跟你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说完,陆尘转身走到警车旁,他淡定地伸出双手,问道:“需要上铐吗?”  李翰光喊道:“聚众斗殴,将人打成重伤,把他铐起来!带回局里!”  王胖子添油加醋道:“李所长,我还有地上的五个人都是被他打伤,所以我们应该作为人证一起过去吧?”  李翰光点头道:“好,都带走!”  陆瑶看着陆尘的背影,总感觉弟弟似乎在一夕之间长大了,令她有些恍惚。  ……  昏暗的房间里,陆尘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两旁的扶手,他的面前只有一张白色的方形桌子以及整面的玻璃墙。  “这次得彻底把麻烦解决……”陆尘神态自若地直视玻璃墙,他知道有人正在对面看着自己。  玻璃墙后,李翰光负手而立,阴鸷的目光牢牢锁定陆尘,房间内的监控灯闪烁着红点,记录他每一秒的沉默。  片刻,墨绿色的铁门缓缓打开。  李翰光脸上挂着笑意走进来,手中捏着一份档案袋,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冷声道:“这些是验伤报告与口供,你将被以伤害罪移送,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陆尘平静地问道:“现在几点?”  “几点?”李翰光眯着眼,拉开椅子坐下,看向陆尘,调侃道:“你肚子饿了啊?要不要帮你点碗面?”  陆尘再次问道:“现在几点?”  李翰光不耐地答道:“九点。”  这么晚?我该不会赌错了……  不可能!叶天河一定会来!  收起思绪,陆尘微笑道:“好的,那帮我点碗面,我没其他话想说了。”  “啥?别给你脸不要脸啊!”李翰光拿起挡案袋,冷嘲道:“既然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告诉你对方不愿意和解,你就乖乖进去蹲几年呗。”  陆尘的嘴角微微勾起,却没说话,眼中寒光掠过,好似看透对方的拙劣表演。  正当李翰光站起身时,刘海忽然冲进来,喊道:“陆尘?你还好吗?”  “刘海?”李翰光怒斥道:“是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刘海忧心地看着陆尘,说道:“李所长,他的事情是我去处理的,其中或许有误会,能不能先让我问清楚?”  “误会?”李翰光冷哼道:“打人还能有啥误会?几十双眼睛都看着呢,你该不会是想徇私吧?”  “我做事光明磊落!他一个小孩,家里也没大人,哪懂这么多?”刘海看向陆尘交代道:“待会无论谁问你什么都不要说话,我先去帮你找律师。”  李翰光重拍桌子,吼道:“刘海!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立刻滚出去!”  陆尘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地观看两人争吵,毕竟他也只有外表看似小孩。  此刻,刘海甚至比陆尘还急。  正当两人的争吵即将引爆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年轻警察忽忙推门而入,神色紧张地说道:“李所长!外面来了个……不,是来了一群人,他们说要找陆尘,还有……还有律师。”  李翰光问道:“是什么人?”  年轻的警察紧张地答道:“是……是叶……叶天河……”  听到这个名字,李翰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难以置信地看了陆尘一眼,只见对方的脸上依旧挂着有恃无恐的微笑。  果然来了。  陆尘猜想叶天河为了武馆的利益,应该会想办法帮助自己。  退一步来说,依照叶天河的性格,只要陆瑶能将事情说得足够清楚,对方在得知原委的情况下,也不会坐视不管。  陆尘早知道高利贷不会善罢甘休,看到王胖子的瞬间,他就想透过叶天河来解决问题,否则进入新海大学就得住校,便无法保护陆轩与陆瑶。  虽然是将希望寄托于叶天河,但在挥拳当下,他的心里至少有九成把握。  李翰光阴沉着脸,走到门口,脚步都还没站稳,叶天河的声音就传到耳边。  “李所长,辛苦了。”  只见,叶天河一袭黑色风衣,神态自若地站在警局门口,他身后有两名身穿黑色武道服的精悍青年,以及一名配戴金丝眼镜,身穿正式西装的律师。  当叶天河踏进警局的一刻,气氛骤然凝滞,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李翰光眉头微皱,努力摆起官威走出去,冷声问道:“叶馆主,不知道您亲自来到本局,是有什么要紧事?”  叶天河神色平静,目光却如刀锋般扫过李翰光,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来保释陆尘,他人呢?”  李翰光闻言,脸色一沉,带着几分讽刺笑道:“叶馆主,您怕是搞错了吧?陆尘涉嫌斗殴,证据确凿,目前还在审讯过程中,哪里有您带走的道理?”  叶天河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质问道:“斗殴?证据确凿?我倒想问问李所长,你所谓证据,是否包括那些高利贷的话?那些人为何会聚集在药局门口,您查过吗?怎么第一时间就咬定是斗殴,而非正当防卫?”  李翰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他依旧强撑着说道:“叶馆主,不是我不近人情,只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小子先动手打人是事实,不是您一句正当防卫就能洗清……”  “我说了!”叶天河神色骤冷,声如洪钟地再次质问道:“这个案件到底是斗殴还是正当防卫,您调查了吗?”  李翰光皮笑肉不笑地反驳道:“叶馆主,听您的语气,倒像是您在审我。”  叶天河不疾不徐地回应道:“若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不会否认。”  “这里是警局,我还请叶馆主您注意措辞。”李翰光面色一僵,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  “正因为这里是警局,”叶天河语锋如刀,紧逼道:“否则,我会用更直接的手段解决这件事。”  李翰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才刚要开口,却被叶天河冷冷地打断:“所以我告诉你,无论如何,这人,我保定了。”  “你……”李翰光试图反驳,但他话都还没说出口,叶天河又补问道:“有问题吗?”随后他刻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说道:“李、所、长。”  闻言,李翰光的笑容逐渐僵硬,嘴角隐隐抽搐,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警局内陷入一片死寂,空气弥漫着无形的压迫感。  李翰光咬着牙,勉强挤出一句话,说道:“叶馆主,我得再提醒您一次,请您自重,这里是警局,不是叶氏武……”  话音未落,叶天河向前一步,整个人如山般逼近,沉声道:“李所长,也请你自重,这里是警局,不是高利贷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