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讨价还价（求月票）
“400…已经算很少了…”詹姆斯叹了一口气：“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年，我们去了15000名战士，最后…只有7000人回来。”
“来来来…头儿！咱们再喝、再喝…”眼看着尼尔又扯到正题上，皮特只能继续劝酒。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有些怂了，给自己跟尼尔都是倒半杯，唯恐喝得太猛、自己遭不住…
果不出他所料，他一劝酒，尼尔就跟他碰了一下，面不改色的一口闷！
尼尔一口闷了，皮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手中的酒水一口闷了下去…
“这才只是第一次战斗，后面还有很多个大大小小的城市，一次要是死个几十人、上百人，打到最后，还能有活人回来？”
尼尔放下杯子，接着詹姆斯的话道：“我们有足够多的火炮，足以压制敌人的火力，本不应该出现如此重大的伤亡；
我个人认为，这是他们严重缺乏训练，也不具备什么战争技能，攻城也只知道一窝蜂的往前冲，最后一窝蜂的被打死。”
“攻城怎么能不一窝蜂的冲？”邦妮立刻开口反驳：“要是七零八落的冲，一个接一个送死，打上一年半载…也打不进城市。”
“当然不能一窝蜂！”皮特立刻开口辩驳她：“现在是新时代！新时代！头儿，咱们喝，她这娘们，头发长见识短，根本不懂得速射炮的威力！”
“速射炮？”邦妮皱了皱眉头：“我确实听说过这个东西…”
“我们称之为“海盗屠戮者”！”皮特再度开口：“无论面前有多少人，一次就全给突突了！”
“…”邦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男人，到底跟谁是一伙的？
“他们…确实缺乏对新武器的了解…”詹姆斯叹了一口气：“那么…您打算怎么办？让他们接受培训？还是退回来？”
“战场上的那些士兵，经受过战争的洗礼，我想应该有所成长，我们只打算退回那些…确实不适合战场的士兵。”尼尔再度开口：
“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更换更加年轻、健壮的专业战士给我们，要么…退钱。”
“退钱是绝不可能退钱的！”邦妮的脸色顿时大变：“我们已经把钱发给了雇佣兵的家人，我们收不回来，他们也还不起…”
“那就补充精锐士兵给我们！”尼尔一脸正色。
“哎呀哎呀…都是自己人，别生气！别生气！”皮特连忙又给尼尔倒上满满一杯威士忌：“来来来，头儿，咱们喝！”
“我们…可以想办法…再筹措200名战士…”邦妮微微低下头：“更多的…你们只能继续付钱…”
“想都别想！”尼尔的脸色顿时一黑：“在开战之前，列日应该强调过了，不合格的士兵不能留！
而且，列日跟我说，他跟皮特说了，身高低于5.5英尺的不要、走不了20英里的不要、残疾的不要，结果呢？
你们必须自己承担责任！这些人就是纯粹的难民跟饭桶，吃最多的食物、喝最多的酒，可一上战场、就被敌人打死！
我们雇佣他们，还不如雇佣一群猪！至少…猪还不需要那么高的雇佣金，也不会不战而逃！”
“这是污蔑！尼尔先生！这是污蔑！”邦妮一下子变了脸色：“我们苏格兰的勇士无所畏惧，绝不会在战场上当逃兵！”
“等你们的士兵回来，我们就好好数一数，他们的后背上有多少伤！到时候，你再跟阿方斯先生解释，什么叫不会当逃兵！”
尼尔气的直拍桌子：“我们在挪威也征召了一批雇佣兵，他们一个可以打你们两个，而且价格还便宜，一个人只要15先令的月薪！”
“…”邦妮张了张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15先令的月薪，折算成周薪，也将近4先令；可她征召的士兵…原价8先令，经过层层转包后，到士兵手里的时候，恐怕才3先令…
“咳咳…头儿，这不一样…”皮特连连咳嗽起来：“我们得考虑长远问题…”
“什么长远问题？”尼尔斜了他一眼。
“您看，是阿方斯先生要求的，必须是听话的士兵，为此…我们准备了200多个军官，确保士兵一定听话！”
皮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回道：“我们的士兵还接受过专业训练，他们会使用火枪、火炮，可比只会用刀剑的挪威人强多了；
您要说个子高大，我们确实不能跟挪威人比，可个子高大、吃的就多，这补给品多了，那也是一笔成本啊！
再说了…我们的士兵是不会临阵脱逃的，他们能跑到哪去？反倒是挪威人，打顺风仗可以，要是快输了，他们肯定撒腿就跑！”
“没错！他们一定会逃跑！”邦妮也连忙接了一句：“而我们的士兵，只能坐你们的船回来，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会跟你们并肩作战的！”
这一句，倒是让尼尔无从反驳；不过，无从反驳也不要紧，他还有更多的问题可以挑出来：
“没错，我们的船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可这有什么用？我们要的是战士，不是累赘！
让你们攻城、结果城门都打进去了，却被瑞典人又赶了出来，白白浪费我们的弹药；
最后，我们靠着自己跟挪威征召兵、终于打下了城头，你们的人…先冲进城里洗劫？”
“这…这只是一面之辞！对，一面之辞！”邦妮强行辩驳起来：“只有当战争结束，我们当面对质的时候，才能确定事实的真相！”
“当面对质？没问题！那就当面对质好了！”尼尔冷笑起来：“那也不必多说什么了，等战争结束以后，我们再谈好了！”
“不至于！这不至于！”皮特脸色顿时一变：“头儿，这…有话好好说嘛…”
“还要说什么？”尼尔却是一脸冷笑。
“那个…邦妮也不是说…您说的都是假话…只是她难以相信，那些领主会给她这样的士兵…”
皮特不得不往外推卸责任：“您知道的，时间太仓促了，我们只能从一些领主那里得到雇佣兵…”
“对对对！也许是…不，肯定是那些领主的人，他们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邦妮也是硬着头皮、把责任给推卸了出去…
“您怎么看？”尼尔抬头望向詹姆斯。
“大致的情况，我已经听明白了。”詹姆斯叹了一口气：“您的诉求是什么？我们会尽量补偿。”
“哥哥！”邦妮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很简单，为我们更换精锐的士兵，至于战死的部分，可以按女爵大人说的，只补充200人。”
尼尔再度开口：“我们还要清算华莱士将军掠夺及破坏的财物总价值，他给我们带来的所有损失，都会算成你们的收益；
之后，战死的苏格兰人之中、达到我们录用标准的那部分，我们会按约定的支付抚恤金，不能达到录用标准的、我们一律不支付；
最后，我们会按应该支付的抚恤金数量、以及华莱士将军造成的损失部分进行结算，缺的、我们补上，多出来的、你们退还！”
“这不行！”邦妮立刻大叫起来：“他们都是战死的战士，即便是作为仆从兵计算，也至少应该给我们一半的抚恤金；
至于造成的破坏，城内本来就需要清缴乱兵，还有你们的人、挪威人进去洗劫，凭什么都算在我们的头上？”
“您莫不是忘了？我们之前就说过，作为不洗劫城市的交换条件，我们支付抚恤金。”
尼尔冷笑起来：“现在，你们洗劫了城市，我们本可以不支付抚恤金。”
要知道，此前他们约定的赔偿金，是一个士兵50英镑，400个士兵、就至少是2万英镑；
而华莱士，就算把半个哥德堡搬空了，恐怕也难以筹齐价值2万英镑的战利品…
可以说，通过抢劫来抵扣抚恤金，本身就是无脑的行为；
但…如果按尼尔的标准，只有身高超过5.5英尺、没有残疾的战士才能得到抚恤金，那他们所能得到的抚恤金，恐怕要砍掉一半还多！
这时候，似乎又是洗劫城市来的划算？
“这样吧，抚恤金我们不要了。”谁知，詹姆斯突然开口：
“不过，你们得帮帮忙，为战死者的家庭提供一些帮助；
我们也不要求太多，只需要给每个家庭，提供一份日薪不低于5便士的工作，怎么样？”
日薪5便士，就是一年365天都有人去轮流干活，那也只能拿到7.6英镑；要赚足50英镑的抚恤金，至少要干7年！
不得不说，詹姆斯给出的交换条件，是做出极大让步的；他也确实在履行他的梦想：让下一代人不再成为雇佣兵！
“哥哥！”邦妮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你只需要尽快征召更精锐的战士，换下那些无法适应战争的同胞。”詹姆斯朝她摆摆手。
“工作的事…恐怕得由安德森先生来决定，不过…我会替您、向阿方斯先生争取的。”尼尔也直接无视了邦妮，向詹姆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