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冤家路窄（求月票）
“嘿嘿…也就两天前。”安德普得意道：“阿方斯先生昨天给我送的信，我有信心，十月份、我的谷物交易所就能办起来！”
安德普还在盘算着、他能赚到多少钱；约翰德维特却心如死灰：他的国家、完蛋了！
丹麦人出乎预料的配合会谈，直接打乱了他所有的预设；即便瑞典人想拖延时间，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没有足够的理由，瑞典人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假戏真做、直接投了；要么掀桌子翻脸，直接跟共济会舰队开片！
不管是哪个选择，德?勒伊特能发挥的作用，都将大大降低；留给他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根本组织不了多少舰队…
而共济会舰队这边，瑞典人越快暴露，他们的时间就越是充足；哪怕只是多出几天时间，也足够他们奠定大局！
“约翰…”小伊莱亚斯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这可不行，我们家族的生意…”
“你打算怎么办？”约翰德维特瞟了他一眼：“给你的商船买保险？”
“我们的想法是、为所有的谷物运输船，再推出一个保险！”安德普迅速抢话：
“我们可以担保，所有在丹麦海峡进出的谷物运输船，不会受到海盗的侵袭！
如果真的有海盗、抢劫这些船，我们会剿灭那些海盗，追回船东跟货主的损失。”
“我们还在谈，还在谈…”范?格里特小声辩解道：“据我们的消息，阿方斯先生的舰队、会先清剿海峡内部的海盗们…”
“海盗层出不穷！我的朋友！”安德普一下子瞪大眼睛：
“意外总会发生！买保险绝对是有必要的！这并不贵，仅仅是0.18%\/天，非常划算！
你们要是遇上海盗，就得交三成的货物，三成呢！可以交多少保费？5年！这可是5年的保费！
您觉得，是5年之内，一个海盗都没遇上的概率大一些，还是遇上一伙海盗的概率大一些？”
范?格里特张了张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
“您了解这一些…是渔业公会打算把生意扩张到北方去，还是…渔业公会也要做谷物生意了？”约翰德维特一脸古怪。
“…”
“是这样的，现在、水手工会的事情…已经越演越烈。”小伊莱亚斯撇撇嘴：
“很多渔民跑去参加水手工会、还有一些人…选择为阿方斯先生工作…”
“范?格里特先生感觉到、渔业公会恐怕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他本人打算涉足一些新的生意。”安德普直接揭开了他们的遮羞布。
约翰德维特望向范?格里特，却见他低着头、一脸羞愧，根本不敢直视自己，顿时更是糟心！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从一开始，奥斯坦德采购渔民的腌鱼、重新封装销售时，就给代尔夫特渔业带来极大的影响！
他们用第二等级的腌鱼伪造代尔夫特品牌的腌鱼，既抢走他们的生意、还顺带打击了他们的品牌名誉；
逼得他们跟西属尼德兰打官司了，奥斯坦德又开始耍无赖，一边打官司、一边加速倾销那些伪造的腌鱼…
这事还没捱过去呢，又出了倒卖鱼获的事，又引发福利谈判、渔民暴动等事件，以至于渔船大半个月没出海；
要命的是，代尔夫特的渔民、本就是荷兰最优秀的一批渔民，他们制作的腌鲱鱼，也能卖的上好价钱；
也因此，他们是最有底气、要求得到更好的福利的一帮渔民，而他们的高超手艺、也使得他们很容易在阿方斯手下找到工作…
最终，几个渔业公会中，代尔夫特的渔业公会损失最为惨重，超过1\/3的渔民出走，或加入水手工会、或直接为阿方斯工作！
更离谱的是，其他的几个渔业公会、自己的人手流失后，宁可加钱挖代尔夫特的渔民，也不愿意给自己的渔民加钱；
这就导致，代尔夫特的渔民大量出走、加入其他渔业公会，而其他地方的渔民，反倒一溜烟的跑到代尔夫特的渔业公会镀金…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代尔夫特的鱼获产量、质量下降非常严重，就连范?格里特自己，都对渔业公会的未来失去信心…
换成其他时候，眼看着“代尔夫特腌鲱鱼”这个金字招牌要砸了，约翰德维特还会抢救一下；
可眼下，他确实没什么精力、再花在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身上…
于是，他干脆当成没听见，自顾自的转移话题：“安德普先生，您应该听说了吧？弗朗西斯科先生的事。”
“嗯？什么事？”安德普眼珠子一转：“没钱！现在一分钱也没有，多高的利息也不借！”
“不不不…”约翰德维特摆摆手，压低声音：“弗朗西斯科先生…准备为阿方斯先生工作…”
“门都没有！门都没有！”安德普脸色顿时一变，大声咆哮起来：“是加斯帕这个该死的家伙、故意编的假消息吧？”
“您听说了？”约翰德维特这就放心了，既然加斯帕已经开始放出风声，应该会按照自己的计划、给弗朗西斯科他们添堵的…
“嘿嘿…我一个字也不会信！不会！”安德普冷笑起来：“我不是傻瓜，阿方斯先生根本瞧不上他，这是一个没有品质的狡诈之徒！”
论品质，论底线…
约翰德维特不觉得，安德普能比弗朗西斯科强多少…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确实是事实…”约翰德维特露出狡诈的神情：“您打算…做点什么吗？”
“身为阿方斯先生最忠实的伙伴，我当然得告诉阿方斯先生，决不能跟这种狡诈之徒合作！”
安德普微微眯起眼睛：“这会给阿方斯先生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我必须帮他避免这些损失！
话说回来，他可是阿姆斯特丹银行的负责人，国家不打算保护银行吗？您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您有什么建议吗？”约翰德维特反问道。
“嘿嘿…”安德普却是嘿嘿一笑：“我是听明白了，您告诉我这个，就是想让我借钱给他，让他保住银行，对吗？
抱歉，我刚刚就说了，我没钱，就算再高的利息、我也不会借！您有什么办法、就使出来吧；如果没有…那就很可惜了…
现在银行已经关门了，等阿方斯先生完成对银行的注资，我们就把弗朗西斯科、还有他的党羽们，全都踢出去，全部！”
安德普的回答，让约翰德维特实在哭笑不得，他本以为、这是一个利用对方的好机会；
可他没想到、安德普这个鬼才，自己脑补、还能补得逻辑闭环、自圆其说…
“您的酒，还有报纸。”这时，少女一手提着一瓶波尔多红酒，一手抱着厚厚的报纸、来到科内利斯面前。
“报纸给他，酒放我这儿。”科内利斯拍了拍自己的桌子：“你没什么事吧？要不…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亲爱的，还不是晚上哦…”少女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把报纸跟酒瓶都往约翰德维特面前一放，便摇曳着身姿、离开了这里…
“晚上哪也不能去！”约翰德维特对着科内利斯一指：“现在去哈勒姆找大哥，晚上一起到海牙吃晚餐。”
“我…我现在去哈勒姆，还得…还得赶到你家吃晚餐？”科内利斯瞪大眼睛：“我长翅膀了？”
“马车借给你，赶紧去！”约翰德维特随意的摆摆手。
他也知道，从这儿去哈勒姆、再从哈勒姆去海牙，来回至少70荷兰里（约110公里），就算有马车去跑，也得跑六七个小时；
可比起让科内利斯去跑腿，让他跟酒馆女郎来一个浪漫的约会、然后被忽悠得什么都说出来、那更加危险…
“…”科内利斯瞟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至于去不去跑腿、就只有天知道了…
“您要这么多报纸，是打算做什么？”等科内利斯离开，安德普指了指那些报纸，一脸揶揄道。
“听说，这儿竟然还有《沙龙周刊》可看…”约翰德维特抬起头来，就在这时，他看见、就在不远处，几个英国人、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是之前去海牙拜访过他的帕特森！
安德普也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那几个英国人，同样的，帕特森几人、也看到了安德普跟约翰德维特几人！
“该死的！”安德普顿时站起身来：“嘿！你们这几个该死的家伙！就是你们在跟我作对，对吗？你们这几个该死的！”
帕特森跟安德里格斯几人对视一眼，这才朝安德普他们走了过去：“下午好，几位，竟然能在这里碰上面？”
“别来无恙，帕特森先生。”约翰德维特站起身来：“这几位…您的朋友？”
“既然碰上了，不如到里面、一起喝一杯？”帕特森深深的望了小伊莱亚斯二人一眼，又望了安德普一眼：“安德普先生，赏脸否？”
“我要是不赏脸呢？”安德普冷笑起来。
“那…我就省一点。”帕特森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