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破镜重圆的新路线
第11章 11 破镜重圆的新路线
【 我真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理论。陈俪语哈哈大笑道，你给破镜重圆的定义和概念开辟了一个新路线 】
——
见林乐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陈墨然伸出两根手指推了推他，笑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听的津津有味，还入迷了不成？”
林乐然也笑，抿了口酒，放松了一点姿态靠在椅子上，偏了偏头：“说不定和我还真的有关系。”
陈墨然道：“怎么，你手里有哪个姐姐妹妹和泰阳有关系吗？”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林乐然又是笑了笑，扬扬眉毛不说话，她知道这是他得意时的惯常表情，一下子笑意收起，有点楞住了。
陈俪语明白得更快，马上起了兴头，殷切地帮忙倒酒，笑吟吟地说：“小乐乐最厉害了，什么人都认识，是不是？”
林乐然说：“明天我打算约李总的千金李阳阳喝酒，在 mou，俪姐，你要不要来？”
“当然来！”
“我没有多少钱哦。”
“我付！”
“好。”林乐然甜甜地说，“谢谢姐姐。”
陈俪语满意地揉揉他的脑袋。
“等等……”陈墨然骤然出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去。”
这下轮到另外两个人惊讶了。
陈墨然不得不花了几分钟讲了一遍星展丢单的事情和老板交给她的特别任务，林乐然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把沙拉盘拖过来吃草，耳朵里忽然听到瞿鹰两个字，插了一句：“就是骚扰过你的那个富二代吗？”
“嗯。”
“啧。”陈俪语眉毛拧起，很不满意地说，“怎么这点破事还没完没了的，你们公司怎么回事，墨然，干得不开心就别干了，我早说了你没必要上班，我还养不起你？你根本就不花钱。”
这个话题不深谈，陈墨然摆摆手：“姐，我们说好井水不犯河水的，我不干涉你，你不干涉我嘛。”
“行。”陈俪语也立刻打住，利索地叫来服务员买单。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提前看了图片，但是看见陈俪语停在门外的亮蓝色迈凯伦的时候，陈墨然还是觉得心中一颤。
泊车的门童送过来钥匙，陈俪语扭腰过来接，墨镜一遮，兴高采烈地按下按钮，蝴蝶门升起，又扭头招呼，陈墨然迅速钻进副驾，催促道：“快走吧，姐，好多人看。”
“让他们看啊，哦还有拍我的呢。”陈俪语美美地摆起姿势，“他们是不是要发到 x 音平台上去啊？”
“发了更没有好事，下面的评论会很难听的。”
“那又怎么样。”陈俪语轻描淡写地笑道，“没人嫉妒才没意思。”
林乐然的大衣还在后座，他拿起来收好，陈墨然在后视镜看到了露出来的衣标，问道：“李阳阳给你买的？”
“是啊。”
陈墨然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又看了看林乐然，实在觉得头有点疼。
哎，这两个人。
没有一个靠谱。
陈俪语拒绝去住陈墨然的公寓，她适应能力很强，认为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边海，就该顺便经营一圈这里的人脉。
要进入高端圈子当然不能住青年公寓，她已经有了车，还缺一套市区的大平层，今天晚上是来不及看房了，只好还是去陈墨然的公寓将就一晚。
陈俪语一边开车，一边眉飞色舞地询问边海哪里房价最高小区环境最气派，商量着明天中午要去哪里吃饭明天晚上要去哪里吃饭，陈墨然楞了一下，找了一个空档说明晚要和苏言吃饭的事。
“苏言？”陈俪语重覆一遍，毫不费力地想起这个名字，但一反常态的挺平静，笑了笑说，“哦，苏言，他回来了？”
“嗯。”
林乐然本来笑嘻嘻地和陈俪语搭话聊天，听说这个名字也沈默下来，莫名其妙的安静了好几分钟，只有跑车的引擎声在响。
一进屋陈俪语就甩掉高跟鞋，赤着脚去冰箱里面挑酒喝，想了想最近的身体状况，手指移动一下，最终还是拿了一瓶气泡水，陈墨然跟在她后面摆好鞋，又拿出一双拖鞋。
陈俪语一边拧开瓶盖一边过来穿，看见鞋柜里的男士拖鞋，心下了然，似乎是随口问道：“林乐然又来住过了？”
“嗯。”
下一句，陈俪语的语气严肃起来：“那你还招惹苏言。”
“只是吃顿饭。”
“别搞这种走钢丝的把戏，墨墨，你不是我，没有想法就不要有牵扯。”
陈墨然坦然道：“如果我要是说我有呢？”
“那就可以啊。”陈俪语笑着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旁边，“来，听话，跟姐姐好好讲讲。”
陈墨然不喜欢她这样，咬牙道：“别拿我当小孩子逗。”
“行。”陈俪语还是笑着，扬起下巴，“成年人，那就去拿两瓶酒来。”
夜色越落越深，陈墨然关掉了客厅的顶灯，拧开了沙发旁边的台灯，暖黄的灯光像一个巨大的茧，把她们裹了起来，两个人都洗了澡卸了妆，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依偎在一起说着话，偶尔喝口酒，亲亲热热的挨在一起。
成年后姐妹俩相聚的时间不是很长，陈俪语很早就去了深圳打拼，在那边结婚又离婚，而陈墨然毕业后因为苏言来了边海，之后就留在了这里。
最初的两年，陈墨然承认她不想离开边海是有想等着苏言回国的原因，但大概在第三年她进了星展，工作上的成就感越来越高，逐渐有了自己的生活步调，边海对她的意义早就不在於苏言。
“我还不太确定我对苏言是不是还有想法，但我能确定我并不想拒绝，我想把他当做一个全新的，可以探索可以约会的对象。”陈墨然说，“就算他重新出现，我们也都不能仅仅基於五年前分手去看问题，那样是刻舟求剑。”
“那么林乐然呢？”
“也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苏言和林乐然，都是你现在的约会对象，只是进度不一样，一个还在吃饭，还在互相了解中，一个已经可以上床了？”
“嗯……”被姐姐这么直白赤裸的点明，陈墨然忽然对自己的想法有些迟疑，感情上的事情很难经络分明的辩个清楚，其实她也并不是很有底气，只是尝试着给自己一个说法，因此有些含糊道，“算是吧。”
“墨墨，我真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理论。”陈俪语哈哈大笑道，“你给破镜重圆的定义和概念开辟了一个新路线。”
分不清姐姐是不是在揶揄，陈墨然有些羞愤，脸红了一半，轻轻咬了咬下唇，抿了口酒，不再说话。
陈俪语笑完了，按了按眼角，以免长出细纹，反过来安慰说：“这也没什么不行，你别这么严肃，绷着脸干嘛？坦诚就好，小乐乐嘛，他什么都能接受，可是苏言……”
她停住了，不再继续，但姐妹两个都心知肚明。
苏言是界限分明的人，很难接受模糊的关系，所以陈墨然才想约他吃饭，和他好好谈谈。
她想起在边海美术馆短暂的一面，苏言提及的“家庭”两个字。
也想起苏言为她点的那首歌。
那两个字太重了，那首歌也太诚恳，她必须和他好好谈谈。
为了顾忌苏言的饮食习惯，陈墨然咬咬牙定了非常高档的米其林四星私厨，穿了与之相配的小礼服裙，半长的短发在脑后夹起来，认真挑选对应的香水和高跟鞋，这些东西最初都是苏言教她的，在她刚刚考上林川大学认识苏言的时候，还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县城土妞。
苏言搭配到第四条领带的时候，岑明蕓推门进来，好像是无意一样，问了句：“儿子，这是要出门啊？谁啊？这么紧张？”
“朋友。”
“哎呦，那就是可惜了。”岑明蕓道，“本来我说介绍杨阿姨的女儿给你认识，让人到家里来吃个饭，你看看，这不是不赶巧。”
“推了吧。”苏言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果然和谐的时刻短暂，总是错觉，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他对她说，“我很快要回罗马，临时见一面也没什么意义。”
岑明蕓坚持说：“都约好了。”
“妈。”苏言的语气冷淡下来，“我马上要出门。”
“妈妈这不是为了你好吗？”岑明蕓终於忍不住了，按她惯常的那套流程捂住心口，顺着自己的气就势坐在床上，情绪激动起来，“五年一个女朋友也不谈，你要冷清一辈子嘛！都变成和尚了呀！”
苏言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不得不姿态柔软起来，靠坐在母亲身边，轻轻抚弄着她的肩膀，低声道：“我这几年忙工作，您也是知道的。”
“你忙工作，那妈妈帮你操心家庭，妈妈错了吗？”
“我心里有数，不会单身一辈子，也不会变成和尚的。”
“钱是挣不完的，你的事业很好，已经很有出息了。”岑明蕓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反过来握着苏言的手，有点图穷匕见的意思，终於把话说到了陈墨然头上，“你今天是不是打算去见以前那个什么，什么陈墨然？对不对？”
苏言答非所问：“当初墨墨来家里吃过饭，您不是也挺喜欢的吗？”
“我现在也不反对，但是儿子，你既然有空跟她吃饭，那和杨阿姨的女儿也见一见怎么了呢？不是一样吗？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讲究什么……啊什么自由恋爱，自由约会，自由选择吗？你选择选择啊！”
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苏言垂了下眼睛，只说：“再说。”
从“推了吧”变成“再说”，老太太取得阶段性胜利，见好就收，起身抹了抹眼角湿润，嘱咐了两句“早点回来”就出去了，兴高采烈地到花园里头给杨姐打微信视频约时间。
苏言叹了口气，再看镜子，稍稍有些心烦意乱，把颈间那条蓝白条领带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