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终究是错付了
待墨砚舟走远后,坊主吩咐手下,打扫船只时动作放柔,切勿惊扰墨大人的心尖尖儿。
半炷香不到,一个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
右相大人墨砚舟竟有龙阳之癖!
这一消息在潋坊馆炸开了锅。
坊主嗑着瓜子,与底下人围成一圈:“老娘就说,昨日那小郎君,生得清秀俊俏,怎会一人来此,原是佳人有约。”
“坊主,您真看清了吗?墨大人那儿...”一名舞姬轻轻抚过自己的脖颈,眼中带着好奇。
“那自然,老娘看得是真真切切,墨大人虽有意遮掩,但老娘是谁呀?”坊主按了按自己的眼尾,自信满满。
“凭着老娘这阅人无数的慧眼,还能瞧不出他们之间那些个事儿?”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得意。
一名小厮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京中多少女子该哭瞎了眼哟。”
坊主撇了撇嘴,显然不赞同:“你懂什么?那小郎君的模样,岂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随即她环顾四周,手指了指天,压低声道:“得亏是个男儿郎,倘若是个女儿身,定与当今那位不相上下。”
“难怪能得墨大人青睐。”
另一名舞姬惋惜:“唉,墨大人可是京城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没想到他竟有这种癖好......”
小厮又道:“你们说,那周家小姐若是知晓此事,不知是何模样。”
先前那名舞姬嗤之以鼻:“那周家女还不是仗着墨大人重诺,挟恩以报吗?”
在场的人纷纷附和,对于墨大人的选择和周家小姐的手段,各抒己见,热闹非凡。
而另一边,墨砚舟回府后,径直朝书房方向走去。
天禄半倚在通往书房必经之路的廊下柱子上,见他归来,勾唇冷不丁调侃道:“哟,这不是大忙人墨相吗?”
墨砚舟并未搭理,只冷冷地瞥他一眼。
就这一眼,天禄顿时来气,昨夜他可是在潋坊馆外的碧波湖边,吹了一夜凉风。
他主子做了什么,他可不要太清楚了。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墨砚舟身边,继续道:“这才不过卯时,墨相大人怎就回来了?”
墨砚舟驻足,漆黑深邃的眸子微眯:“你想说什么?”
天禄皮实,欠欠儿的勾唇调侃:“咱们墨大人还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呢!”
墨砚舟:“......”
天禄继续道:“安置个人,还得陪聊到天明?咱们墨大人何时变得这般热心肠了?”
墨砚舟提了提领口,轻咳两声:“嫌命长?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天禄眉峰一挑,拍了拍自己的脖颈,忍不住调侃:“哟,这是怎的了?可别告诉属下是被猫挠了。”
墨砚舟轻瞥他一眼,会心一笑:“还真是被猫挠了,不过,是只软萌可爱的小野猫。”
天禄的白眼都要翻上天际了:“哦哟,是属下昨日见着的那野猫吧?这般的野猫可不常见呢!”
墨砚舟瞪他一眼:“适可而止。”
天禄立马噤声,他可十分惜命,年后就二十五了,成天打打杀杀,
替他家主子鞍前马后,任劳任怨,也不说给他讨个媳妇儿。
自己禁欲,也不许手下人开荤。
谁也没料到,破戒的竟是他自己。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墨砚舟轻叹一声,转身朝寝殿方向走去:“事情办得如何?”
“属下办事,您放心啦。”天禄得意地微扬起头。
墨砚舟看着天禄皱巴巴,带着露珠的衣裳,语气放缓:“给你半炷香的时间,去洗漱更衣。”
天禄笑眯眯道:“昨个儿夜黑风高,属下什么都未瞧见。”
墨砚舟推开寝殿大门,头也不回道:“看到又如何?我既敢做,就不怕人知晓。”
天禄挑眉,嬉皮笑脸:“那少主,您能不能大发慈悲,也赏属下一个娘子,让属下也开开荤?”
墨砚舟冷冷地看向他:“即便是本少主赏你也无用,此事须得你自个儿去争取,旁人帮不上你。”
天禄撇撇嘴,小声嘟囔:“您昨日分明是钻了空子,去捡了陆大人的漏,也并非自己个儿去争取的。”
墨砚舟从柜中取出一套干净衣物,似笑非笑地看着天禄:“想必你昨日也看得真切,到底是谁主动的,别不服气。”
话毕,他转身,径直走向隔壁的浴室。
反观潋坊馆沁字船,乔惜苏醒后,浑身酸痛四肢发软,缓缓坐起身,见自己已穿戴整齐。
身体某处传来的痛感,让她真真切切的知晓昨日发生过什么。
头昏脑胀的她望着榻上那一抹刺眼的殷红,欲哭无泪,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那只瘟鸡得逞了。
她绞尽脑汁,任凭她如何努力都回想不起昨日的任何细节。
只依稀记得,恍惚间她将那只瘟鸡错认成了墨砚舟,那结实的胸肌,紧致的腹肌,啧,都是假象......
哎,终究是错付了,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她气鼓鼓地扶着床沿,颤颤巍巍地起身,骂骂咧咧地下了船。
以她自认为最快的速度离开潋坊馆,所幸此处离乔府不远,她步履蹒跚,好不容易回到乔府。
父亲乔明卿见着她的第一眼微微一怔,预料中来自父亲的关怀并未出现。
“马上就到早朝时间,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如此打扮回来作甚?”
乔惜微微诧异,不对啊,原作中这乔明卿可是个女儿奴,
若非他无度的溺爱与骄纵,原主又怎性子乖戾,长成空有外表的漂亮花瓶,如那绣花枕头一般?
乔惜心下一横:“既然父亲大人不欢迎,那请您备辆马车,送女儿回宫便是!”
乔明卿一愣,随即一脸谄笑:“惜儿莫恼,为父并未有赶你的意思。
只是眼下你初登基,根基尚且不稳,为免落下话柄,为父也是不得已。”
得,终究是她一人扛下了所有。
乔惜点了点头,眼眶泛红:“女儿岂会不知父亲的良苦用心?请您放心,女儿这就回宫。”
乔明卿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孩子,委屈你了。”
乔惜轻拭眼角,摇了摇头,哽咽道:“不委屈,为了父亲,为了乔家,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