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平乐公主的百日宴

墨砚舟步入房内,轻合上门扉,缓步向乔惜走去,扯了扯嘴角:“这是...特意在等我?”

乔惜眉眼弯弯,伸手示意:“坐。”

墨砚舟点头,在乔惜对面坐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乔惜起身,拿起温热的酒倒上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墨砚舟,柔声道:“这段时日,你最是辛苦。”

说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轻抬下巴:“许久未同你畅饮过了,趁着眼下只你我二人,来,碰一个。”

话音刚落,她举杯示意。

墨砚舟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正欲饮下,鼻尖轻嗅了嗅,眉头微蹙,随后将酒杯放下,微笑着道:“您既是想畅饮,又何必拘谨?”

“说的也是。”乔惜起身褪下白裘,转身挂在一旁的架上。

她重新回到桌旁坐下,拿起酒杯递到唇边,鼻子轻嗅了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弧度。

墨砚舟望着乔惜,二人一饮而尽。

乔惜又执筷,夹起一丝青菜放入墨砚舟面前的碗中:“出去这么久,想来你也定是饿了,尝尝?”

墨砚舟意味深长地看向乔惜,挑起青菜送入口中。

就在此时,乔惜忽感头晕目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缓缓倒在桌上。

“夫人、夫人?”墨砚舟轻笑一声,起身走向乔惜,俯下身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庞,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低声喃喃:“往后下药时,记得手段高明些。”

他缓缓直起身,忽感天旋地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随后身子一软,倏地瘫倒在地。

直到身边再无动静时,乔惜缓缓起身,望着倒地昏迷的墨砚舟,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儿。

她就知道,这狗东西十分警惕,对她更是诸多防备。

所以,她算准了他会嗅出那杯酒的味道不对,想法子把她支走,因此,她故意披了白裘,只为给他寻个借口,好将两杯酒置换了。

其实他那杯酒并未下药,只是将酒杯在白醋中浸泡了一炷香,随后又放入了解药,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闻出异样。

真正的药,其实早已被她下入青菜与酒水中。

乔惜蹲下身,将墨砚舟翻转过来面向自己,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怕你不换呢,呵呵......

乔惜费力地将墨砚舟从地上拽起,咬紧牙关,搀扶着他踉踉跄跄地去到床上。

安置好墨砚舟后,她早已累得满头大汗,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心中恨得牙痒痒,从前她只知这狗东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极好。

却不知,这狗东西原来这么重,是她考虑欠佳。

想来药效该起了,她一瞬不瞬地望着墨砚舟英俊的面容,心中泛着酸,突然好怀念从前那个总是调侃自己,那个的时候又坏坏的他。

乔惜,你在想什么呢?她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的颜色废料抽离出去。

就在这时,墨砚舟缓缓掀开眼帘,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满是茫然,无法聚焦。

乔惜深吸口气,平复内心的紧张,附在他耳畔轻声开口:“你是谁?”

墨砚舟平静又茫然地开口:“墨砚舟。”

“还有呢?”

“北齐右相,墨家家主。”

乔惜眉头紧蹙:“就这些?还有呢?”

墨砚舟的神情突然警惕起来:“你究竟是谁,又想问什么?”

乔惜心中一紧,这狗东西反诈能力这么强?

算了,反正眼下对于这狗东西的秘密,她亦不感兴趣,若是不慎将他唤醒,那便得不偿失了。

目前,她只想弄清赵黎川为何针对她一事,原作中并无记载,想来是因她与原主处事不同而生出的变故。

这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好不容易从小果赖那哄来的乖乖听话丸,仅此一颗,可不能浪费了。

乔惜缓了缓,沉声道:“赵黎川为何针对乔惜?”

墨砚舟紧绷的神情骤然缓和下来,双眸依旧透着茫然,无法聚焦,却娓娓道出一段尘封多年的过往。

听完,乔惜心中惆怅不已,原来如此。

在墨砚舟与赵黎川还是舞勺之年时,赵黎川的母后,也就是已故的成嘉皇后,诞下当朝唯一的一位小公主,先帝龙颜大悦,当即册封为——平乐公主,寓意平安喜乐,当时举国欢庆。

这事乔惜有印象,彼时的原主,仅五岁。

后来,在平乐公主的百日宴当晚。

成嘉皇后抱着平乐公主,与先帝一同出席宫宴,接受百官朝拜后,将尚在襁褓的平乐公主交由其心腹冬香嬷嬷带回凤仪宫,交由乳母喂养。

彼时的赵黎川觉得宫宴甚是无聊,便起身想去凤仪宫看望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平乐公主。

自妹妹降生以来,他便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呵护备至。

沿途昏暗的宫灯映射下,他手提灯笼,如往常般穿过宫门,径直步入凤仪宫。

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身影闯入赵黎川的视线,他迟疑片刻,丢下灯笼径直追上前去,却发现四下并无他人,难道是他眼花?

他正欲返回时,却看见平乐公主的乳母跌跌撞撞的出门,朝着宫宴方向跑去。

疑惑的赵黎川步入殿内,径直去到摇篮旁,却发现摇篮中的平乐公主此刻瞪大着双眼,脸色铁青。

他心中一紧,下意识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向平乐公主的鼻尖,却发现已然没了呼吸。

赵黎川顿时惊恐万分,大脑一片空白,软软地瘫倒在地。

似是想到什么,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朝外跑去,突然,他的余光扫到一抹异样,他猛地停下脚步,折返回方才的位置。

此刻,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宫墙角处,只见一抹小小的淡紫色身影,正踩着一名宫人费力地爬上宫墙。

“什么人?”

他突然开口,只听宫墙外“啊”的一声,墙角下的宫人脚尖轻点,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赵黎川眼前。

赵黎川此刻悔恨不已,痛恨自己从小为了做好储君,得到父皇的认可,整日埋头苦学君子之道、治国之策,如今一副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仇人就在眼前,他却无法将之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