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花儿为什么那样红,锅儿为什么是铁打的!

不久,皮卡丘将纸笔取来,侍从早已在凉亭中安置好了桌案。

乔惜从容上前,提笔疾书。

乔锦欣撇撇嘴,瞧着架势倒是有模有样,可惜了,是个花架子。

乔锦欣不以为然凑上前,随即瞳孔紧缩,愕然:她何时练就这等书法?

只见乔惜所书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尽显大师风范也。

乔惜见乔锦欣不服气的模样,心中暗爽:开玩笑,姑奶奶我的书法,可是顾老爷子亲授!

当年因调皮捣蛋,可没少被饼子的大表哥惩罚抄家规。

却因祸得福,被顾老爷子看中,十二年潜心研习,早已自成一派,即便是王羲之的韵味,也能效仿七分。

乔惜勾唇:“孤献丑了,堂妹莫要嫌弃。”

乔锦欣嘴角抽了抽,面对乔惜潇洒恣意的字迹,她的字迹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看来乔惜私底下没少苦练,若是这样,她的字如何拿得出手?

“要不这样,臣女作画,陛下题诗如何?”

“哦?那倒也有趣。”乔惜面上笑意渐浓:“这样,咱们各展所长,自行题诗,如何?”

乔锦欣轻咬下唇:“何人评鉴?宫中皆为陛下的人,自然偏袒陛下。”

“乔小姐以为,本官如何?”

随即,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御花园门口,乔惜欣喜若狂,小跑而至。

伸手环着他的脖子,纵身一跃,双腿稳稳地环在其腰际,如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前。

墨砚舟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生怕她摔倒。

随即反应过来,一把将其推开。

墨砚舟暗自咽了下口水,他这是怎么了?

方才内心还得到极大满足,此刻顿觉心中一空,无尽的怅然。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在回宫路上,天禄已将近来发生之事悉数告知于他,但他仍旧难以置信,自己会与乔惜有瓜葛。

直至方才,他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不免产生困惑,难道他与乔惜真的...?

细思极恐,他断然不敢再往下想。

被突然推倒在地的乔惜,气鼓鼓地站起身:“墨砚舟,你干什么?”

墨砚舟冷声道:“陛下,请自重!”

乔惜满脸不悦,双手环胸:“孤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哼!”

乔锦欣一脸得意,心中冷笑:真是不知所谓,墨砚舟也是你能肖想的?

乔惜眉心微蹙,侧目瞪向乔锦欣,这货消息怎如此落后?该不会还停留在她与墨砚舟不合的阶段吧?

墨砚舟心中一凛,她这话何意?

乔锦欣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陛下不是要比试吗?请吧。”

乔惜撇撇嘴:“比就比。”

说罢,两人分别回到凉亭。

乔惜回眸瞥向一脸冷漠的墨砚舟,心道:他额心怎还受伤了?今日怎怪怪的?是责怪我没去宫门迎他?

墨砚舟缓缓走向凉亭,眉头微蹙,她为何会这般想?

乔锦欣仔细观摩园中的红梅,然后才缓缓落笔。

反观乔惜,莹润的乌眸灿若星辰,从始至终眼中只墨砚舟一人。

随后低头,双手作画,下笔潇洒恣意,婉若游龙。

乔锦欣抬眸轻瞥一眼,眼中满是不屑,继而低头继续作画。

半个时辰后,乔锦欣停笔,侧身让至一旁。

墨砚舟上前,只见乔锦欣笔下的红梅栩栩如生,妖而不艳。

右上首题诗:红梅初破萼,千叶碧桃枝。不作东风面,含情照影时。

墨砚舟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紧接着乔惜停笔,轻咳两声。

墨砚舟抬眸,视线淡淡的扫向她,轻移脚步上前。

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画作上,眉头微蹙。

画上是四种不同形态的红梅,惟妙惟肖,看似寥寥几笔,却画出了梅的灵魂。

从花朵,到梅枝,从枝干,到整体,最后是...他?

花瓣旁的题诗为:细蕊密布似锦簇, 幽香暗送入梦乡。 不与群花争艳丽, 独守寒冬傲骨香。

一枝梅旁题诗为:冰肌玉骨映朱砂, 风姿绰约立霜华。 纵使天地皆白茫, 一点嫣红映天涯。

一簇梅花枝干旁:晨露轻吻娇颜醉, 晚晖斜洒添暖辉。 世间繁华皆过往, 唯有红梅永铭记。

一整棵梅树旁:不求世人赏识多, 但愿岁寒情谊真。 待到春风融冰雪, 依旧芬芳报佳音。

而跃然于纸上,身处梅林的他一侧则是:晨光照梅林,携手踏露新。香盈两心醉,眷恋入朝昏。

乔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自信满满地看向墨砚舟:“如何?”

墨砚舟却只是淡淡地吐出四个字:“不知所谓。”

乔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鼻尖一酸,冷哼一声,眼眶泛红,疾步转身离去,背影中带着几分倔强。

乔锦欣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冷笑,却故作感激地轻声道:“多谢墨大人替臣女解围。”

墨砚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未置一词,径直离去。

看到乔惜受挫,乔锦欣嘴角扬起,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御花园。

然而,片刻之后,墨砚舟却折返,径直走向凉亭,将乔惜的画作小心翼翼地叠起,轻柔收入怀中。

天禄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属下实在是想不通,惜姐明明技高一筹,你为何要泼她冷水?”

墨砚舟沉默不语,只因他自己也感到困惑,为何在乔惜负气离开时,他的心会那般难受。

天禄轻叹:“刚刚才让人家伤心,转眼又回来珍藏人家的画,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墨砚舟转身,轻瞥他一眼:“什么?”

天禄凑近他耳边,低声道:“犯贱。”

墨砚舟瞳孔微缩,抬起手臂就是一拳。

“嗷!”天禄急忙后退,眉心深锁,伸手捂着受伤的鼻子,仰起头:“是你自己让我说的,怎么还动手了呢?”

天禄一边揉着鼻子,一边跟上墨砚舟的步伐,口中嘀咕:“自作孽不可活,这局我站惜姐,哼!”

乔惜怒气冲冲地返回天启宫主殿,伏在御案上,委屈的泪珠如断线珍珠般止不住地落下。

这狗东西,仗着救了她,就得意忘形!还装起来了!

是她平日太过纵容了是吧?

给他点阳光就灿烂、给他点口水就泛滥、给他三分颜色他还真开染坊了!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蹬鼻子上脸了!

给他递台阶,他还妄想坐电梯!

真是好日子过够了!想尝尝姑奶奶的雷霆手段是吗?

乔惜越想越气,是该给他点颜色瞧瞧,好好调教调教了!

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锅儿为什么是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