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我是小孩,精力旺盛

“在你眼中,她就只会无理取闹吗?”

墨砚舟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静静躺着的乔惜身上,她的脸色白得如同一张被抽去了所有色彩的宣纸,毫无生机。

那惨白的面容就像一把锐利的钩子,狠狠地勾住了墨砚舟的心,让他的内心满是难以抑制的心疼。

“可她对于我来说,丝毫不比温照眠在你心中的地位低!”

墨砚舟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火焰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

“你可以为了温照眠,全然不顾她的感受,甚至颠倒黑白、扭曲事实。那我墨砚舟,亦不介意做那刽子手!”

墨砚舟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决然,那是一种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也要守护乔惜的坚定决心。

事到如今,他不想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让乔惜受到伤害。

他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不断地回闪着事情的经过。

来福,那只总是欢快地围绕着乔惜蹦跶的小不点儿,就那样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方姨,那个把乔惜当作亲生女儿般疼爱的老妇人,

因为来福的离世,她才会满心悲痛地提议带着乔惜出宫散心。

她只是单纯的想让乔惜,远离这充满哀伤的地方。

若是乔惜没有出宫,哪怕只是晚上几日出宫也好。

只要他墨砚舟回来,陆骥那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就不会有可乘之机。

乔惜也就不会中了那万恶的幻神丹。

她不中幻神丹,就不会任人摆布,

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昏迷不醒地躺在这儿,

脆弱得好似一个,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娃娃。

在墨砚舟的心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毫无疑问就是赵黎川,还有那个看似无辜却处处透着心机的温照眠。

赵黎川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刚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就被墨砚舟无情地打断了。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墨砚舟的声音,冷硬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块,

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那冰冷的语调,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起来。

赵黎川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交织的神情。

他知道墨砚舟此时心中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难以平息,那怨恨就像,深深扎根在墨砚舟心中的毒刺。

可他自己呢,也觉得满腹的委屈,就像一团乱麻堵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

他嘴唇依旧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想努力辩解些什么,

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墨砚舟那决绝得如同冰刀般的眼神时,最终还是把那些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缓缓地转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

福达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得有些可怕的寝殿里缓缓回荡着,

那“咚咚”的声响,就像是重重地敲在每个人心头的鼓点,

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赵黎川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口,只留下墨砚舟依旧像一尊雕像般坐在床沿,

眼神中的冰冷还未完全褪去,那目光就像实质化的冰箭,似乎要将面前的空气都冻结。

走出天启宫,赵黎川停下脚步,缓缓回头望向宫门内。

“福达,砚舟在怪寡人。”赵黎川嘴角泛着一丝苦涩。

福达公公弓着身子,轻声安慰道:“墨大人只是太在乎那位了,他是无心的。”

福达思虑片刻,“您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就怕,他不会原谅寡人了。”赵黎川心底的怅然蔓延开来。

尤其是在他看见龙榻上毫无生机的乔惜时,他便失去了所有为自己辩驳的力气。

当初母后离世前,便是那副光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模样意味着什么。

“不怪砚舟,连寡人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赵黎川缓缓抬头,望着天边那弯弯的月牙。

“都是寡人的错,若非寡人一意孤行,又怎会伤了他们的心?”

福达公公轻叹一声:“主子...”

赵黎川摆摆手,“回吧。”

福达公公点了点头,沉默地跟在他身边。

赵黎川离去后,墨砚舟的目光重新落回乔惜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轻轻握住乔惜的手,那手冰冷得如同冬日里最寒冷的冰块,

寒意透过指尖直直地钻进墨砚舟的心里,让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

小果赖在一旁看着,眼睛里也满是担忧。

那担忧就像一汪清澈的泉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溢出来。

他默默地走到桌子边,拿起一块早已准备好的湿布。

那湿布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是他特意让皮卡丘从太医署拿来的,据说这种草药的香气有助于安神。

小果赖小心翼翼地将湿布递给墨砚舟,墨砚舟沉默地接过,轻轻擦拭着乔惜的额头。

那动作轻柔得就像一阵微风拂过水面,生怕弄疼了乔惜。

面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那微弱的光亮像是在黑暗中挣扎着想要冲破束缚。

新的一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然而寝殿里,那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

却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反而像一团浓厚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墨砚舟一夜未眠,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血丝就像一张红色的蜘蛛网,密密麻麻地爬在眼球上。

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地守望着乔惜。

小果赖轻叹一声,那声叹息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在寂静的寝殿里缓缓飘落。

“要不,你去歇会儿,我守着。”

墨砚舟头也不回,声音低沉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声音:

“你去吧,你还小,不休息好如何长身体?”

小果赖撇撇嘴,那俏皮的小模样就像一个小大人:“我是小孩,精力旺盛,你不一样...”

墨砚舟不以为然地回过头,淡淡地看向小果赖:“我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