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稍后我让掌柜给你泡壶绿茶吧?

墨砚舟见天禄纹丝不动,半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得强捺着性子问道:

“方才回来时,听掌柜说乔惜只用了半碗肉羹,你可知她怎么了?”

一听这话,天禄心中立马替乔惜感到憋屈。

他猛地将被子掀开,探出头来,气呼呼地说道:“少主您有这闲工夫问我,为何不自己过去瞧瞧?”

天禄腾地一下子坐起身来,侧着脸看向墨砚舟,满脸愤懑:

“好歹这一路行来,她明面上还是您的夫人,您的表妹呢,您不去关心关心?”

墨砚舟深邃的双眸微微眯起,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也来癸水了?”

天禄气笑了,“属下倒真希望如您所言一般呢!哼...”说罢,他又一头扎进被子里,把自己蒙了起来。

墨砚舟无奈,起身朝着乔惜的房间走去,轻轻叩响房门。

小果赖伸手制止正挣扎着,想起身的乔惜,“你好好休息,我去。”

说完,小果赖起身,利落地朝门口走去。

轻轻拉开一道缝隙:“有事?”

墨砚舟深邃的眼眸转黯,抬眸轻瞥向他身后,小果赖冷漠:“她睡了。”

夜已深,墨砚舟并未多想,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

墨砚舟难以入眠,他站在客栈的回廊下,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这一路走来,乔惜和他之间渐渐有了一种特殊的默契,

他也已经习惯了她的依赖,如今她突然变得疏离,让他竟有些难以适应。

关于杜缪一事,他很想听听乔惜的想法。

但以她的性子,若是知晓自己擅自将周芋琪带回来,恐会使些小性子吧?

思绪繁杂,墨砚舟轻叹一声,转身回到房间,天禄早已睡去。

墨砚舟独自坐在房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他必须找到杜缪,尤其是他身边那位师爷,此事关系到北疆和北齐,他不能不谨慎对待。

同时,他也得保护好周芋琪,毕竟,她可能是唯一能提供线索的人。

天亮前,小果赖很是疲惫地折返回房,和衣在天禄身旁躺下,立即入睡。

墨砚舟略带探究地望着他,眉心微蹙。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周芋琪的脸上。

她早早地起了床,正在房间里用着早饭。

墨砚舟前来敲门,询问她昨夜休息得可好。

周芋琪打开门,看着墨砚舟那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说道:“多谢公子关心,昨夜睡得很好。”

墨砚舟微微颔首,“今日我打算在城中打听一下杜缪的下落,不知姑娘可有什么线索?”

周芋琪摇了摇头,说道:“我与义母对杜缪哥哥的事情知之甚少,他很少踏足后院,亦不许我们擅自去前院打扰他。”

墨砚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先去城里各处探寻一番,姑娘就在客栈等候,莫要随意走动。”

周芋琪应了一声,看着墨砚舟离去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与此同时,终于熬过蛊毒初次发作的乔惜,泡完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长发随意编成麻花辫垂在身前,外面披着一件厚实的白裘,拉开了房门。

恰巧从门前经过的墨砚舟,下意识侧过头,二人四目相对。

墨砚舟望着乔惜毫无血色且略显疲态的模样,心中一紧,停下脚步,满是关切地走上前:“可是病了?”

乔惜眼眸微闪,低垂着眸子轻摇了摇头,虚弱地靠在门上:“你这是...要出门?”

墨砚舟立即伸手扶住她,“病了就好生歇息,何必逞强?”

说罢,扶着她往房间里走。

突然,身后传来周芋琪柔柔弱弱的声音:“公子,您的氅衣落下了。”

墨砚舟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乔惜。

乔惜缓缓转过身,看着门外楚楚动人的女子,

尤其是她臂弯处那件熟悉的墨色大氅,那是她特意吩咐凌尚衣,用今年新进贡的毛料缝制的,

通体乌黑,没有一丝杂色,同她身上的白裘正好是一对。

她默默收回视线,转而望向墨砚舟,微微抿着嘴唇,莹润的乌眸瞬间蒙上一层薄薄的疑云。

周芋琪清楚的看见墨砚舟眼中的窘迫,

视线落在他搀扶着乔惜的双手上,面露愧疚,“真是抱歉,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乔惜并不理会,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墨砚舟,嘴唇微微颤抖,“她是谁?”

墨砚舟低垂着眼眸,面露难色。

周芋琪温声道:“小女名唤周芋琪,姑娘可唤我芋琪。”

乔惜充耳不闻,眼眶微微泛红,执拗地盯着墨砚舟:“我要听你说。”

墨砚舟深吸口气,抬眸望着乔惜,“她是周闻融的次女周芋琪,幼时...于我有救命之恩。”

乔惜眸底凝着失落,更显倦意,转身拂开他的手,兀自往床榻走去。

墨砚舟见状,心中怅然若失,快步跟上扶住她,简单地把昨晚发生之事告诉了她。

乔惜黯然失色的乌眸并未有所不同,只轻声道:“既是救命恩人,理应照拂。”

墨砚舟眉心深锁,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好,柔声哄道:“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乔惜突然伸手拽着他的领口,墨砚舟猝不及防的俯下身,瞳孔微微一缩,双手下意识撑在乔惜身侧,姿势略显暧昧。

乔惜凑在他耳畔低声道:“把我蒙在鼓里,是想把别的女人蒙在被窝吗?”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墨砚舟耳根泛红,他梗着脖子:“我没有。”

“你凶我的时候,我连下一任找啥样都想好了。”乔惜眼眶泛红,盛满了委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墨砚舟试图解释。

门口的周芋琪见状,缓步走了进来:

“姑娘莫要多心了,墨公子心善,即便没有幼时那一遭,换作旁的人,想必他也会出手相救的。”

“若是因为我,让二位生了嫌隙,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说着,周芋琪抬手轻拭眼角。

乔惜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侧眸看向周芋琪,学着她那柔柔弱弱的语气说道:

“姐姐家是卖茶的吗?怎么身上有一股绿茶的清香。”

墨砚舟眉头深锁,低声唤着:“乔惜!”

“女人有脾气怎么了,你见过不带刺的玫瑰吗?美女的事你少管。”乔惜回眸瞪他一眼,“月亮不圆我都会生气,你还想同我讲道理?”

说罢,乔惜陡然松开墨砚舟,轻轻抚平他领口的褶皱,漫不经心道:“稍后我让掌柜给你泡壶绿茶吧?我看你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