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终于不用打杂了
因成了医士,就不用再去打杂,黄芪便随李伯一道出了千杯堂,李伯难得这么高兴,看着黄芪一直在笑,不时点头,黄芪感觉有点瘆的慌,道:“李伯,你别总是这样看我。”
李伯道:“我的心愿总算了了,前几个徒弟不光是命短,论天资也不如你,我如今年纪大了,担心不能将师父的医术传下去,今有了你,我总算可以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了。”
黄芪好奇,问道:“李伯,师祖能教出你和陈伯林伯这样的徒弟,医术定然非常高明,不知他叫什么?”
李伯道:“他姓泰,单名一个来字,是千年难遇的医道奇才,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便已是闻名天下的神医。”
黄芪察觉出他的神情有些阴郁。
傍晚时候,夕阳已经落山,人家烟火还没生起,狭长的街道静谧幽暗,青石板好像怎么也走不完。
李伯叹了一声,道:“不过他的性子有些偏执、狂妄,亦正亦邪,当年想拜他为师的人何止千百,他想了很多奇怪的法子来折磨我们,有的人知难而退了,有的人家破人亡了,还有的人成了废人,一生都受尽苦楚,最后只有我和陈伯留了下来。”
黄芪欲言又止,但早已被李伯看在眼里,道:“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坏?”
黄芪没有说话,李伯又道:“虽然他难辞其咎,但当初他事前便说了绝不强人所难,是我们贪心他的医术,最后自食其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我很仰慕师父的医术,但跟着他的前几年是我这一辈子最痛苦、最悔恨的时候,我想师父一定是受过极大的刺激,虽然他医术精妙,但救人害人全凭性情,人的死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如果他不高兴,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一样要死;反之,如果他那一天心情很好,就算你身无分文,也能起死回生。那段时间我也做过很过违心的事,杀人、害人……每天晚上,我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睡着,那些人就在我眼前出现,来找我索命。”说到这里,李伯十分悲怆,“当年的我和陈伯如出一辙。”
黄芪大惊,万万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过去。
李伯继续道:“后来我们才知道,师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为了一个女人。其中缘由我和陈伯都不清楚,只知道有一天师父突然抱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回来,身上都是血,我和陈伯不敢问,他也不说,自那天以后,他经常站在绝壁上望着东边,一站就是一天,也就是那一天起,他对医术失去了兴趣,虽然不害人但也不救人,直到去世也没有出过山。”
“师父避世之后,我和陈伯便闯出了名头,过了一年,我们相约回山,却发现师父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他医术精湛,之所以会如此,我想多半是因为那女人,思念成疾,身病易救,心病难医。不久,有人送来一封信,是九华派开杠祖师写的,信上说有一本上古神书叫做《六道神经》,上面记载着众生轮回的天机,传说只要得到此书,就能长生不老,甚至可以让魂魄重生。师父看完之后,显得异常兴奋,让我和陈伯去打探此书的下落,于是我们先去九华派拜访开杠祖师,谁知到了才知道祖师几天前就已病重归天了,而九华派师兄弟之间又打得不可开交……。”
“我和陈伯只好回山,师父斥责了我们一番,命我们立即下山,找不到《六道神经》不许再回山见他,临走之时,许诺谁先找到就将毕生心血攥写的《岐黄秘术》相传,于是我和陈伯为了得到他的全部医术,便在江湖上四处搜寻《神经》的下落,终于在十年后,得到一个消息,传闻《神经》最后为药王孙思邈所得,而他的后人见今在南京开设了千杯堂。”
“老头子,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黄芪看去,只见李大娘站在宅子外等他们,李伯道:“你身子不好,就别站在外头吹风,今天高兴,你去把我藏了二十年的好酒拿出来,炒两个下酒菜。”
李大娘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要喝酒?”
李伯笑道:“黄芪从今日起进职为医士了,明日还要参加坐馆的比试。”李大娘喜道:“那真是大好事。”
进了家,黄芪四处看了看,问道:“李大娘,灵芝呢?”
李大娘道:“她上午就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这姑娘家的,一个人在外头抛头露脸,有些不成话。”
黄芪情知灵芝是坐不住的性子,要她守在家里,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酒菜上桌,李大娘歇息去了,李伯嘬了口酒,有些呛喉,笑道:“好久没沾,人老了,酒却越发得劲,你喝不喝?”
黄芪摇摇头,问道:“李伯,后来呢?”
“后来?哦。”李伯嚼着花生米,又回忆起来,“我们立即赶回山,将这个消息告诉师父,那个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情知等不到那一天,吩咐我们继续完成他的遗愿,临死之前,他终于悔悟,告诫我们‘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要痛改前非,遂把我们的名字改成了李一善、陈一念,那个孩子则叫林一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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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就是林伯。”黄芪惊道,林一恶、那女人还有泰来究竟是什么关系?
李伯点点头,道:“林师弟虽然不过十几岁,但天资过人,医术已极为高明,看来那些年师父悉心教导他,将一身的本领倾囊相授了。有一天晚上,陈伯约我去后山,说师父偏心,一定是将《岐黄秘术》传给了林师弟,他说我们在江湖上出生入死,最后林师弟却坐享其成,未免太不公平了,他想趁师父死后,对林师弟下手,夺取《秘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能想出这等欺师灭祖、同门相残的事来,本欲去禀知师父,但转念一想,师父已是垂死之人,而陈伯心狠手辣,万一撕破脸,反倒不好收场,况且我也不想得罪他,惹祸上身,于是偷偷告知了林师弟,林师弟虽然年幼,毕竟聪明过人,他编造说有传闻妖界大闹千杯堂时可能夺取了《六道神经》,自愿去妖界找书,第二天不辞而别,陈伯虽然疑心,但也无可奈何,没过几日,师父仙逝,我和陈伯便下山去了千杯堂,一直留到现在。陈伯林伯都没有收徒,我虽然早年收过几个徒弟,不幸都英年早逝,现今你是泰门唯一的弟子了。”
黄芪不知这“唯一”二字有什么重要,李伯起身进了房,良久抱了一个匣子出来,拂去尘灰,打开铜锁,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揭开层层油布,黄芪看去,吃了一惊,道:“这……这不是《岐黄秘术》吗?怎么在你这里?”
李伯道:“林伯下山之时,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就将此书送给了我,如今我再将它传给你,也算是泰氏一门,后继有人了。”
唯一能让黄芪忘记吃饭的就只有医书了,以前他看起书来,如饥似渴,两眼都冒着光,但今日他知道这本书的珍贵,倒有些不敢伸手,道:“李伯,我只怕自己难当大任。”李伯道:“你就不用谦虚了,你的资质至少比我要强些,我这把年纪,不会再收徒弟了,你总不能让我把书带进棺材里去吧。”黄芪不是会客气的人,听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坦然受之,言道必将以此书造福苍生,李伯道:“这就好,不过这件事你千万莫让陈伯知道,不然他定要对你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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