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押送廖中义

“他没察觉?”隋忠良拿着野蜂巢碎块儿看了一会儿后又问道。

“没!”大刘说,“要是被他察觉,还能乖乖跟我们下来?早跑山里去了!就是可惜了,小江给大家带的烟和酒都没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藏起来了。”

张建军看了眼江森,坐在食堂里面,正在吃饭,跟厨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上面不是通知天气要变吗?山上要加快速度了!你回去后跟三个班都说一声。我马上带人去场部!”

“那换口粮的事情,你就帮我们做主吧!要不了几天,上面就要断粮了!”

“你先从队部借一部分,回头去场部换了,再拨回来。”

“行!那我吃口饭就回去了!”

“去吧!”

从头至尾,江森都很淡定。

因为他知道,廖中义现在只是秋后的蚂蚱,在山上不好收拾,只能先把人找借口送下来。

大刘进了食堂里面,坐在江森旁边开始吃饭,低声交代了一下去场部的事情。

张建军走出食堂,“罗勇才!过来一下!”

把副队长喊过来后,他把山上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又往卫生室那边歪歪头。

罗勇才说:“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他立刻回了办公室拿上枪,又喊来两个人,也拿上枪,进了卫生室。

等江森和大刘吃完饭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一辆马车上,廖中义被五花大绑躺在上面,嘴里还塞了一团破布。

罗勇才走到张建军面前,“队长,准备好了!”

张建军看了眼江森身上穿的衣服,说道:“你去把我军大衣拿来给江森带上,防止回来的时候变天!”

江森原本下山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

要是去场部的话,说不定就遇到那场大雪。

可他犹豫了一下,就没拿,毕竟这种白天二十三、四度的天气,拿着大衣,有点儿扎眼。

山里温度比外面低,他只是把一件薄毛衣穿在了里面。

罗勇才拿来张建军的军大衣,虽然有些旧,但很干净。

江森说:“队长,不用了吧!万一弄脏了怎么办?”

张建军说:“没事儿,脏了就脏了,回头给我带点儿烧刀子就行!”

他看到了江森腰上的酒囊,瘪了。

有点儿后悔当初在路上没好意思开口。

江森说:“我想着过冬的时候,给大家喝的,怕放在外面被人偷喝,就藏在木头了两瓶茅台,想着过年的时候,让班长给你拿来的,可是丢了……”

“茅台?”张建军看向马车上捆成猪的廖中义,眼睛直冒火,那可是茅台啊!

“不过,我还有两瓶,放在队长那边了,回头让他给你送一瓶过来。”

惊喜来得太快,都来不及收回冒火的眼神,张建军就笑了起来。

“有心了!回头过年的时候,我们去你们班慰问,到时候大家一起喝!”

虽然现在喝不到,但是心里高兴啊!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就是命运多舛,难怪处处谨小慎微,被人欺负。

“罗勇才!路上小心点儿!”他大声交代着,“回头去团长那边一趟,有东西要拿回来!”

“知道了!”

罗勇才和两个拿枪的,带着江森,压着廖中义出发了。

江森挥手跟张建军和大刘再见。

没想到,这辈子廖中义会做这种事,又因为他,张建军没有去接知青,而是换成了罗勇才。

只是有些可惜,没有看到白强和邵佳佳。

有了马车,要走一星期的路,三天就能赶到,要是路上赶一点儿,说不定两天也能到了。

马车上,罗勇才赶车,两个拿枪的一前一后坐着。

江森坐在罗勇才右边,车里一边儿躺着廖中义,一边儿放着熊皮和狍子皮。

尽管晒干了,皮毛没有熟过,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儿。

才从山上滚下来,又莫名其妙被绑了扔在马车上,这会儿又被熏得头昏眼花,恶心难受,想吐都没办法吐,嘴被堵着。

廖中义急得直上火,也不问一问就这样对待他,连话都不让说。

他冤啊!

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在脑子里使劲儿想着,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偷拿了班里的口粮?

偷了大山子的粮票?

上工偷懒?

都不至于啊!

他也想到了陷害江森的事情,可从头到尾班长也没说一句话,态度也没有任何异样。

应该不会暴露啊!

那是为什么呢?

他带着疑问,带着浑身的疼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猎人小屋,他被扔在柴堆旁边,几个人正围在桌子前吃饭。

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肚子饿得已经 “咕咕”地叫个不停。

其中一个人回头看他一眼,嗤笑一声,吃饭开始吧唧嘴。

江森看着想乐,憋得异常辛苦。

他们从山上下来,已经吃了四顿饭了,廖中义连口水都没有。

吃过饭,各自收拾好,就上炕睡觉去了。

江森有张建军借给他的大衣,盖着当被子,舒服!

其他人都各自都带了大衣,可能都怕变天。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罗勇才看廖中义“奄奄一息”的样子,好心地给他喝了水,就准备继续出发。

正要把他嘴堵上,他开口了,“等等,我要去厕所!让我去厕所,我要憋死了!”

罗勇才拎起他,就像拎个小鸡子似的,到外面给他松绑,放了水,又捆上了。

“副队长,别捆了!”廖中义虚弱地说道,“我跑不了……”

罗勇才想了想,还是用绳子捆了,只不过没有捆得那么结实,还在手腕子上捆了几道,像牵驴似的牵着往前走。

坐在马车上的江森,看到踉踉跄跄的廖中义,笑了。

旁边两个人也笑了,可没有江森那么沉默,直接喊道:“副队,你这是牵驴呢?”

罗勇才呵呵笑着,拉了一把绳子,“自己上去!”

廖中义费了点儿劲儿,才爬上马车就躺了下去。

又饿又累,还疼,根本坐不住。

但是这回,罗勇才没堵他的嘴了,抽出车辕上的鞭子一甩,“啪!”,“驾!”

马车继续前进,路上走得挺快,要是晚上不落脚,半夜就能赶到场部。

罗勇才决定连夜赶过去,路上就拿着干粮解决了。

廖中义直咽口水,想要点儿吃的,可没人搭理他。

走着走着,几个人开始聊天。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哼,要是到了场部还不交代,场长肯定把他拉出去打靶去!”

“就是!要是路上交代了,说不定能饶他一条狗命!”

“就是,那可是茅台大前门,都被这小子一窝端了,居然还敢引来熊瞎子掩盖!哼!”

听着听着,廖中义忽然明白为什么了,他眼睛瞪得老大,大声喊道:“我没有!我没有!你们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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