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油诗
慕悦转头看向了刘虎,事关刘老婆子,即便是刘老婆子对刘虎不是太好,但那到底也是刘虎的亲娘,她不太确定,要不要让刘虎知道。
但……
她今天去了李婶儿家,那男人看到了她。
她怕的是,那男人看见她去李婶儿家,极有可能会觉得,她是知道了那天和刘老婆子厮混的人是他,故意去打探情况,或者故意去他面前晃荡,是想要威胁警告他的。
如果那男人是这样想的,那她可能就有危险了。
她对这里不太熟悉,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告诉刘虎,刘虎兴许可以给她一些建议。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她和刘虎是夫妻,他们和刘家分了家,而且先前在竹编的事情上,刘虎也站到了她这边,她应当试着多相信相信他。
想到这里,慕悦心里有了计较,却也看了小六和小九一眼:“等会儿我和你说。”
等吃完了饭,将小六和小九打发到院子里去玩。
慕悦才开了口:“之前娘要卖小六和小九的时候,用棍子将我敲晕了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刘虎身子微顿,点了点头:“记得,你醒过来之后,就好了。”
慕悦颔首:“那天,娘其实是想要直接将我打死的。”
“因为我在此之前,看到了她和庄子上一个男的在我们家柴房里面……做那种事情。”
“她害怕我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所以才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我打死算了。”
刘虎的眸光一下子转冷,倒是将慕悦吓了一跳。
平时刘虎虽然惯常没什么表情,但是突然冷下了脸的时候,实在是有些骇人。
她定了定心神,才继续往下道:“我没能被她打死,还清醒了,而后利用这件事情,威胁过她。”
“大概因为我威胁了她,她更恨我了,昨天还想把我按在灶膛里烧死。”
刘虎紧抿着唇,听慕悦这么说,联系她今天去李婶儿家那边送炒竹笋回来之后的异常,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那奸夫,是李德贵?”
“李德贵?“
见慕悦满脸的茫然,刘虎才又接着道:“李德贵,就是李婶儿的丈夫。”
“应该是。”慕悦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是谁,当时我送东西过去的时候,他从屋里出来,看了我两眼。我其实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
“先前吃饭的时候,我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你娘因为这件事情一直想要弄死我,我怀疑,李德贵先前看见我一直打量我的原因,可能是觉得我知道了那天的人是他,故意接近李婶儿试探的。”
慕悦眉头轻蹙:“我和李婶儿走得近,单独接触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刘虎手指无意识地在矮桌上敲了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怕你没打算说,他们也会始终觉得,你是个隐患,会想尽千方百计趁着你还没有说的时候,除掉你。”
“这件事情,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一柄剑。但同时,也是悬在你头顶上的一柄剑。”
“与其防着你头顶上这柄剑落下,不如直接先砍掉他们头顶上绑着剑的绳子。”
慕悦被说的晕乎乎的,但也理解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如直接,将这件事情捅出去?”
这刘虎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古代人都这么说吗?
但这是庄子上啊,看刘老婆子啊,李婶儿啊,齐晓云啊,刘牛啊这些人,也不这么说话啊。
难道因为刘虎之前当过兵的缘故?
可当兵上战场,不是去上阵杀敌的吗?不是都是武将吗?
她心里有点疑惑,但也没有多怀疑。
刘虎点了点头:“捅出去。”
慕悦托着下巴想了想,这倒也的确,是个办法。
“但想要捅出去,好像也不容易。”
“我捅给谁啊?给李婶儿?”
慕悦皱眉:“可我和李婶儿并不算熟,那李德贵却是李婶儿的男人,天天睡在一张炕上的。李婶儿信不信我的话是个问题,即便是信了我的话,她会不会和李德贵闹翻,也是个问题。”
“万一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却只是捂着,或者只是去问李德贵,那也不行啊。那样一来,我反而更危险了啊。”
刘虎应了一声:“所以,不能对她说。”
可……如果不跟李婶儿说,而是将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那对李婶儿,是不是有点太过残忍?
但刘虎说的也有道理……
慕悦心里很快有了选择。
当务之急,是解除她的危机。
毕竟她的危机,性命攸关。
至于李婶儿……
慕悦正想着,刘虎又开了口:“李德贵其实,对李婶儿并不好。”
“他打媳妇儿。”
“你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李婶儿的身上,时常会有一些淤青。”
“我腿脚不好,一直在家,农家的房子,不隔音的,我有时候会听到一些隔壁传来的动静。”
听他这么说,慕悦便不再犹豫。
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好男人?
打女人,还出轨,和邻居老婆子搅合在一起的,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虎将慕悦神色转变看在眼里,见她想明白了,才又施施然道:“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要善于用人。”
“庄子上整天到处跑的小孩儿,就是最好的人选。”
慕悦也是个聪明人,刘虎提点的已经足够明显,慕悦很快也就有了动作。
第二天,慕悦去分家分给他们的田地里清理石头的时候,就听见有几个小孩儿在庄子的田埂上奔跑笑闹,一边跑还一边唱着一首打油诗:“偶然撞见事蹊跷,刘婆李老暗同娇,柴房之内行那事,一把年纪脸不要。”
正是春播的时候,田间地里都是庄子上种地的人,几乎稍微有点劳力的人都在地里,小孩子们传唱的打油诗,立刻就引起了无数的关注。
慕悦听到隔壁地里的人已经开始议论了起来:“那些小孩儿在唱什么呢?”
“好像是说,庄子上谁谁谁在柴房里通奸啊。”
“刘婆李老?刘老婆子和李老汉?”
“刘家那个寡母?和李家老汉?”
“这庄子上大部分人都姓罗,刘家和李家,而且说一把年纪,好像,也就只有他们了。”
“真的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