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献上信仰，献上自由，献上一切
一个破败的教堂之内。
桑托斯手上拿着酒杯，看着眼前一名身着带有天使兄弟会标志、战战兢兢的青年，目光冷冽。
他一口气喝光了最后一点葡萄酒后，猛地一用力，将酒杯砸在了这个人头上。
“砰。”
酒杯在他的头上碎裂开来，丝丝缕缕的鲜血自落点开始蔓延。
即使是头上被砸了一个好大的口子，这个人看着面无表情的桑托斯，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告诉我，卡托，你是怎么想的。”
桑托斯走到他的面前，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将他拉近。
“为什么会有你麾下编号的制服出现在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还袭击了一个本不应该袭击的人？”
“为什么你的账户和房屋里会突然多出一笔克鲁塞罗进账？”
“为什么你的行动轨迹，会经常与一个黑市商人的流动交易点重合？”
“为什么……仓库内的物资会时不时地减少？！”
桑托斯的眼睛瞪大，手死死地掐住这一个掌管后勤的人的脸庞。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招惹了什么势力？！”
“唔……唔……！！”
卡托看着眼前的桑托斯，目光中满是恐惧。
他不顾桑托斯之前嘱咐的话，开始不断挣扎起来。
“……”
桑托斯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面色陡然变黑。
他松开了这一个来自于后勤部门的人，森然问道：“你都将这些东西卖给了谁？”
“桑、桑托斯阁下，我只将这些东西卖给了那个黑市商人，他是我的合作伙伴……至于他卖给了谁，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脸上涕泪横流。
“桑托斯阁下，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为了钱干出来这种事情的，不是为了其他别的任何东西……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愿意将我的一切资产交给组织。求求你，求求您，看在我之前为天使兄弟会工作了这么久的份上，让我获得一条生路吧……”
桑托斯听着卡托说的话，脸上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你获得一条生路，那你的家人怎么办？”
桑托斯经过手下的调查，是知道眼前卡托是有一个妻子和几个孩子的——虽然是一件秘密，但显然桑托斯已经将它公之于众了。
而且，在调查之后，桑托斯还知道，卡托通过背叛组织所获得的金钱，现在根本没有剩下多少。
他的三个孩子中，有两个孩子有着很难以根治的先天疾病，而其中最健康的大女儿则是因为儿时的一场病症，现在也变得必须要一直服药……
卡托目光猛地瞪大。
他的头颅瞬间抬起，眼睛死死地盯着桑托斯。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他挣扎地从地上站起，却又被一股力量给压了回去，双膝狠狠地磕在地板上。
卡托的头颅艰难地在压力下抬起，看着桑托斯，目瞪欲裂。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桑托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卡托，他的身后圣母像矗立依旧。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望着彼此。
过了一会之后，卡托在挣扎无果之后，放弃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转而将自己的头颅低下，抵在地板之上。
“求您放了他们。”他颤抖着祈求道：“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
“很好。”
桑托斯伸手，他身后的一名天使兄弟会成员就将一个物品放到了他的手上。
“你应该知道这个。”
卡托看着眼前沾血的面具，心中逐渐浮现出一股绝望。
还是那句话，信仰是生意，而非生命。
对于他来说，只要加入天使兄弟会能够捞到油水，那么他就会对着“受苦者”献上自己的信仰——但这绝非意味着他就愿意对它献上自己的生命。
“戴上它。”
桑托斯将面具递给了卡托。
“向着受苦者献上自己的忠诚，献上自己的生命，献上自己的信仰——”
“献上自己的自由。”
身上的压力陡然一泄，卡托双手颤抖地将面具接了过来。
他看着漆黑的、宛若人手的面具，恐惧和绝望逐渐吞没了他的内心。
他现在很想起来和桑托斯爆了，先不说打不打得过，至少不能让自己成为这一个面具的奴隶。
可是，在看见桑托斯冷冽的眼神之后，在想到自己的亲人之后，卡托屈服了。
他服从地朝着桑托斯低下了头，最后一次亲吻了胸前怀表中的照片。
随后，他缓缓将面具举起，哆哆嗦嗦地将其戴在了脸上。
一秒……两秒……三秒……
除了面具死死覆盖在脸上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下一刻，黑色的丝线从面具中蔓延开来，携带着异样与邪恶的气息，钻入了卡托的脑中。
“呃……啊……”
痛苦的呻吟声从卡托口中响起。
他倒在地上，因为痛苦而蜷缩着身体。
他的身上服饰逐渐被一层黑色的物质覆盖，逐渐构成了一个个精美的图案。
他的身体被改造，意识被剥夺，身体内部的血液被黑色的液体所占据。
渐渐地，他口中的声音已经变得不再像人。
桑托斯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通常来说，面具并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神秘学家进行转化——但那是通常。
他刚刚拿出来的那一个面具，是传道者专门给予他的特别款，可以将一个人快速改造成信仰受苦者和母亲的门徒。
并且，相比较于一般的门徒而言，其改造过后的门徒的战力很强大。
他拥有能够对大范围地方地面单位减速的辅助性神秘术，以及远距离进行点杀的攻击性神秘术……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能力。
这是重塑之手的新技术。所以，即使是桑托斯，也没有接触过经过改造升级之后的门徒。
当然，这种改造过后的生物也并非没有缺点。
其的智力很低下，远不如几乎没什么智商的大锤哥。他的攻击性也很强，所以只能由专门的重塑干部来操控。
“嘶……”
在桑托斯的注视下，转化结束了。
一个头戴面具、身材魁梧的黑色生物站了起来，嘴里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声音。
桑托斯欣赏着眼前的造物，在心中更加坚定了对受苦者的信仰。
“桑托斯阁下。”
他身后的侍从小声道：“他的家人，我们要不要……”
侍从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了。”
桑托斯摇了摇头。
“他已经付出了自己的代价，已经向着我们的主献上了他的信仰。”
“更何况……”
桑托斯冷笑一声：“没有跟随我们的人，终将被自上而下的雨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