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不搞事还叫汉唐使吗?
“不过我应该写什么,或者用什么来取信对方呢?”巴赫曼思索了半天,只能从衣服上撕扯下来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料,然后用不明生物的骨头想在上面划个什么。
但他看着手中的布料想了想,这种近乎于垃圾的东西,人家真的会看吗?
巴赫曼叹息一声,将挂在自已脖子上的那个四臂等长的十字架摘了下来,这个带着明显波斯风格的十字架的末端饰有珍珠纹。
而且巴赫曼佩戴的十字架不同于其他教众的银包铜,他这个是纯银制作的。
若是拿去抵押,也是一件很值钱的东西。
也只有这种东西,才好证明他们的身份。
“不要害怕,只要的信仰足够虔诚,神皇会庇佑你的。”巴赫曼看着还有些犹豫的士卒,他一边宽慰着对方一边将十字架塞到了对方的手里面:“我有预感,神皇派来解救我们的天使已经在路上了。”
“赞美神皇。”士卒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礼赞神皇。”巴赫曼祈祷道:“以三威之力,归命无上神皇。”
作为一个典型的教派高层,巴赫曼其实和其他教派高层一样,是个标准的表面信徒。
不过在这种近乎死地的时候,他的信仰突然加深了很多。
“神皇啊。”巴赫曼仰天看着天空:“请给您的信徒一点启明吧。”
在自身陷入绝境的时候,这是他第一次真的只是向自已的信仰祈祷,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是用来哄骗信徒供养他们的手段。
浅信徒归浅信徒,但如果真的有神迹到来,这些浅信徒也会转变成神皇的狂信徒。
“我现在要先回去,等到下值以后,我才能尝试去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大唐的使节。”士卒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是土生土长的高昌国人,自然也知道麴文开的性格。
一旦像自已这种带着疑点的人尝试接近大唐的使节,留给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为了巴赫曼的承诺,为了高昌国城破以后,自已一家的命运,他也只能选择试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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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约,咱们应该先去哪里?”裴休贞手扶着剑柄,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四周的情况。
他的心情特别的紧张,紧张到看谁都像是不怀好心的地步。
他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次出使,居然能够到在人家王宫里面见血的地步。
“当然是先去城防那里看看。”裴行俭非常自信的搂着自已未出五服的亲兄弟裴休贞说道:“跟着我,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边吧。”
“今个儿是弘化元年,陛下正值少年,其志高远,远非寻常帝王所能触及,朝廷又多改革,将原本的三省都裁撤了转而加强了六部的权力又新设上下两阁。”
“上阁首辅的权力可以统摄六部,简直要比以前的尚书左仆射还要威风。”
“下阁多为贩夫走卒,让那些百姓都能选择代表发表自已的意见。”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改革和盛世啊!”
裴行俭想到自已临行前,见到内阁首辅崔季舒的时候。
合三省为内阁,权御六部,辅佐明君将自已的政治抱负挥洒到大唐天下。
那种风采,大丈夫应如是也。
不过崔季舒除了内阁首辅的职位以外,还有着齐国公的爵位,要是换做一个没有国公爵位的人来当首辅,想要让实权六部俯首听命,那就要看首辅的政治手腕是否过关了。
“所以。”裴行俭对着裴休贞说道:“守英,咱们能不能附青云而直上,就要看这次出使,咱们能不能立下足够的功劳了。”
“你我儿时都是听着叔父大人的故事长大的,如今有一个能让我们比肩叔父大人,甚至超过的机会。”
“我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此生仅有的机会,若是不能抓住,我便是死了都不甘心的。”
“兄长想要如何做。”裴休贞有些紧张的问道:“姜正使不是说不要让我们节外生枝的吗?”
“如果我们没能力将自已惹出来的事情解决掉,那就是节外生枝,如果我们能够解决掉呢?”裴行俭将手中的令牌展现给裴休贞看:“这个是代表着麴文泰的令牌。”
“我们只要拿着这个,就能去调查那群波斯人的事情,可不管找不到得到那群波斯人,令牌都在我们手中。”
“反正就像是小时候一样,你跟着我做就行了。”
裴行俭看着越听越迷惑的裴休贞,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将令牌塞到对面的怀中,然后拉着他走罢了。
等到他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裴行俭让裴休贞去询问事情,而他则是观摩起了这座城池。
“真是一座坚城啊。”裴行俭赞叹道:“便是太上皇领兵过来攻打,恐怕也要花费一番功夫。”
“若是我能够帮助太上皇不费刀兵就拿下这座城池就好了。”
熟读兵法的裴行俭当然知道,拥有一座坚城的守军,能够在防守战中占据什么样的优势。
可惜他并不知道,李二从来就没有想过和高昌国打上一场正儿八经的攻防战。
他从洛阳带来的数十门大炮在陇右道补给完火药以后,完全可以让高昌国经历一场爆炸的艺术。
唯一的缺点就是,等到大唐占据了高昌国以后,之前轰的有多爽,后面动用人力物力去修缮那些被轰开的城墙,就有多难受。
虽然说对正处于进取状态的大唐来说,这些城墙修不修缮的影响不大,就像是早就停滞修缮的长城一样,只要大唐的国力鼎盛,防御工事的作用几乎为零。
但大唐不可能永远这么兴盛下去的,依靠血脉继位的皇帝不可能都是天生的政治生物。
不过只要大唐前期打下的疆域够大,便是因为某些原因,很多年以后,位于长安的皇帝无法将自已的权力伸到大唐的所有疆域了,大唐庞大的疆土也会大大减缓大唐的死亡时间。
这可能也会让这个帝国处于末期的时间出奇的长。
属于那种死又死不透,复兴又复兴不起来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