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你算老几?
青秋挑起帘子,见着外头的人,脸瞬间就黑了下来:“郡主,是白雁飞。”
白雁飞?
谢秀儿凝眉:“青秋,你去问一句是否是遇到难事了。”
青秋心想,她家主子也太单纯了,两人相看,皇后与官家没相中对方,她家主子就立即放下了,但对方很显然是还没放下,非要知道原因。
青秋不想自家主子被这样的人缠上,便提了一句,谢秀儿眉头凝得更深。
她当时觉得白雁飞这个人还算坦荡,将他想求娶她的原因交待得清楚明白,但现在看来,他这个坦荡,倒是有些理所当然。
谢秀儿放下帘子:“青秋,你下去回了他。”
青秋下去跟白雁飞交涉,不一会脸色铁青地回来:“主子,他坚持要跟你说句话。”
到这个时候,谢秀儿已经对白雁飞生出反感之心了,她冷下脸来:“你让他到跟前来。”
白雁飞还在苦思要是谢秀儿就是坚持不肯和他说话他要怎么办,青秋就让他上前来了,他不由得一喜,大步过来,笑着行了个礼:“郡主。”
谢秀儿一脸淡漠:“本郡主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话,需要白公子你冒着冲撞本郡主的罪名也要当街拦我的车驾。”
白雁飞见过谢秀儿几次,每次她都是笑盈盈的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谢秀儿冷着脸的样子,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隐隐觉得自己当街拦下她的车驾的行为十分不妥。
但拦都已经拦了,刚才又跟她的侍女拉扯了几个来回,已经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了。
白雁飞低声说:“郡主,臣下只是想知道郡主为何回拒了白家……那日,臣下与郡主虽说是初次交谈,但像是已经认识了几辈子,臣下见郡主言笑晏晏,料想也是与臣下一样,却是不想……请郡主恕罪,臣下并非死缠烂打之人,只是臣下心仪郡主已久,实在是不能如此轻易就忘怀。”
谢秀儿正想说个理由,后头便有一道男声悠悠传来:“都说武夫亦是莽夫,说话不带脏就显不出他们的威风,如今看来这话也不那么绝对。白小将军这话就说得十分漂亮体面,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还以为你是被郡主始乱终弃了呢。”
谢秀儿认得这把嗓音,她今天跟他有来有回的聊了那么久,可以说是印象十分深刻了,她笑了笑:“你怎么出来了?”
戚丰年摇着扇子上前来:“原本是想默默护送佳人回宫,奈何半路佳人被不长眼的猫狗挡路,在下自然是要下来驱赶这不长眼的猫狗的。”
谢秀儿想笑,忍住了。
白雁飞已经沉下了脸,又是戚丰年,今天三番两次的打断他、坏他的好事!
“在下与郡主有要事要谈,还望三公子回避!”白雁飞说完重新望回谢秀儿,眼神卑微。
谢秀儿看了戚丰年一眼,戚丰年便摇着扇子到了旁边。
这么点距离,都不用竖起耳朵都能听见了。
白雁飞对对方的不满达到了顶峰,此时却是压下,他再次向谢秀儿行了一礼:“请郡主明示。”
谢秀儿淡声:“无他,只是本郡主觉得自己值得更好的。”
白雁飞噎了噎:“郡主是嫌白家家世不够显赫?”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本郡主想要自立门户。”谢秀儿道,“本郡主的来历,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我们谢家一共就我与瑶华姐两人,如今瑶华姐嫁入中宫,生的孩子也全上了皇家玉牒,我若是也嫁到别家去,谢家的香火就断了。”
白雁飞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郡主是想招婿?”
“公主招驸马,郡主招郡马,不行?”谢秀儿扯了扯唇,“最后一个原因,白公子,本郡主不介意你的过往,但你确实不够坦荡。”
白雁飞一愣:“郡主,在下对郡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公子勇救唐家姑娘一事就没交待。”谢秀儿没问,不代表她是聋子瞎子,青秋当天晚上回去就跟她讲了此事。
白雁飞连忙解释:“我救她只是出于好心,我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我不跟郡主说是觉得我救人是举手之劳,不需要说出来以此来博好感。”
“是不想博好感,还是觉得唐姑娘的命不值一提?唐姑娘是怎么死的?白公子事后可有去追查?”
白雁飞脸色通红:“在下,在下……”
他没有去追查,他只是松了口气,因为他并不想娶唐姑娘,为此他还喝了一晚上的闷酒,第二天得知唐姑娘自缢,母亲说这唐姑娘懂事时,他也深以为然。
“若是唐姑娘知道自己被你救起不但没了清白还丢了命,我想她肯定愿意当时就淹死在河里。”
谢秀儿神情一凛,下巴一抬,神情倨傲,“白公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如一次过问完吧,日后本郡主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白雁飞哪还有脸问别的?他拱了拱手:“郡主,是臣下冒犯,请郡主恕罪。”
谢秀儿放了帘子,冷漠的嗓音又变回清润:“回宫。”
郡主车驾起行,白雁飞仍不死心地盯着,直到身侧有人嗤笑出声:“白小将军这深情的模样,让在下看了都深受感动啊。”
他猛的回头瞪着戚丰年:“戚三公子今日落井下石,他日若郡主知晓你的真实为人,也必不会与你再来往,更别说是与你有进一步的接触。”
戚丰年羽扇一收,笑容瞬间变冰凉:“你算老几?也配质疑本公子的为人?”
“你——”
“奉劝你一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郡主是天上明月,莫要觉得自己沐她一点光辉,就以为得她青睐!”
“她不过是个孤儿!”
这句话刚刚落下,白雁飞脸上就落了一个拳头,他还没回过神来,戚丰年的第二拳第三拳又飞过来了。
白雁飞在挨了足足六拳之后才有还手的机会,但毫无还手之力。
戚丰年,一个看起来放荡不羁的世家纨绔,竟然有那样恐怖的身手,竟将他这个从沙场上活下来的老将打得节节败退!
这合理吗?这真的合理吗?
戚丰年既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他为什么要做纨绔?他为什么不上阵杀敌?
白雁飞趴在地上,破防了。
戚丰年已经上了随从牵过来的马,他居高临下地看了破防的白雁飞一眼,嗤笑一声:
“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