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何必呢!一船尸体?!

“好。”

谢景蕴应了声,抬手就将死者的上衣脱了个干净。

“蕴公子…竟然都不吃醋了?!”

见此,阮津不由地惊奇道,这几天相处下来,阮津是真切体会到了谢景蕴的醋意,有几次,阮津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凉的。

可现在,谢景蕴竟然亲手扒下男子的衣服,让许云姝看?

“死人有什么好吃醋的。”追云淡淡道。

阮津一愣,顿时反应过来,竟觉得追云这话十分有道理。

想着,阮津奇怪地看了追云一眼,之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追云的脑回路竟奇迹般地跟谢景蕴这么合得来呢?

就在两人说话间,许云姝已经准备好了,小刀划开死者的皮肤,露出里面的脂肪层……一点点剥开,终于,打开了他的胸腔。

一瞬间,一股浓郁的腐败的腥臭味混杂着以及一种说不出的刺鼻味在甲板上蔓延开来。

视觉和味蕾的双重冲击下,阮津喉咙蠕动,还是没忍住,一转头,把早膳给吐了出来,呕吐物随风飘入大海,倒是真像追云说的,省的打扫了。

许云姝蹙眉,在谢景蕴的帮助下,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死者的肋骨,心脏、脾脏等都十分正常,符合自然死亡后的变化现象。

肺脏…却明显肿大,死者并非溺水身亡,按理来说,肺脏不会肿大的如此厉害,甚至都已经有了肋骨勒痕,稍微一触摸,仿佛随时要炸开的模样。

许云姝端详片刻,将肺脏放置到一旁,条件有限,只能从厨房里找来几个大碗,当做陈放的容器,她又将死者的胃部取出,划开一道口子,取出里面的胃容物。

味道越发浓郁起来,许云姝抽空看了眼谢景蕴,见他面色如常,一双黑色的眸子,沉静、清冷,仿佛压根没有闻到这味道……

她好像…又找到了一个先天法医圣手。

不过可惜了,太多事情都需要谢景蕴处理,他没法专心当一个仵作。

“呕!”

阮津已经不敢再看了,他扒拉着扶手,向外呕吐,吐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能干呕,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模样瞧着十分狼狈。

“……何必呢。”

追云没忍住,抽了抽唇角。

“我哪知道这么难闻啊!”阮津哭丧着脸,他腿软了。

追云上前,抬手将他拎了起来,像是拖尸体似地将他拖走了。

阮津:……

这边。

胃容物的味道浓郁,却不刺鼻,里面只有简单的肉糜,和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鱼肉块,也就是说,此人在吃完饭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许云姝疑惑蹙了蹙眉,最后视线落在了那个膨隆起的肺上,她轻轻用刀锋划开一条缝隙,让里面的气体逸散出来,挪下口罩,抬手,将气体扇动到鼻下,刺鼻的味道,竟然是从肺部传来,这跟她的猜测并不相符。

“怎么了?”

察觉到许云姝神情变化,谢景蕴开口问道。

“跟我想象的有点出入……”

许云姝本以为,死者可能是误服了毒蘑菇之类的,从而中毒,可现在看来,死者胃里却十分干净,并没有蘑菇一类的东西,反而是肺部囤积了大量的刺激性气体。

就像是他们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处于蘑菇孢子极其密闭的空间当中,这样才能够解释的通。

“我可能需要更多的样本。”

许云姝道。

若真是这类药物中毒,那么尸体表面或者周围应该会残留一定的呕吐物,只不过介于目前这具死者的尸体是在甲板上被发现的,刚刚又经历过一场暴风雨,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冲刷了一遍,至于周围,恐怕更是找不到任何东西了。

也是幸好,他死亡的时候正在弄绳索,巧合中,绳索挂在了他身上,否则不等许云姝她们发现,就会在刚刚那场暴雨中被甩出去了。

“甲板上是不是只有这一人?”许云姝问。

“嗯。”

其实,如果不是海盗船的船体较为坚固,就凭方才的暴风雨,能将这艘船击碎,更别说船上的人了。

许云姝将内脏全都一一归位,进行缝合。

做完这些后,她才站起身,偏头看向缀在船尾巴后的海盗船,“我想上去看看。”

“好。”

谢景蕴脱下防护服,又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下,带她去仔细洗漱消毒了一番,重新让她再换上一身防护服,戴好口罩,这才抱着她,用轻功上了那艘海盗船。

‘吱呀’——

两人刚踏上甲板,脚底下就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声音。

“小心。”

谢景蕴放下她,牵起她的手,嘱咐了一句。

许云姝点点头,环顾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浓雾弥散,为这艘在海上飘行了几年的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谢景蕴他们将这艘海盗船绑在尾巴后,也是为了防止这艘船乱飘,避免随机吓死一个路人。

在甲板上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许云姝抬眸看向船舱里头。

船舱与甲板相隔的门并没有合上,可见进出之人当时的匆忙,后又被暴风雨摧残,只剩下了半块板子挂在门框上,随雾气飘动,吱呀作响。

不拿去拍恐怖片真是可惜了,许云姝心想。

“走吧,戴好口罩。”

谢景蕴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他可以闭气,许云姝却做不到。

许云姝抬眸,乖巧点头,“戴好了戴好了。”她踮起脚尖,从防护服的大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给谢景蕴戴上,谢景蕴不解,却还是下意识配合弯下了腰。

“知道你会闭气,但是如果真的是空气有毒,也会无形之中通过黏膜进入身体里。”

许云姝给他戴好,漂亮的狐狸眸弯起,“所以别逞强,武功再高,也怕化学物气体…”

谢景蕴似懂非懂的,眸底闪过一抹笑意,他知道,这大概又是什么专业术语,他轻轻应了声,没有反驳。

牵着她往船舱里面走去。

两人先来到了船长室,果然,就看到了同样穿着粗衣麻布,但脖子上却戴着一根粗金项链,左眼上有一道伤疤的男人,倒在了船舵不远处。

而在他身边,有一道喷射状的呕吐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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