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会泡病号怎么看热闹

第二天,天光微亮,一处偏僻破败的小院子里,闪现出来一个人影,许从云已经洗漱干净准备回学校。

他昨天并没有走太远,依然是交道口范围内。

这里因为历史原因,各种各样残破的独家小院特别多。

有些只剩残砖碎瓦了,有些四间房三间半漏雨。

也有些保存比较好的,大门紧锁,也不知道房主还在不在的,都被街道办登记在册,贴上了封条。

许从云所在的这里是他经常夜不归宿,藏身的地方。

四周院墙还算完好,原本的规格应该是有两间正房,两间东厢房,西厢房只有一间,空出来的地方修了厕所。

现在正房和东厢房年久失修都已房倒屋塌,正房也只剩下两面高大的青砖墙,体现着正房的地位。

反倒是西厢房只是房顶瓦片掉下来不少,门窗都还比较完好,只是之前房门常开,屋里显得脏乱。

厕所可能是较为低矮的缘故,反倒是分毫无损,只是有些岁月的痕迹。

许从云猜测,这院里的西厢房和厕所应该是后来重建的,所以坚持到了现在。

这年代,北京城还是很乱的。经历社会大变革,各种残留势力余孽未消。晚上的防范措施还很严格,各种联防队,治安队,街道办,全都有安排巡逻

许从云在这里休息也只是打个掩护,大概的把西厢房里的鸟兽粪便清理了一下就不再管了。

反正来这里的时候都是放出来石义看守,自已进空间里去茅草屋睡觉。那里好似有什么神奇阵法一样,总是感觉睡的很香。

不过,因为睡的很香,迟到了好几次,现在只能安排石义守在外面。

傀儡是不能主动给手串主人传递信息的,只有特意安排过的相关事项发生了,才会感应手串。

手串会发热收紧,以此来提醒主人有情况发生,就跟“您有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一样。

之前安排石义天微微亮后叫醒自已,可它理解不了。

有看见太阳才叫自已的,有看见外面过路人打手电也叫自已的。

有次更离谱,自已就在它面前,就是点了火堆烤红薯吃,它也不停的给自已发信息。

好在这么长时间的教育,只要不是步骤太多太复杂的指令,石义都已经可以完成了。

昨天回来后,已经安排空间里几个傀儡开始种地。

安排的都在山脚下三倍区,其实未必就是正好三倍生长速率,只能说差不多而已。

一个傀儡种一样儿,免得回头自已没注意到出岔子,三陪速已经很快了。

现实中种地,就说豆角吧,一夜之间爬架子能爬一米多高。你敢信?

收拾妥当,大概伪装一下痕迹,万一有人追问晚上在哪儿休息的也有个说法儿。

收了石义赶回学校上课,不能十月第一天上课就请假吧!

上午课没上完呢老刘过来通知说下午有领导过来视察,要吃过午饭打扫卫生,然后在操场上开讨论会。

许从云不感兴趣,偷摸找到老刘。

“刘老师,我下午肚子疼,想请假去医院看病。”

老刘无奈的说:

“你还是喊我老刘吧,只有请假的时候才能记起来我是你老师是吧?”

许从云坦坦荡荡的说:

“那不能够,我这人吧主要是腼腆,对您的尊敬有点不好意思讲出来,都在心里呢!”

老刘都被许从云的不要脸气出白眼了。

“我偷偷给你透个气儿,这次来的领导可有点大,你好好争取争取,万一被领导看进眼里,等你毕业说不定能直接进部里。”

许从云冷汗都下来了,刮大风的时候,最先吹折的就是长的高的树枝儿。

“我真肚子疼,老刘你帮帮忙,我回来给你病历。”

老刘看着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呀!

“滚滚滚,赶紧滚。明天的假也给你批了,回来的时候想办法带张病历,万一要是谁挑礼儿,也能说的过去。”

许从云一边应承这一边赶紧跑,中午饭都没在食堂吃。

在大街上溜达的许从云,想着下午干啥去,寻思寻思还真得去医院一趟。

老是干张嘴请假不太合适,别回头把人老刘坑了,人挺仗义的。

德胜门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准备随便吃一口,进去跟人一搭腔,还是一山西面馆,得了。

“两大碗油泼面,多放辣子多加醋。”

这句话一喊出来,把老板两口子乐坏了。

老板就是厨子,脖子粗肚子大,张嘴就应和着说:

“小兄弟!你是个会吃的,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老板娘也哈哈乐,许从云看着老板娘,心里的好奇都冒了泡了。

老板娘比老板还胖,头圆脖子圆,胸圆肚子圆,屁股也圆腰也圆。

要不是两条腿儿还是分着叉走路的,许从云都以为碰见糖葫芦成精了呢!

许从云看人大姐随和,也不见外了,就随口问道:

“这年月您二位可够富态的,这面馆这么能挣么?”

老板娘看许从云眉清目秀的,也没感觉出一丝一毫恶意,就打着哈哈说:

“面馆能挣啥钱呀!就是我们两口子吧,就好一张嘴,整了个面馆图方便。也是祖上积德才让我们两口子衣食无忧。”

闲聊了两句儿,面好了端上桌。

正经的山西风味儿,许从云大口的吃着面。

这年代交通条件有限,也就是北京城了。要换个地儿,满城寻摸都未必有一家口味儿正的。

吃完饭要算账,胖大姐大手一挥。

“算了算了,今天姐姐跟你投缘。回头有时间了就过来玩儿。”

许从云看着老板娘大方爽朗,也颇感开心。介绍道:

“行,我叫许从云,昌平的,在钢铁学院读书。”

胖老板也乐呵呵的说:

“我们两口子都姓王,老家太原的,从小的娃娃亲,五六岁跟着父祖进的京。”

双方都觉投缘,互相报了姓名,这就算是正经结交了。

这时,小面馆也开始上客人,许从云也没多留,说了声有空过来玩儿就走了。

在门外又回头打量了一下这小面馆儿,普普通通,却内蕴锦绣。

太原王啊,两口子再胖点都正常。

别不信,有不信的去打听打听钱塘钱。

出门就奔着红星医院走,红星医院有一半算是红星轧钢厂的,当初都是娄半城家的产业,后来捐赠轧钢厂的时候是附带的有红星医院的材料的。

再后来,德胜门、鼓楼这附近没有大型医院,又把红星医院划拨到区政府。

几番折腾,红星医院就成了红星轧钢厂的职工医院,却又是政府管辖的公共医院。

在医院门口点了根烟,看着眼前的三栋四层楼房,思考着怎么糊弄这个病历。

按说脑科疾病是最难诊断的,别说现在了,就是后世都是泡病号的第一选择。

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已就是为了在学校方便请假,可别自已忽悠几句给整个半死不活的病。

这玩意儿搞不好要入档案的,还是肠胃病吧,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容易复发也容易治疗,单纯为了请假的话可称天选之病。

扔掉烟头儿,直奔门诊楼,拿学生证挂号,中专生也是能享受一部分优惠的。

找到消化科,排了好长时间队,终于喊到了许从云的号。挤开拥挤的人流,进了喊号的诊室。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大夫满脸疲惫,揉了揉眼睛开始问诊:

“小同学,你哪里不舒服?”

一边问一边开始填写病历。

在医院里许从云可装不了大人,开始当好好学生。柔柔弱弱的跟医生说道:

“医生,我最近吃过饭后有时会肚子疼,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医生起身,走到许从云身旁让他站起来,在他身上按了几个地方,问是哪里疼?

这年代,普罗大众医疗知识匮乏,身体内部不舒服大部分人连个肠胃在哪都不知道,就都是说肚子疼。试探了几个地方,问了些日常饮食,起居规律等问题。

也没让做检查,医生坐下后一边写一边说:

“典型的消化不良,有些轻微的肠梗阻,回头儿再肚子疼的时候吃点泻药就好了。平常注意多喝水。”

医生看着许从云柔柔弱弱的样子,以为他在害怕,又安慰到:

“没多大事儿,别害怕,挺常见的,这病说白了就是缺油水儿,多补补就好了”

许从云看着医生好说话,试探着问:

“医生,我有时候疼起来一下子就是难受几个小时,耽误好几次上课了。

我都是跟我们班主任后补的请假单,太给人家添麻烦了。

您看,我这要是短时间改善不了的话,能不能在病历上添两句话?我回去好请假。”

医生皱了皱眉头,看着许从云,有些不悦的说着:

“你这样不会耽误学习吗?能忍忍就忍忍吧,努力克服困境,艰苦奋斗才是。”

许从云赶忙说:

“医生,您别误会。我学习一直都是第一名的,这么长时间,再疼再难受都没耽误过我学习。

而且,我自学能力比较强,不然我们老师也不能一直容忍我请假不是!”

许从云脑子转了转又找借口。

“主要是我发病的时候,疼的坐不住,平躺着会舒服很多。

所以我才会请假自已在宿舍自学的,有次强忍着去上课,还闹出了不小动静,都影响同学们学习了。”

医生有点疑惑,看着许从云皮肤红润的样子,不应该疼的这么厉害的呀!想起这孩子说的家庭变故,心想

“可能是最近生活条件困难,饮食环境又有改变才导致的吧。”

又嘱咐许从云说:

“你这情况可能还需要适应几个月新环境才能改善,如果有变的更严重的倾向,一定要及时来医院。”

在病历上又添了几句话,建议休息之类的。

拿到了想要的结果,许从云出诊室后找人漂亮小护士打听药房位置,装病也得装全套嘛!

打听到药房在住院楼一楼,就想着去拿点泻药。

远远的看着住院楼门口一群人哭爹喊娘、吵吵嚷嚷的。

许从云走近一看,秦十三正坐在门口台阶上哭呢!

旁边站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跟一个胖老娘们儿吵架。

“贾大妈,东旭哥出事儿,秦姐也伤心,你说你老骂秦姐干啥?又不是秦姐把东旭哥腿打折的。”

胖老娘们儿冲上去伸手就照脸挠。

“傻柱儿,有你什么事儿?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教训我贾家儿媳妇轮得到你张嘴喷粪嘛?你算什么东西?”

许从云在边上偷乐,傻柱长的确实够着急的,现在应该才二十岁吧?看着一脸褶子,眼角还有眼屎,一身蓝色工作服也皱皱巴巴的。

胖老娘们儿应该就是贾张氏了。

嚯!这战斗力,真猛。

薅着傻柱头发一边骂一边乱抡拳。傻柱侧着身子歪着头,俩胳膊护着头脸不敢还手,一边挣扎一边求饶。

“贾大妈,消消气。”

“贾大妈,别闹了,在医院呢!”

“贾大妈,你要再打我,我可还手了啊。”

俩人儿推推搡搡的也不管这么多人看热闹

秦十三哭了会儿,看着眼前打起来的俩人儿,又看了看围着看热闹的一圈儿人,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家里出这么大事儿,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秦十三都失去应变能力了,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柱可能被打急眼了,一手抓着贾张氏薅头发的胳膊,一手就想着把贾张氏推开。

贾张氏可不管丢人不丢人的,她现在正是一肚子怒火不知道找谁撒气儿的时候。

好大儿现在残废了,半死不活的在病床上躺着。

她是又哭又骂在楼上病房闹了半天不解气儿。

这刚骂了秦淮如两句儿,傻柱子还敢多管闲事儿了。

怒火攻心之下,她是死拽着傻柱头发不松手。

傻柱被打的有点急眼了,掰着贾张氏的胳膊想把贾张氏推开。

俩人跌跌撞撞的冲着秦淮如撞去。

秦淮如正傻眼发呆呢,看见人影冲来本能的后退一步。

她在台阶上站着呢,脚下一空就向后栽。

五六层台阶呢!

好家伙!这要是摔瓷实了少说也得缝几针。

要是多说的话,人弄不好就没了。

别人看热闹是看打架的俩人,许从云关注的可是仨人。

看着秦淮如要糟,也没多想,一步跨上台阶就把秦十三抱住了。

许从云扶着秦淮如慢慢往后退,大楼门口还有俩人儿躺地上打滚呢!

秦淮如看着她婆婆跟傻柱在地上推搡,脑子经过刚才的惊吓也醒过来了。正想着去拉架才发现自已被人扶着正往后退。

抬头看见一个英俊的青年正扶着自已。

秦淮如看着许从云还在伸着头看热闹,觉得他不是有意要占自已便宜,就忍住了。

等退了两步俩人站稳,秦淮如才推了推许从云,轻声说:

“同志,谢谢你了,松开我吧”。

许从云听见声音,把注意力收回来的时候,也发现不合适了。

天地良心,真没什么想法儿来着。救人心切,伸手掺扶一把而已。

秦淮如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声张,低声对着许从云说:

“赶紧离我远点,你这是耍流氓啊!”

秦淮如刚刚哭过,加上有些不好意思,带着鼻音的话语,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儿。

许从云讪讪一笑,跟秦淮如道歉:“不好意思啊!都是意外,为了救你嘛!对不起了。”

秦淮如给了他个白眼儿,低声骂了一句“王八蛋,不学好”。

说完也不理许从云反应,跑去拉架。

许从云看着秦淮如去拉架,嘿嘿一笑,心里暗自嘀咕:“刚救了你,扭头就骂人王八蛋,这可不行。”

许从云不做其他反应,继续看热闹。

贾张氏跟傻柱极限拉扯了五六分钟了,现在也不打了,正拧着傻柱耳朵臭骂傻柱。

这会儿贾张氏不再动手,他也不好再还手了。

傻柱躺在地上,不敢说话。手撑在地上,想躲开贾张氏。

傻柱躲一点,动贾张氏跟着挪一点。

不依不饶的骂着。

秦淮如上去伸手想拉贾张氏起身,被贾张氏一巴掌打在手上,不骂傻柱了,扭头冲着秦淮如破口大骂。

“秦淮如,你丧良心啊你,看着别人打你婆婆,你也不知道过来帮忙啊你?你是死人啊?”

傻柱看着贾张氏不骂自已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就是耳朵被拧的生疼。

傻柱渐渐的有点忍不了了,太欺负人了。

忍不了也没办法。傻柱已经被易中海教育成尊老爱幼的好乖孩子了。

傻柱突然觉得贾张氏骂人骂的挺有节奏感,就是节奏有点慢,傻柱有心大喊一声:

我是挼铺儿,自已来带节奏。

可看了看围着的一圈儿人,还是怂了。

骂老人可不行。

贾张氏骂秦淮如骂过瘾了,扭头看傻柱老实呆着不敢再动手,指着傻柱放了句狠话。

“傻柱,再敢多管我贾家的闲事儿。老娘给你耳朵拽下来。”

说完拽着秦淮如就走。

秦淮如听见这句话有点害怕,偷摸看了眼许从云,又扭头瞥了眼傻柱,跟着贾张氏往医院外走。

大家一看主角儿走了,没热闹看了就一哄而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许从云看着还在地上蜷着装腰疼的傻柱,心想“傻柱你是真傻了呀!回头有机会了爷们儿帮你一把”

跟着人群进楼,药房就在右边,好几个窗口。

一毛钱,小白纸袋装了十几个白色小药片儿。

这年代,药品紧缺,谁买药都是够用就行,可没有后世那种整瓶整罐的臭毛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