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青灯孤影
“王！”
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将青灯王从震惊中唤醒，他面色一变，下意识回过头去。
“柳儿……”
名字没有念完，停留在最后一个字的余响，青灯王内心五味杂陈，控制着青灯的双手狂躁的虚握，瞳孔里的青光充斥着戾气，变得扭曲！
“呵呵……哈哈哈！”
柳妖的面色仿若成为了猪肝一般，憋得涨红，青灯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发出过怪笑。
她知道事情败露，浑身都变得极其僵硬起来。
“王，我从未曾想过害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青灯王毫不客气怼了回去，想要伸手指向柳妖，却无法动弹。
若非如此，此刻的他巴不得用尽各种手段虐杀柳妖泄愤！
欺骗，悔恨，恼怒，不知所措，无数种心境交织在青灯王的心境之中……
萧落衡察觉不妙，缓缓向后退去。
当那些交织起来的心境融合起来的时候，萧落衡目前所经历的大战戛然而止。
阎无心做了什么，柳妖做了什么，青灯王发生了何事，都成了谜团。
空间相融，凝聚成一个小小的孩童，萧落衡捂着脑袋，头疼欲裂，他的记忆突然间缺失了一部分，遗忘了刚刚所见到的某些记忆。
小孩子头戴圆帽，蹦跳着向萧落衡走来，眼角处却带着一抹浅淡的痕迹。
那痕迹且需要凑近了才能看见，在孩童的身上还批挂着一串骷髅脑袋，脑袋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大，有些影响他提灯的动作。
一直嬉笑着低头跑来的孩童终是发现了萧落衡所在，用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巴上，小小的惊疑了一声。
“你是何人？”
“为何会在我家里？”
此间变故完全超出了萧落衡的预想，但他全然不惧，只是在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前，谨言慎行。
小孩速度极快，几个闪烁间便来到萧落衡的身边，绕着他看了一圈，滴溜溜的大眼睛很是好奇。
“呀！我知道了，你就是带我去上香的那个人吧？”
“快点跟上我！太阳下山了，就不好玩了。”
上香？太阳下山？
萧落衡看着天上的明月当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孩童的不停催促下，决定跟上前去一观。
二人顺着道路，越来越远离那座禅院，直到来到两座坟头前，昏暗的像是月光都无法照耀过来。
一座坟山放置着一盏已经熄灭了许久，染上了斑斑锈迹的青灯。
一座坟头上是一纸碎屑和一根破损的灵钗，上面的灵光似乎已经不见。
“到啦！”小孩拿起一根骨头，放置在燃烧着的青灯内，随后将其掏出来。
“你告诉我，我是谁的小孩，我应该拜哪座坟？”
孩童好奇的开口询问，所问之人，当然是站在一旁的萧落衡。
“青灯，白骨……你应该祭拜的，是这两座坟。”萧落衡虽然遗忘了一些事情，可从所见来判断，这小孩的身份，应该是青灯和阎无心的孩子。
“那我开始上香祭拜啰？”孩童询问的目光当中，充斥着一丝狡黠。
“嗯……不对！”萧落衡点头应允，却突然意识到不对。
青灯认主，累累白骨代表的妖法需要修炼，如果说小孩的身上同时拥有这两件东西，而青灯王和阎无心又死了的话……
死了的话，最后是谁人会得到这些东西呢？
即便阎无心真的将所修炼的妖法传授给自己的孩子，那么青灯王的青灯呢？
为何会出现在小孩的手上？
除非杀死青灯王的，就是这名孩童。
或许，阎无心也是死在他的手中。
孩童似是察觉到萧落衡的神情变化，想要抢先一步下跪上香。
他稚嫩又天真的瞳孔突然变的阴戾，上下双齿紧紧咬住，完全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表情。
一杆眉笔顺心而行，凝字应萧落衡手掌挥落而出！
凝！
孩童半跪的膝盖停顿在半空中，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
他的眼珠子往萧落衡所在的方向一倾斜，那模样像是小鬼附体，眼神狠厉。
“你果然有问题……”
“你不是青灯王和阎无心的孩子……”
“你是……柳妖？”
“你在战场上杀死了他们二人？”
孩童的膝盖迟迟不能落下，过了片刻竟是化为点点灵光，要消散在这片世界中。
“可惜，被你识破了！”
萧落衡的举动像是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脸上的表情变得愤怒狰狞。
急怒之下，他所化为的灵光融入坟头后边的土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打算破土而出。
骨碌碌！
土块被击穿，庞然大物巍然耸立而起！
“如果我所愿可成，那么你就永远没办法离开这里！”
“天命之人！”
“不过现在，你也一样没机会！”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知道我是天命之人？
萧落衡的内心瞬间哗然！
他眼神啐了一口生长而出的庞然大物，终是看清楚了那究竟为何。
一株参天柳妖！
万千柳条飞舞，隐藏在烟雾之中，浑身漆黑的柳妖粗大的树干上长着一张人脸，正是柳儿的外貌。
只是生长在树干上，凹凸难看，说话声音呕哑嘲哳。
自此，萧落衡已将事情全部记起。
强行稳住心神，萧落衡突然用带着怜悯的目光直视着她。
“还真是条可怜虫。”
柳妖一愣，连带着万千柳条都跟着愣住，呼呼划破风声的巨响轰然停止。
周围的灵都跟着停止了荡漾。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是条可怜虫。”
“心中所想，居然只能靠假扮成另外一个人才能得到。”
“不，你根本没得到，青灯王爱的人永远不会是你这个冒牌货。”
“而是你假扮成为的那个人。”
平淡的语气携带着最为凌厉的攻势。
像是深深插在柳妖心头上的一把利刃！
“不！”
“你闭嘴！”
“天命人，我要吃掉你，吃掉你，终获长生！”
“到那时，我就可以占据青灯王的心境，我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哈哈哈！现在的你，拿什么来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