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灵气全消
朱四化为人形,身体陷入黑壤之内,看起来脸色并无大碍,也只是晕了过去。
他比翁南儿高了不少,翁南儿想要拽动他显然有些吃力,好在还在一点点的向外挪动。
这里的黑壤格外潮湿,犹如泥潭,翁南儿难以使劲,脚下出现了不少拖拽的痕迹和脚印。
看见四周暂时没什么太多动静,上方一片漆黑,再加上朱四和翁南儿似乎都没事,萧落衡也是暂时松了口气。
他适应着身体上应是撞击坠落带来的疼痛,看向一席红衣所在,李临江本就是死人身,全靠一股星炎吊着一口气,摔得七荤八素,只要不伤及根骨也不知道痛。
他先是去帮翁南儿拽起朱四,随后让体内的青灯虚影流淌出丝丝缕缕的灵,恢复朱四的伤势。
朱四身体强健,这般坠落的撞击不可能致命,只不过……
萧落衡一边深思,一边盯着朱四逐渐睁开的双眸,那重瞳里倒映着萧落衡紧凑的面容,脸颊顿时一红。
“你,你凑那么近做什么?”朱四转醒过来,像是被吓到似的瞬间清醒过来,手一滑差点没把萧落衡推出去。
萧落衡也是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然后低头看了眼松开。
“自然是救你。”
“你方才摔落到这昏厥过去……我们竟然活了下来。”
萧落衡看了眼四周,搀扶着朱四起身,朱四一身龙纹蛛的筋骨,自是无碍,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欣喜。
“我们竟然活了下来……”朱四显然也是对于能活下来这件事感到困惑。
“在刚刚,我甚至连本族至宝乞巧板都没来得及动用,就被灵气风暴卷入其中……”
这也就意味着能活下来纯属依靠运气?
幽界龙纹蛛的本体,加上天命人的风厄体,再加上青灯王的灵武仙兵,三者相加,挡不住的灵气风暴,在几人昏厥过去的同时竟然依靠气运躲过,并且活了下来?
这可能吗?
“萧兄,难不成是你天命人的身份,惹来老天垂怜,让我等活了下来?天命气运,恐怖如斯?”
萧落衡听出朱四话语中的揶揄,他可不信仅仅依靠气运便能来到这。
乞巧板虽未见过,但萧落衡能从朱四的话中判断出,此物不凡。
风厄体无形无相,也被灵气风暴克制,萧落衡一动用就被破解,根本支撑不了片刻。
体内的力量被搅乱,运行途径更改,但是没有完全消失,萧落衡感到有些奇怪,询问道。
“朱四,你体内的灵还在吗?”
“南儿,你的呢?”
朱四下意识回答道:“当然还……”
旋即他脸色一变,用力握了握拳头,强悍的肉身之力捏的空气劈啪作响,但却没有灵的气息。
“怎会如此?”
“我身体之中的灵何去?”
翁南儿也悻悻然,有些害怕地说道:“我醒来的时候,也发现自己身体中的灵不见了。”
“这是灵气风暴最可怕的地方,会将人体内的灵抽离出来,然后将肉身抛弃。”
“至于是否殒落,全看运气,抽离出来的灵会成为灵气风暴的其一力量,混入其中。”
萧落衡听闻解释,用手掌搭在朱四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也是提醒。
“原来如此。”萧落衡淡淡道,与身边的朱四对视一眼,眸中炁光一闪。
朱四心领神会,眉头微蹙的微微颔首。
萧落衡没有说自己体内力量还在。
朱四知道便好,至于翁南儿……
“南儿姑娘,我们既然到了这里,那七窍心莲子,又在何处?”
没有质问,而是直达主题,至此,萧落衡和朱四大抵都明白过来翁南儿带着别的目的。
无论为何,只要能救活李临江,只要不涉及自身,都不打紧。
翁南儿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知道它们会在这片不可知之地中,至于具体在哪,我,我也不知。”
萧落衡和朱四脸色微微变幻,翁南儿似有察觉,立即说道:“不过,离得近了,我会有所感应。”
“我们找一找便是。”
周围皆是一片黑壤,不见其他,但脚下潮湿,再往远处走,更是能看见一片湿漉漉之地。
那里或许是某处水域,也是因此,萧落衡判断出来这里是岸边。
“我们往那走吧,那里应该有一处水域。”
“这里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果要找七窍心莲子,我们得有所突破。”
对于翁南儿所说有感应一事,萧落衡并未怀疑,毕竟连这不可知之地的入口她都能凭感觉找到,何况这七窍心莲子怕是更加显眼之物。
朱四活动活动自身筋骨,虽然体内无灵,可毕竟肉身强悍,他扛起李临江,就要往前跃去。
可萧落衡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掌。
朱四一愣,登时顿住在原地,眉眼低垂往下看去,正想着问话,突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灵流淌进入。
那是青灯虚影的灵,来自于青灯王的手段。
萧落衡这是要给他传递力量。
与此同时,萧落衡另一只手抓上翁南儿的手臂,不过并没有要给翁南儿恢复体内灵的打算。
“翁南儿姑娘,走。”
萧落衡看了眼朱四,后者轻点头回应,他便飞身而起,同时脚下出现了一纸婚书。
其中蕴含着独属于萧落衡的炁,翁南儿不知,看见是一件灵器,便以为萧落衡也失去了力量,现在正依靠灵器,送三人前去不同此地风景的位置。
刻意放缓了速度,萧落衡和朱四张望查看周围的景色,居高临下,不多时便能看见一处流淌着黑水的无边海洋,其中水流,仿佛重若千钧,呈现出滞涩之感。
“这里是……灵的根源?”朱四一眼看出异常。
“确实是,看来这片海域,便是不可知之地。”
丝丝缕缕,宛若实质化的灵,都是从这片漆黑如墨的黑海中升腾而起。
至于这番奇特景象,萧落衡和朱四都早有听闻和见识,不可知之地,往往与常人认知有异,与一般之境大相径庭,此刻面前所见的相较于其他境界,已然是略显寻常。
“一想到被那白毛虫阴了,我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