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无路可退
藤井凉介望着卡特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来到书房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
这是一份详细的退伍军官名单，上面标注着每个人的军衔、服役年限和现在的情况。
“老兵基金会”的资金流向图显示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箭头指向不同的账户。
藤井凉介轻点鼠标，一个个名字在屏幕上闪过。
有点已经退役，但他们的部下仍在军中担任要职。
有的即将退役，正在为未来的出路焦虑。
“没人能真正割舍掉与过去的关系。”
藤井凉介自言自语。
他打开另一份文件，这是一份美军高层的人事调动预测。
通过这些数据，藤井财团已经能相当准确地预测哪些位置会出现人事变动。
而每一次变动，都是藤井财团渗透的机会。……
卡特推开家门，疲惫感瞬间将他淹没。
妻子迎上来，轻轻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柔声问道：“怎么了？累坏了吧？”
卡特看着妻子，她脸色红润，精神饱满，显然已经从之前的疾病中恢复了过来。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有点棘手。”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藤井先生。
卡特盯着屏幕，直到铃声停止。
几乎同时，一条信息弹出：“将军，你肩膀上的担子可以更重一些了。”
怒火瞬间点燃了他的胸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的愤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拨通了藤井凉介的号码。
“喂？”藤井凉介的声音平稳而略带笑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卡特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情既然开始了，就应该继续下去。”
“什么意思？”
“我们都清楚，卡特将军，你在军中服役多年，对那些退役的老战友们最了解不过。他们需要一个机会，而我们恰好可以提供。”
“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不会不愿意的，毕竟这是双赢的提议。”
“你帮助我们接触这些退役军官。作为回报，你的家人也能继续享受最好的医疗保障，你的儿子也不会交到一些不好的朋友。”
“你在威胁我。”卡特咬紧牙关。
“威胁？不，这只是提醒。你看，生活就是这样，我们都需要互相帮助。你帮我们建立与退役军官的联系，我们确保你的家庭幸福美满。”
“多简单的事情。”
藤井凉介的声音带着令人厌恶的温和。
卡特握紧了手机，转头看向厨房，妻子正在准备晚餐，哼着轻快的曲子。
那些昂贵的特效药让她重获健康，但每一颗都像是藤井财团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
“你知道吗，卡特将军。”
藤井凉介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软肋。你的妻子现在用的是最新研发的特效药，效果显着。但这种药的供应链非常脆弱，稍有波动，价格就会翻倍。至于你儿子，他最近交的那些朋友，我们都很担心。”
最终，卡特还是同意了。
通话结束后，卡特站在客厅中央，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气，妻子的歌声依然悦耳。
他摸了摸胸前的军功章，那是他引以为傲的荣誉象征，此刻却重若千钧。
“亲爱的，晚饭准备好了！”
妻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卡特走进餐厅，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牛排，妻子正把沙拉放在桌上。
她的脸色红润，举手投足间充满活力，哪还有半点病态。
“今天心情特别好，想给你做顿丰盛的。”妻子笑着说。
卡特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切着牛排。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将彻底成为藤井财团的一颗棋子。
那些即将退役的战友，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他们的未来都将因他的决定而改变。
但他别无选择。
为了妻子能继续获得特效药，为了儿子能远离危险，他只能向命运低头。
餐桌上，妻子依然在说着家常，而卡特的意识却飘向远方。
他想起了军校时的誓言，想起了战场上的生死与共，想起了授勋仪式上的庄严承诺。
那些曾经坚守的信念，正在被现实一点点侵蚀。
“我去给你倒杯红酒吧。”妻子起身走向酒柜。
卡特望着妻子的背影，默默握紧了拳头。
......
几天后，卡特收到一个匿名包裹。
里面是一份名单和一张瑞士银行的银行卡。
名单上列着数十名退役军官的名字、联系方式和个人背景资料。
卡特拿起名单仔细端详。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代表着一段战场情谊，如今他却要利用这份情谊去完成藤井财团的任务。
他摩挲着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哈德森，曾经的空军少将，现在正为儿子的大学学费发愁。
他拨通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这让卡特回想起他们曾在越南共同执行任务的岁月。
“你好，我是詹姆斯·卡特。”
“卡特将军？好久不见。”哈德森的声音透着惊喜。
“我想和你谈谈老兵基金会的事。”卡特直奔主题，“我知道你最近在为儿子的学费发愁。”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你什么意思？”
哈德森的声音变得警惕。
“老兵基金会可以提供帮助，全额资助，不需要任何抵押和担保。”
“这…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记住老兵基金会是藤井财团投资的。”
哈德森沉默更久了。
“所以，这是交易？”
“这是机会。”卡特握着话筒，“你知道现在的退役军官待遇如何。藤井财团愿意帮助我们这些老兵。”
“詹姆斯，你变了。”哈德森的声音充满失望。
“我们都需要为家人考虑，哈德森。”
“你儿子马上就要去斯坦福了，那里的学费可不便宜。”
电话两端都安静下来。
卡特数着哈德森的呼吸声，等待着。
“我答应。”哈德森最终说。
“好。”卡特说，“记住，这是为了我们的家人。”
接下来的一周，卡特按照名单上的联系方式，逐一与这些退役军官进行了接触。
大多数人都欣然接受。
有人为子女的教育费用所困，有人为高额医疗账单发愁，还有人正在经历破产危机。
藤井财团开出的条件，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
只有少数几个人拒绝了。
其中包括他的老搭档罗杰斯。
罗杰斯挂断电话前说：“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击打在卡特心上。
每完成一个任务，瑞士银行账户上的数字就会增加一次。
卡特开始习惯性地数着这些数字，仿佛在数着自己还剩多少良知。
他曾经是个军人，一个以荣誉为生的军人。
如今他成了藤井财团的说客，在老战友间散播金钱的诱惑。
每拉拢一个退役军官，就等于在军方的防线上凿开一道缺口。
这些人虽已退役，但他们的人脉和影响力仍在。
藤井财团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但卡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他的妻子病情在好转，儿子也平安无事。
这些都需要用金钱来维系，而金钱的源头正是藤井财团。
他就像个提线木偶，每走一步都在藤井凉介的计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