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他娘没死!
而回公主府的马车上,慕岁宁还在责怪祁云宴故意吓唬父王。
“无妨,等云璋安分了,你再说你已经治好了不就行了?”
他轻揽着她,央求,“岁岁,再来一次好不好?”
慕岁宁脸颊一红,“这是在马车上!”
“可我只剩今日了,明日天不亮就要离开金陵。”他可怜巴巴,保证声音不会太大。
当然了,暗卫们早早离开了。
马车绕着公主府跑了十几圈,最后慕岁宁装鹌鹑任他抱回去,一整天厮混,待到夜里,因为有人来寻祁云宴,她才得以休息。
三夫人早早让人准备了热水和汤,慕岁宁吃了一些,又沐浴一番,才懒懒趴在被窝里听三夫人回话。
百越那边来信了,一切都照着预期的发展着,只不过百里知州夫妇的确不见了踪影,既没有中途折返,也没入金陵,甚至死在中途的消息也没有。
“难道还能人间蒸发不成?”
“要不要继续查查?”
“嗯,派人盯着就行,她们也差不多快毒发了,大约也是活不到今日的。”
三夫人应下,又说起另外一桩事来。
东宫名下的铺子,开始仿照着慕岁宁的天衣坊开始做生意了。
“其实自天衣坊出现,已经有不少类似的铺子了,东宫要开也没什么,问题是,公主府有的产业,他们几乎模仿了个遍,听闻还在城外开始筹备地方,准备开厂了。”
慕岁宁轻轻挑眉,东宫的杂事都是由夏长史在打理,看来得寻个时间去问问才好。
三夫人见她知晓了,也就不再多提,又拿出一张烫金帖子来,“雍王府的郡王妃诞下一个女儿,决定于下个月办满月宴。”
慕岁宁瞧了一眼,“着人送份合规矩的礼就是。”
她是不打算去的。
三夫人也是这个意思,两人又把金陵各种小道消息说了说,祁云宴便回来了,三夫人也行礼退下。
“已经定好出发的时辰了?”
“嗯,辰时便走。”
“那我们可以一起用早膳。”慕岁宁看着他绿油油的眼睛,轻轻吞了口口水,“你这一去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便回来了吧,我会时常给你写信的。”
“你最好记得。”
“这话说的,我好似什么负心薄幸的人似的。”
祁云宴笑起来。
负心薄幸倒不会,前世她到死,明白祁天逸真面目前,都不曾看过自己一眼呢。
“雍王一直没有动静,恐怕便是在等慕正则回朝,当初逃走的敬王也至今不见踪迹,你要小心。”
“放心吧。”
慕岁宁道,“不论谁死,都不会是我死。”
昭明帝还做着创立千秋伟业的梦,而慕岁宁就是为他实现这个梦最重要的基石,不管谁想要她死,昭明帝都会保她的。
两人也不在房中,披了斗篷,提着灯笼,沿着廊下慢慢走,欣赏府里的景色。
公主府是慕岁宁细心打理的地方,处处都精致,俯首便是景,但因为是在晚上,又没叫下人跟着,这片黑暗里好似只有他们两人似的。
祁云宴很喜欢这种感觉,人也慢慢静下来。
就这般直到暖阁,一起用完早膳,像一对寻常夫妇般度过了一个平静的早上,然后慕岁宁为他披上铠甲,送他出门。
看他潇洒的骑着枣红马,带着部下挥手离开时,慕岁宁才觉一股酸涩溢满心间。
之前他们极少分别,意外分别时也多半有惊险的事摄住注意力,但如今没有,她在家中,要送她的丈夫出征。
明明很确信他不会出事,但不知为何,慕岁宁还是生出些不安来。
像是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正在发生。
“祁云宴。”
她下意识出声想叫住他,可话刚出口,她又停下了,他若不去边境,那兄长要怎么回来呢?
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一路目送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慕岁宁才折返回公主府。
可莫名的,就觉得公主府空旷了起来,心里也空落落的。
慕岁宁摇头笑自己小女儿情长,干脆拿来账本准备点账,只是勉强翻了几页,实在看不进去这一日也不知怎么浑浑噩噩混了过去。
到了翌日,接到祁云宴送回来的信,慕岁宁一颗心才算找到着落。
“殿下,外面有两位自称双宝公子父母的人求见。”
“他们?”
慕岁宁放下账目,“他们可说来做什么?”
侍女摇摇头。
慕岁宁想了想,还
是叫人领了他们到花厅说话。
再见这对夫妇,他们已完全没有当初富贵雍容、鼻孔朝天的模样,钱父佝偻着背,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钱母就更加不说了,头发花白,脸盘消瘦,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眼睛肿的像蛤蟆。
两人一见慕岁宁,就跪下磕头。
“求公主看在双宝的面子上,帮帮我们吧!”
两人不住的磕头,看起来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慕岁宁支着下巴,轻点着桌子,“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装可怜,本宫就会帮你们?”
钱父嗫嚅了下嘴唇,钱母却不管那么多,立马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
“钱双宝的亲娘没死。”
慕岁宁点桌子的动作一顿,看向钱母的目光冷了些。
钱母畏惧的往后缩了缩,可想到被拍花子拍走的幼子,心痛得无以复加,“当真没死,民妇不敢瞒公主。当年钱大志是在半路捡到的钱双宝的母亲,其母身边只带了个老仆人,却有着丰厚的财货,钱大志起了贪念,便假意求娶。”
“谁知那天仙似的神秘女子竟就真的答应下嫁,且不久后,就诞下了儿子钱双宝。”
钱母道。
慕岁宁看向钱大志,钱大志似乎也想起了那个女人,眼里既有厌恶痛恨,又有一种复杂难言的怀念。
他垂着头,“草民之所以确定她没死,是因为在她失踪之前,她自己好像预料到了,哭着将儿子留给我,还说把财物全都留给我,只求我将儿子养大成人,就当她死了。”
“不久后,她出门采买针线,便再也没回来。”
“我怕人笑话,连女人都守不住,便对外宣称她死了。但我知道,她肯定没死,她肯定跟哪个野男人跑了!”
钱大志激动起来,侍女咳了一声,他才像是见了猫的老鼠,重新缩起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