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逼问
第五百六十章 逼问
慕岁宁见云璋的小丫头探头探脑，紧张的盯着姑姑，心底有了数，轻轻拍拍姑姑的肩。
“姑姑回去收拾行李，一会儿便随我回公主府去吧。”
“可是这里……”
“这里不必姑姑了。”
慕岁宁道，以前只当云璋是个从小被卖、又被待价而沽所以才不知规矩的可怜人，而今知道她有可能跟莫穗穗一样，是来自另一世界的灵魂，就完全没有这一丝怜悯了。
小丫头见慕岁宁要带走两个姑姑，赶忙回去回话。
慕岁宁进来时，云璋正凄凄落泪，挣扎着要起身，本来见到慕岁宁她是要哭的，可对上她冷淡的、好似将自己看穿了的目光，只觉心中一悸。
“公主……”
她讷讷开口。
慕岁宁环视屋子一圈，不论是红木雕花的家具，还是多宝阁上摆满的各色奇珍，甚至她躺着的拔步床、床上垂挂的难得一见的织金青纱帐子，无一不显露出父王对她的优待。
如今她虽病着，手腕上戴着的，却也是堪称极品的翡翠镯子。
当然，不是说她不配。
她只是辜负了父王的心意而已。
“妹妹快躺下吧。”凌侧妃反而更关心云璋，她是不喜欢这个喜欢搅事的小妾，可因着她这张酷似太子妃的脸，她也不可能苛待了她。
“公主已经去请太医了，一会儿便到。”
“当真？”
云璋一副欣喜的模样。
慕岁宁却不应话，只略抬抬手，这是叫屋子里下人都出去的意思。
小丫头看看云璋，不肯走。
云璋也道，“公主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这是我的心腹丫头，不会把话传出去的。”
慕岁宁也由她，只跟凌侧妃道，“先坐吧。”
凌侧妃知晓慕岁宁今儿不是来善了的，虽有些不放心，却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好跟着一起坐下。
刚坐下，就听慕岁宁道，“想来上次夫人去我公主府，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已经是忘了。”
云璋微微发抖起来，脸色更白，上次那样的羞辱，她自是没忘。
但她以为，她不计前嫌，这位公主能记着她的好。
“公主什么意思？”
“本宫的意思是，你记吃不记打，非要人揭破了脸皮，才知道羞耻！”
慕岁宁这话可谓骂得出格。
云璋的小丫头都忍不住道，“夫人到底是太子的妾室，算您半个长辈……”
“她也敢称本宫的长辈？”
慕岁宁嗤笑，这是一点脸面也不打算给她留了。
凌侧妃有些担心，“公主……”
慕岁宁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继续道，“敢动本宫的人，你就该知道本宫是什么脾气！寻常你骄纵一些、有些小算计也就罢了，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太过得意忘形，那本宫就容不得你在东宫撒野。”
“公主就算不敬我，也不该如此刻薄。”
云璋发着抖，一副可怜小白花正被人粗暴欺辱的模样，“公主就算再不满，这也是你父亲的后宅，没有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来管父亲小妾的道理！来人，请公主出去！”
凌桑有些不满，旁人看见了，还要以为公主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是本妃请公主来的。”
凌桑也拿出侧妃的架子，平日她是不端架子的，但到底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千金，拿起架子来，很有几分威严。
云璋颤颤落下泪，“你们是要趁着太子殿下不在，欺辱于我妈？”
“不。”
慕岁宁道，“我会等父王回来，让父王亲自处置了你。而现在，我只是在替我的人讨一个公道。”
云璋知道她指的是谁，“是她们自己当差不小心……”
慕岁宁手一挥，一侧茶盏便飞溅砸在云璋那雕花的拔步床边，茶水溅了那蜀锦被子，还有不少落在云璋脸上，很是狼狈。
“我也是不小心，夫人该是不会计较？”慕岁宁淡声问。
想要羞辱人，她多的是手段。
云璋咬着发白的嘴唇，看慕岁宁的眼神终于从懦弱无辜，带上些恨来。
慕岁宁微笑，“对，这样的眼神，才是你的本性。”
云璋一惊，慕岁宁则看向凌侧妃，“侧妃先去外面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太医来了，请他照着我给的药方帮我配一味药。”
云璋脸色一青，莫非、莫非她想毒死自己不成？
“侧妃别出去，妾不想跟公主单独在一块儿。”
云璋祈求的
看向凌桑。
凌桑常见她这样的眼神，不过不是望着自己，而是太子。
凌桑转身走了出去。
她其实不嫉妒云璋，也不想跟她斗，能陪伴太子身侧她便满足了，可云璋却存了奇怪的念头，处处与她为难，如今公主出手叫她知晓些厉害也好，免得日后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凌桑一走，慕岁宁便道，“夫人当真还要留着这个小丫环在旁听吗？”
“她是……”
“我要说的，可是有关夫人留下的那支炭笔的事。”
云璋终于不再是那副哀戚的模样，定定看了慕岁宁半晌，让小丫环出去了。
房门关上，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云璋靠坐在床头，并不肯先开口。
慕岁宁倒也不在意，“告诉我，你们穿越而来，当真很容易吗？”
云璋这下是真的错愕了，定定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端庄的嘉和公主，一时说不出话来，却见公主眼眉微挑，一副并不惊讶或是害怕的模样。
这般的目光，叫云璋感觉有一股沉沉的气势压在肩头，让她喘不过气。
“你若是不说，锦衣卫的监牢，也有的是手段能让你说出来。”
“太子殿下不会让我下锦衣卫大牢的。”
“你就这么笃定？因为你这张与我母妃相似的脸吗？”
慕岁宁轻笑，“如若你今儿伤了我，意图谋害我呢？你说父王是选你，还是选我？”
这几乎不必思考，太子肯定偏向慕岁宁。
可就算太子不抓她下牢，还有两个完全不为她这张脸所动的王爷呢！
云璋背脊一寒，看向慕岁宁，“你、你还知道些什么？”
“是本宫在问你，而你，没有审问本宫的权利。”
慕岁宁瞧瞧外面，“太医过来大概还有一刻钟，之后我会让他配一副毁容的药，你的回答若是让我不满意，我便会毁去你这张脸。”
“当然了，我不是嗜杀之人，只要你肯说，我也不至于送你去大牢受那剥皮断骨的酷刑。”
云璋心底的希冀彻底消散了。
太子此行去皇宫，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等他赶回来，一切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