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他没办法将自己的全部展开在她面前,让她审视
赵清浔是蹲在宁言初面前的,此刻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宁言初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得看着他。
骄傲如他,又何必在他面前做这番姿态!
他们之间的裂痕,他应该能看得到!
不管他再怎么解释,这道裂痕也永远修复不了。
宁言初冷静的让赵清浔害怕。
他宁愿她来责问他,甚至打他骂他,他都可以接受,可她什么也不做,却让他心慌不已。
尤其她冰冷得仿佛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神,更是让他害怕极了,他伸手握上宁言初的手,十分认真地解释:“言儿,相信我,不是我让他们做的假账。”
宁言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黑眸,她能看得出来,他没有说谎,可他却不能原谅:“可你是知情者不是吗?”
如果他不是知情者,他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阻止她报官?
纵使她相信他说的,这幕后的主使不是他,可肯定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赵清浔脸色一僵,这话他无法反驳,也反驳不了。
因为整件事他确实是知情者,甚至如今成了唯一的知情者了。
宁言初都不需要赵清浔说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明明早已是千疮百孔的心,可依旧还是能一遍遍被伤透!
“你明知道他们在做假账坑我的银子,可你却什么都没做!”宁言初语气平静地揭穿他:“你甚至是整件事情的收益者吧!”
此刻的赵清浔在宁言初面前,就好像没穿衣服一样,暴露无疑。
尤其在面对她异常平静的质问时,赵清浔更是羞愧难当,他终是垂下了脑袋:“对不起,你的那些银子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宁言初并没有因为他的保证而高兴,直接站起身,冷冷道:“你当然应该还给我,一百万两银子,一个铜板也不能少,否则哪怕告到御前,我也会告!”
宁言初说完便不想再跟赵清浔说话了,直接就往书房外面去。
“言儿!”赵清浔见状急忙拉住宁言初,却被她直接甩开:“赵清浔,和离吧!趁着我还未对你生厌,好聚好散!”
不等赵清浔说话,宁言初便离开了。
看着她清冷的背影,赵清浔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
想和离,死也不可能!!
“逐月!”
逐月正侯在外头呢,见宁言初阴着脸出来,他就知道这夫妻俩没谈好。
这会儿听到侯爷喊他,连忙便进了书房:“侯爷。”
一见到逐月,赵清浔兜头就问:“夫人和寒王可发生了什么?”
逐月闻言心中一惊,不明白今日这事难道还跟寒王有关?
逐月不敢多想,连忙道:“夫人近日都在帮京都的贵人们做药膳,寒王也在夫人这里定了药膳,前几日夫人都是让梨儿送去,也就送了两日,后面夫人做的药膳便都送去给灵汐郡主了。属下见灵汐郡主身边的尚嬷嬷每日都会来寒王府,寒王的药膳该是由尚嬷嬷送了。”
赵清浔只是听完,心里便将事情琢磨了个大概。
这寒王对言儿心思颇深,所以处心积虑跟言儿接触。言儿心思单纯,并不知晓寒王的同意,所以亲自为他做药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不送过去了,或许是她无意之中知晓了寒王的心思!
言儿的确心思单纯,可却不是傻子,相反她聪慧得很,也知书达理,若她真的知道寒王的心思,依照她的性子,必定会避嫌的!
这样一想,赵清浔到底是松了口气。
看样子即便言儿知道了寒王的心思,也对他无意!
“夫人是何时注意到账簿有问题的?”
逐月想了想道:“应该是您领旨离京那几日,夫人查了您的书房,看了您的私账。”
夫人应该是那个时候就起了疑心了吧,否则不会态度那般强硬地要进侯爷的书房。要知道夫人以前可从不会随便乱闯侯爷的书房。
赵清浔蹙眉,她闯他书房时,逐月给他传信了,那时候他就一直担心她会疑心什么。
可成亲三年多,那些账簿她也没看出什么,他也是抱有侥幸心理,所以才会没有认真处理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她这次竟然将账簿都看懂了,还直接把事情闹到了顺天府去!
逐月想到什么,又道:“灵汐郡主送给夫人的钟嬷嬷,好像很会看账,应该就是她替夫人查的账!”
赵清浔闻言心中一惊。
竟是如此!
那灵汐郡主送人给言儿他也是知道的,可有段日子了,看来言儿早就动了要查账的心思了,只是等他离京才动手。
也是,自己的百万两嫁妆银子都填补进了侯府公中,再傻的人也会起疑心了,更何况她还并不傻!
她终究是怀疑他的,若是信他,也不会等他离京,背着他查账了。
逐月见赵清浔的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道:“侯爷可有好好跟夫人解释解释。”
这做假账的事情其实本来就不是侯爷的意思,夫人不该怪罪侯爷的!
赵清浔苦
涩地哼声:“说到底,我才是真正的受益者,跟她解释再多,也弥补不了我们靖恩侯府对她的伤害。”
现在她不信他,而他亦没办法将自己的全部展开在她面前,让她审视。
所以现在根本就不是解释得时候,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弥补。
赵清浔想着便看向逐月:“你在这里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逐月知道他要回山庄,立刻应声。
赵清浔转身就进了密道。
这边宁言初也没有再回长公主府,而是回了她的琼花苑。
一个月多没回来,院里的琼花已然开始败落,风一吹,那琼花的花瓣便如雪一样飘散下来。
梨儿和钟嬷嬷,以及轩辕灵汐她们赶到时,便看到宁言初站在那琼花树下,承受着琼花花瓣的洗礼,这一刻她美得如雪中的仙子一般。
轩辕灵汐愣愣地看着花瓣雨之下的宁言初,这一瞬间她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悲凉。
同样是嫁得不如意,此刻她的心情她很能感同身受。
可这到底是她的家事,她就是有心帮忙,也不好多加插手,终究还是要靠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