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认命接客
茗若很珍惜的擦了擦馒头上的灰：“这些够了，够吃三日，三日后她又会再送馒头过来，馒头好放。本文搜：常看书 免费阅读”
这柴房里有好几桶水，有馒头又有水，茗若很满足。
烟夫人很嫌弃，但她这几日就吃了个黑乎乎的馒头，她也饿了：“给我两个，我饿了！”
茗若迟疑了一下，只给了一个，她解释道：“这些馒头不能一下吃光，否则接下来我们就要饿肚子了，你吃一个，我吃半个，这样够吃三日，就能再等来她送馒头。”
烟夫人骂骂咧咧：“该死的！我竟然沦落到一天只能吃一个馒头了！”
她这几天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被关起来，吃喝拉撒都只能在这小小的柴房，她很难受。
这地方太小了，她都能闻到自己尿便的臭味。
“烟姐姐，你就别不高兴了，有馒头吃也是可以的，在这里也没有人管我们，很自由的。”茗若笑着说道。
以前她都是一个人在这里，这几天有烟夫人在身边，她还学了字，她心底很高兴。
这几天她已经很亲近烟夫人了。
烟夫人还是不高兴：“这算什么自由！以前我过得生活那才叫自由！那时候这里的妈妈都要看我的脸色，我以前可是花魁的！我也是找了人把我赎出去的，要不那个人没有良心逃走，我现在还过着吃山珍海味的日子呢！”
茗若点点头：“你说的是，都怪你运气不好。”
这几天她已经听烟夫人说了不下十遍以前的过往，她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面的习惯性附和。
她看出来了，烟夫人脾气不好，要是不顺着她说话她就不会教自己学字，茗若觉得顺着她说话也没什么不好。
烟夫人骂了好一会老鸨，才歇口气：“茗若，给我那杯茶来喝。”
茗若立马端来一碗水，烟夫人润了润嗓子：“说吧，你今天想学什么？”
“我今天想学写字，烟姐姐，你能教我写字吗？”
她现在已经认得不少字了，只是她写的字还是很丑，不像烟夫人写出来的字娟秀好看，一看就是读书人。
茗若也想成为这种人。
烟夫人有些轻视：“想写好字没那么容易的，没有个十几年的功夫是写不了的，我这个字叫闺阁体，你在这个地方是学不好的，起码得要纸和笔才能练好。”
“用这种木炭就算你练了很多年，你也不见得会用笔来写。”
茗若却不气馁：“没关系的，我不是说一定要现在就会用笔写字，我只是想练练而已，姐姐，求您教教我吧。”
“行吧，那我就教教你这个蠢货。”烟夫人在这里也是无聊，看小东西这么求着自己，她心情很好的答应了。
她拿过木炭，在地上写了一行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烟夫人自傲的抬了抬下巴：“你以后就照着这首诗来练习，正好你也学点诗，别等到将来接客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懂，那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茗若认真的点了点头，拿着木炭低下头照着烟夫人写下的这行字练习。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
龟公走了进来：“烟夫人，妈妈要我来问你知不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烟夫人立马说道，她看着龟公，也对他多了几分客气，“您看能不能放我出去，我一定好好接客！”
龟公冷哼了声：“你是真的知错了还是假的知错了？不会到时候又一个不高兴说不接客了吧？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用出来了。”
烟夫人哪里能接受一直在这个鬼地方待着，她连忙说道：“我是真的知错了，求您帮我在妈妈面前说句好话吧。”
说着，她把自己的耳环拿下来，递到龟公手里。
这是第一次，她愿意跟这种下等肮脏的男人低头。
龟公看出了烟夫人眼底对自己的轻蔑，他眼底闪过阴毒，但还是笑着接过了烟夫人的耳环：“既然这样，那你就出来吧。”
“姐姐……”茗若有点舍不得烟夫人走。
烟夫人也想到了她：“我能把这个丫头带出去吗？就让她当我的丫鬟，我接客累的时候让她给我端点饭来。”
她想着青楼里的那些女人都不可靠，这个丫头看着还挺老实的，她的名字又是自己取的，能把她带在身边是最好的。
龟公看了眼茗若，根本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随便你，反正楼里是不会给你出钱让你有丫鬟伺候的。”
“没关系，我自己出钱。”烟夫人说道，她随后看向茗若，“你愿不愿意跟我出去啊？一个月给你的钱也不多，两吊钱吧，那可是我接一个客人的价格呢！”
茗若点点头：“姐姐，我愿意跟你出去。”
她还没有学会怎么写字呢，不想和烟夫人分开。
烟夫人看向龟公，龟公于是在前面带路，把烟夫人领去她的房间。
“我的房间不是从这里走吧？”烟夫人有些疑惑。
“你这几天没有接客，哪里还能住以前的房间，现在你是和那些普通姑娘一样，按规矩是只有一张床，不过妈妈说了，你以前还算是个体面的人，所以愿意给你一个房间。怎么，你不愿意吗？”龟公看着烟夫人。
烟夫人笑着点头：“我愿意的，谢谢妈妈。”
她意识到了龟公在针对她，她也不是傻的，这个时候要是和龟公吵起来，对她没有好处。
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个有钱的男人把她赎了。
龟公看到烟夫人没有闹，也懒得再搭理她，转身就走。
烟夫人看着眼前又破又旧的房间，心情很不好：“这个破地方，有钱人怎么可能会来？”
这房间太差了，床上的东西都褪了色，就算她有本事把客人带进来，怕是客人看到这个环境也跑了。
茗若安慰她：“姐姐，我们可以采点花撒在床上，这样的话这个床单看起来就漂亮了。”
烟夫人眼前一亮：“你说的有道理，这样你去前面的大厅里悄悄从折多点花瓣过来。”
茗若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不过一会，她就带了一堆摘的花瓣过来，颜色又黄色红色蓝色。
烟夫人很高兴，把这些花瓣撒在了床上。
她随后想起来自己有段时间没有洗澡，她又和茗若说道：“你去厨房给我弄些水来，我要洗澡，记住，要热水。”
茗若点了点头，跑去了厨房，她虽然人很小，干活却很麻利，很快端了一盆水过来。
等她的时候烟夫人也没闲着，她去了原来的房间，把自己藏起来的钱拿了回来。
她藏得很好，并没有被龟公和老鸨发现，烟夫人拿着这些钱又换了个地方藏，刚藏好茗若就回来了。
烟夫人看到只有一盆水很不高兴：“这么一点我怎么洗澡？”
茗若说：“厨房那边不肯给，说是现在按规矩没有热水澡洗，烟姐姐，你还是先用吧，我看这个水很干净呢！”
她平时喝的水都没有这么干净，已经很好了。
烟夫人叹了口气，但想着以自己现在的条件确实也没什么好挑的，她还是凑合用这个水擦了擦身体。
随后她换上一身新裙子，看着茗若身上破旧的衣服，她皱起来眉：“你穿成这个样子不行，要是我房间的客人看到了，怕是要扫了他们的兴致。”
她想了想，拿了二十几个铜板出来：“这样吧，你去外面买一身能穿的衣服，要体面一些。”
“谢谢烟姐姐！”茗若很高兴，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新衣服穿。
烟夫人摆了摆手：“快去买，以后要是找到好客人赎了你，别忘了我啊！”
茗若笑着点头，小心的捧着钱出去。
烟夫人去了门口，想去招待客人，没想刚走出去就被龟公赶了回来：“你不用出去。”
“为什么，难道我不用接待客人吗？”烟夫人皱着眉，不去门口，怎么找得到好客人。
龟公说：“妈妈会给你安排的，你在房间里等着就是了。”
烟夫人不想这样，妈妈给她安排的客人那能是什么好客人。
但是她现在不敢得罪龟公了，她笑着点了点头：“好吧。”
烟夫人回到房间，老鸨安排的客人已经到了。
“你去哪里了美人？可叫我好等啊！”一个脸上都是红麻子的男人笑着朝烟夫人走过来，搂住她的腰肢。
烟夫人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老鸨居然给她接这样的客人，她迟疑了一下：“对不住客官，我刚去了如厕。”
“原来如此，来来来，陪我好好玩玩。”红麻子笑着去亲烟夫人。
烟夫人心中嫌弃，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还是将男人迎合进来。
……
接待完男人，下一个男人又走了进来，也是一个长相很难看的男人。
烟夫人暗骂妈妈不做人，但还是被迫迎合。
直到一连接待了四五个不正常的男人，烟夫人心中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
太奇怪了，她之前接待的客人虽然粗鲁，但也没有现在接待的客人差。
老鸨像是专门给她安排了一些下九流的客人接待，但按规矩这些男人都会给那些年龄更大些，容貌已经显老的姑娘接待。
自己如今虽说不是二八年华，但也是正是貌美的时候，为何会接待这样的男人？
烟夫人心中有些害怕，她担心自己会染病。
这种下等的男人，平日里为了纾解找人根本不忌讳，她害怕自己会染病，如果染病了，她就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了。
但有些事情，不是她想不干就能不干的。
老鸨在这个楼里就是天，她想要烟夫人接待，她就只能接待。
烟夫人没想到今日会这般忙，她累了一个下午，刚吃口饭，门又被推开了。
“烟夫人，我可是盼了好久才轮到我呢。”
烟夫人此时已累得几乎站不稳，她虚弱地说道：“客官，妾身今日身体有些不适，能否容妾身先为您谈一曲广陵散，再好好伺候您？”
男人一脸不屑：“我是个屠夫，可听不懂什么广陵散，我看夫人您就是想偷懒。我可不管，钱都花了，就得办事！”
说着，便猛地将烟夫人拉到身边，动手动脚起来。
这个屠夫厉害的很，烟夫人直接被折腾的昏了过去。
天已经彻底暗了，甚至隐隐有些天亮。
烟夫人的房间才得以没有人，她歇了口气：“茗若，给我端水来！”
换了身衣服的茗若连忙端水过来：“姐姐。”
她今天都看呆了，她没想到烟夫人会接待那样的男人。
之前她听烟夫人说以前的过往是多么的厉害，现在接待的男人却这么不堪，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茗若害怕了，她害怕自己将来如果接客也会像烟夫人一样的待遇，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不要当这楼里的姑娘！
烟夫人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她看着茗若身上的衣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衣服不错，好好穿，不要浪费我的钱！”
茗若认真的点头：“姐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这身新衣服的，姐姐，要不你别给我钱了，我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她看得出来，烟夫人赚钱也不容易。
烟夫人看出她眼底的同情，不高兴了：“死丫头，你瞧不起谁呢？我用的上你来同情我？”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茗若有些慌乱的想解释。
烟夫人不耐烦的打断了她：“行了闭嘴！你懂什么，我如今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终有站起来的那天，到那时你可看着我的风光吧！别说是两吊钱，就算是那价值万金的白狐裘皮毛我也曾穿在过身上！”
她想起来自己跟着李长风时威风的日子，眼底闪过怀念。
要是李长风来接她，她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想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因为她不敢肯定李长风会来接她。
如果李长风回来，发现她接待的都是那些下九流的男人，肯定是不会要她了。
想到自己今天吃得苦，烟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了，我怕是指望不了多大的富贵了，能碰上个走船的行商就很不错了。”
她不求别的了，只要有人能把她从这个鬼地方接出去，日子是小富即可。